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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長生丹之恩,本尊尚且記得,你且不必憂心。”濟遙靈君說罷,就拎著柳芙蓉到了自己的洞府前,讓柳芙蓉獨自進去和風烈陽說話。
“他問什麼,你便答什麼,你不想答得,儘管不說。”
濟遙靈君留下這句話,就直接離開,留下柳芙蓉傻了一會,這才進去看風烈陽。
濟遙靈君原本以為莫長生殺元白一事已成定論,畢竟,元白身上有著兩位老祖給他的諸多法寶,就算那些法寶沒能護得了元白性命,但最後殺了元白的罪魁禍首,原本身上的記魂法寶定然能記下來他的氣息和相貌。
濟遙靈君不可能改變記魂法寶記下的氣息和相貌,可是他卻能用易容丹等改變氣息和相貌之物,混淆眾人。
然而濟遙靈君沒料到的是,他一心想要幫一次莫長生,以此來償還之前因果,也讓他的徒孫風烈陽有朝一日或可得償所願,奈何待他到了主峰,和掌門以及諸多長老點開記魂法寶所記下的元白死前幾息的影像時,才驀地發現,元白死前幾秒,所記錄下的,只有成千上萬的蝕心蟲,再無其他。
眾人面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們早知道以元白的個性,遲早要被人殺掉,而上界的那位老祖雖然護短心切,但也知曉自己這個血親後代的不靠譜,也早就做好了元白早晚有一死的準備。可是,誰也沒有料到的是,元白死是死了,記魂法寶所記下的元白死前的最後幾息之事,卻讓他們壓根找不到任何的罪魁禍首可以推諉!
“查!”璞元子黑著臉道,“這些蝕心蟲雖然多,但總是有主之妖獸,我們只要查到和這些蝕心蟲氣息相似的修士就好了。”
璞元子話音一落,獸峰太上長老就冷哼一聲:“不可能!那些蝕心蟲,皆是無主之妖獸,根本不曾認主!”
眾人大驚,皆看向獸峰太上長老。
獸峰太上長老緩了緩神色,才道:“蝕心蟲猶如靈蜂,修士若要將其收服,只能讓蜂王或是蝕心蟲母蟲認主,其餘靈蜂和蝕心蟲才會通過蜂王和蝕心蟲母蟲為修士所驅使。可是記魂法寶所顯示的成千上萬的蝕心蟲中,皆是雄蟲,無一母蟲,它們誰也不能驅使得了誰,只能憑藉本能去吃掉眼前的元白之心。如何會有主?”
“或許他認了其中幾隻雄蟲為靈獸,讓它們幫他攛掇其他雄蟲。”畢竟一個修士一生所認靈獸並不多,他顯然不可能認所以蝕心蟲為靈獸,所以才有人猜測,殺元白之人,只認了其中幾隻蝕心蟲。
“不可能!”獸峰太上長老直接道,“我早說過,蝕心蟲的雄蟲絕對不可能驅使或影響得了其他雄蟲。這記魂法寶中的雄蟲,絕對無一隻是有主知獸,你若不信,便一一分辨好了,我獸峰卻是諸多事務繁忙,不做這無用之功了!”
獸峰太上長老說罷,起身便帶著獸峰之人離開。
璞元子臉色剎那間難看了起來。
其餘諸人或是低頭,或是冷笑,皆明白璞元子原本想要把這件事的責任推到獸峰上,好讓飛升的那位前輩不把過錯直接降到自己身上,而是怪罪他和獸峰兩方,好歹減輕下他這個掌門的責任。奈何獸峰太上長老也不是好惹的人,人家直接一句“不可能”,就把獸峰眾人全都帶走了。
其他人諸如器峰、丹峰等人,亦紛紛告辭——元白之死或許當真會對宗門有影響,可是,能有多少影響呢?難道那位飛升的前輩還會為著一個已死的後輩,冒著修為大降和很可能飛升不回去的危險,跑下來怪罪逍遙宗,甚至是滅了逍遙宗滿門麼?還是說,宗門其他的人一旦飛升,這位前輩就要怪罪其他的飛升之人麼?
不過,即便那位前輩真的要怪罪宗門其他飛升之人,他們現下才只有元嬰期,化神期,能不能有飛升之日還難說,現在就去擔憂這個,還不如去想想如何提升自己的修為的好。
紫煙峰紫煙道君正在為凌真人護法度元嬰劫,壓根就沒來。幻峰千幻道君因五雷轟頂的事情,也故意推脫閉關,不曾前來。
因此獸峰、丹峰、器峰眾人一走,剩下來的人就沒有多少了。
濟遙靈君因擔憂此事的後續,因而留了下來。
結果他怎麼也沒有料到,他留下來是害怕其他人將此事隨便栽贓在一個無辜弟子身上,結果其餘留下來的人看到濟遙靈君這樣無欲無求的太上長老留下來了,立刻“福靈心至”,開口提議。
“說來宗門之中,與元白有仇的弟子並不多,有本事殺元白的,就更加少了。”元白招惹的都是無根基的低階修士,那些修士現在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已經淪為凡人,不再是宗門弟子,因此這人的話倒也不錯,眾人聽著,微微點頭。
濟遙靈君聞言,微微挑眉,就聽那人繼續道:“倒是那莫氏兄弟……”那人近乎討好的看向濟遙靈君,“那莫長憂是個被廢了的爐鼎,倒也罷了。反而是那個自從返回家鄉之後,就再也不曾回到宗門的莫長生,聽說他是五靈根修士,且極有可能就是混元靈根。如此混元靈根,說不得現在就修煉到了金丹期,可與元白真人一戰!”
那人的話說罷,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紛紛七嘴八舌了起來。
“正該是他們二人!我記得元白真人曾經與這兄弟二人都有宿怨,前些日子,將元白真人之事捅出來的裴十三郎,不也正好與莫家兄弟交好,痛恨元白麼?如此一來,他們殺元白的原因就有了。”
“至於修為……就算那莫長生並非是混元靈根,那莫長憂不是爐鼎麼?誰知道他們互相勾結,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殺死了元白真人?”
“正是如此。”
……
濟遙靈君聽得臉都綠了!
他這才想到,為何在他之前見過柳芙蓉那個小丫頭的紫煙道君沒有出現,徐紫煙大概早就想過,只要和莫家兄弟二人不相關的人不出現,這些人就不會想到把矛頭指向莫長生二人,然而濟遙靈君甫一聽到此事,心生憂慮,又心急想要讓莫家兄弟欠他一次人情,這才起了反效果,竟然讓那些想要示好他的人誤以為他在這裡坐著不走,其實就是為了這所謂的“誣賴”。
掌門璞元子聽到眾人的話,原先還有心有疑慮,可是想到他們這些下界之人必然要給那位飛升的前輩一個交代,與其去找其他人來背這個黑鍋,倒不如,直接找了莫氏兄弟——一來莫氏兄弟並無強硬靠山,紫煙道君雖然是莫長憂的師尊,可紫煙道君生性喜歡熱鬧,收下的弟子足足有七八個,少了一個也不算什麼,二來莫長憂失蹤的時間太巧,莫長生在宗門尋找混元和偽混元靈根時久不回宗門,本就令人生疑,三來,莫長憂曾經做過爐鼎的事情,讓莫長憂在所有正道修士面前都矮了一截,他一旦說了莫家兄弟的身份,元白的老祖,定然會對其心生惡念,順勢將此事當真也說不定。
畢竟,元白生前就喜歡爐鼎的事情,元白的老祖也是知曉的。元白“死”在爐鼎一事上,想來那位老祖也不能再挑剔他這個掌門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