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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長生隔著黑色的斗篷,感謝了那童子一眼,這才留下了金項圈,將之前賣妖兔、泥丸等時得到的玉牌給眾人看了一眼,打頭的童子除了膽小一些,腦袋還算清楚,立刻將價格打了八折,報給了莫長生。
莫長生肉痛的付了大筆靈石,將眾人都趕走。
而他自己,則將東西收了起來,又等了幾個拍賣品之後,便立刻起身,從後門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莫長生在坊市里七拐八拐,在角落裡確定了那顆結嬰丹是真的之後,這才沒有再猶豫,而是吞下一粒易容丹,換了身打扮,就戴著遮掩神識的斗篷,再次從望山拍賣會的前門走了進去。
望山拍賣會在拍賣祁國公主的消息早先就傳了出來,因此像莫長生這樣陸陸續續遮頭遮臉走進去的不在少數,莫長生自然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在付出一塊中品靈石之後,就被安排到了一間比他剛才待得包廂更小更偏僻的小包廂里。
然後靜靜等待。
☆、險中求(二)
望山拍賣會到了後面,越發熱鬧了起來。
祁國公主一開始還被帶下去換了兩身裝扮,到了後面,竟是沒人肯讓祁國公主離開了。
眾人紛紛言道,要這位祁國公主一直待在台子上面。
望山拍賣會的掌事遺憾於只做了兩套裝扮的買賣,這買賣他能抽成的分量極多,不能做了,著實可惜。然而想到外面那些瘋了似的修士,還有即將到來的金丹真人,掌事打了個冷顫,立刻應了下來。
而莫長生換了身衣服打扮,吞了易容丹又返回拍賣會的事情,也並無人得知。
莫長生稍稍鬆了口氣,儘管接下來的拍賣品里也有他樂意買的東西,可是稍稍想想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莫長生就把心中的那一點子心思給壓下去了。
就算要買,也要等此事了了再說。
兩位金丹真人一前一後趕了過來。
他們來的時候,望山拍賣會正發愁已經沒東西拖延時間了。正巧看到真人趕來,便再不推脫,直接將祁國公主推到了前面,任由諸人喊價。
“祁國公主的價值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司徒三娘道,“雖然我們拍賣會測試過了,她的血並不能煉製什麼丹藥,但是單單憑著她的歌喉,想來大家也願意高價將祁國公主買回去。別的不成,祁國公主順利幫諸位以及諸位的子孫後代師門同道度過心魔劫,那卻是輕鬆之事。”
“如此,最後一件拍賣品——祁國公主開始喊價!喊價只能高不能低,若無靈石,可用丹藥、玉簡相代替!”
司徒三娘話音一落,眾多散客先開始喊起了價來。
頭一個喊價的,喊了五十中品靈石。
然後他就被眾人嘲諷了起來:“以祁國公主的身份,你卻只肯出這麼些靈石,卻是羞也不羞?”
那頭一個喊價的惱羞成怒,登時反駁道:“我為何要羞愧?這祁國公主便是再厲害,在凡人間的身份再值得人敬重,她如今卻連處子都不是了,跟在我身邊,縱使是能幫上我進階,卻也需要我時時保護,是個好物,卻也是個麻煩!”
莫長生聽著眾人以“貨物”論祁國公主,微微擰眉。
“我出五百中品靈石!”
“六百!”
“九百!”
……
莫長生始終不語。
直到其中一位金丹真人開口:“本真人出兩千中品靈石,諸位小友,可還有人要與我相爭?”
這位金丹真人一開口,便毫不猶豫的釋放了金丹期威壓,整個拍賣場裡頓時鴉雀無聲。
這位真人正待高興,想要收取這囊中之物時,就被另一人給打斷了。
畢竟這拍賣場裡,不止一個金丹真人。
“三千。”
出聲打斷這話之人,正是另一位金丹真人。
他甚至不再躲在包廂里,而是正大光明的從包廂里跳了出來,後背背著一把寒光冷冽的長劍,直接站在了司徒三娘身邊,手中握一錦囊。
那首先開口的金丹真人萬真人也立時跳了出來,惱道:“好一個璞陽子!你不呆在你們散修盟煉你們的狗屁劍法,來這裡與我搶一個女人算什麼?”
璞陽子身形未動,輕飄飄的看了萬真人一眼,便道:“我大師兄需要。”
萬真人氣道:“你大師兄要進階?結嬰是吧?哼,一介散修,還是個走了個亂七八糟路子的劍修,手中人命無數,更是連顆結嬰丹都買不到的散修,他能結什麼嬰?依我看,你就是尋了這個女子回去,也是白白浪費,還不如讓這女子跟我走了,好歹我們宗門裡是絕不會虧待一個小小女子的!”
璞陽子面色一青,左手往右肩一伸,長劍便直指萬真人:“那麼,現在,你還要不要跟我搶?”
劍修素來在同階修士中為佼佼者,一劍闖天下,縱使是萬真人這等法寶眾多的宗門修士,如今也只好認命,任由璞陽子和拍賣會的掌事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只是等璞陽子將人拿到手中時,就見一包頭包腦,戴著黑色斗篷,臉上還掛了方巾的青年修士也從一角落的包廂里跳了出來。
璞陽子等人一打量,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練氣期修為,並不以為意。
然而那青年卻是逕自喊住了他,“晚輩今有一結嬰丹,不知前輩,還有諸位道友,可有興趣?”
那青年甫一出言,眾人就餓狼一般的看了過去。
璞陽子更是目光深邃。他和大師兄都是散修,就算這些年積累了些積蓄,奈何結嬰丹這種丹藥,從來都是宗門內部流傳,甚少有出現在坊市或是拍賣會上的,即便是隔上十年八年有那麼一顆,他家大師兄結嬰在即,卻也等不得了。
“還不拿出來?待驗明真偽,我等自當付靈石!”
青年卻只笑,半晌才道:“我只賣給信我之人。畢竟……”他這才拉長了調子道,“那丹藥,如今並不在我手中。諸位要有心,須得先立下個誓言,護送我回宗門,並且百年之內,除非我故意得罪了願立誓言之人,那麼對方決不可主動或者有意放任自己和身邊其他人來尋我的麻煩。若是無此誓言,我便是立刻死了,也什麼都不會說。”
那青年一面說著,右手豎起,立在胸前,食指與中指間,卻是三張已經開始燃起的中階爆裂符。
以青年練氣期的修為來看,這三種中階爆裂符一旦一齊爆裂,就足夠青年被炸成個渣渣,其餘人就是想要得到什麼消息,竟然都不能了。
“豎子休要胡鬧!再不停止,你便沒有命了!”當然,這青年的命並不重要,重要的卻是結嬰丹的消息。
青年依舊不語,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要用命去賭了!
璞陽子目光閃爍,眼見著那三張爆裂符轉瞬就要燒到頭了,他才不得不開口道:“我信你。”
然後立刻立下保護這青年回宗門,並且百年之內不主動或任由身邊親友找他麻煩的心魔誓。
青年這才停止了動作,將三張即將被瘋狂爆裂的爆裂符果斷往一個閒置的儲物袋裡一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