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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看向那朱家金丹真人,他們是交了渡船之資的,朱家不能就這麼把他們趕下船。
可惜那位朱家的金丹真人在聽到那位白家的小祖宗來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倒戈了。
他嘆氣道:“海獸暴動,朱家這次前來的金丹修士太少,防護力不夠,只能請白家人來相護,以防兩艘大船雙雙不保。如此,我朱家只能擇一船而護之,對不住諸位小友了!請築基修士移步另一艘大船,練氣期小友……諸位的渡船之資,朱家雙倍奉上,還請諸位下船。”
築基修士聞言,心中一松,直接跳到了朱家另一艘大船上。
而剩下來的練氣修士卻都憤怒了起來。
“朱家豈能如此?我們早早就付了渡船之資,你們沒理由趕我等下船!”
“對!朱家難道不要信義二字了麼?若是五靈大陸和東九洲的修士都聽說了朱家此刻的所作所為,他們以後還敢上朱家的船麼?朱家莫非是決定再也開船做生意了麼?”
“不下船!我等必不下船!反正下船是死,留在船上也是死,倒不如,就死在這裡好……”
最後大聲反對的那位練氣期修士,話還沒說完,只聽“咕咚”一聲,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就滾到了甲板之上,絲絲鮮血,令人心驚膽戰。
一時之間,船上寂靜的只能聽到海風吹過的聲音。
“你等到底要不要下船?嗯?——”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金丹期威壓肆意放出,逼的離他近的幾名練氣期修士紛紛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幸好莫長生站在靠後面的位置,勉勉強強站直了身體。
船上的練氣修士大駭,這才肯相信,眼前並沒有他們反對的餘地,在金丹真人面前,他們只有聽話的份兒,沒有說話的份兒。
眾人只得低頭,白家和朱家的金丹真人,這才令人開始給七八十名被迫要下船的練氣修士開始發靈石和香囊。
可是這些靈石哪裡夠?
這忙忙大海不知幾萬里遠,朱家的大船船速極快,還要花上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能從五靈大陸行駛到東九洲,以他們的飛行法器的速度,至少也要兩三個月才能飛過去,這些靈石,哪裡能支撐的住那麼久?
眾位練氣修士面上都浮現出悲戚之色。
朱家金丹真人面露不忍,便轉過頭去,乾脆不看他們。
中年男子見狀卻嗤笑道:“爾等也莫要怪我白家。爾等可知,那暴動的海獸是何等可怕?令我白家幾艘大船紛紛被毀,諸位白家弟子命喪海獸之口?若非我們白家少主及時研製出了送給爾等的香囊,就是我等,也不一定能完好無損的逃出來。我朱家這次雖然是強借了爾等的船,可是卻也給了爾等香囊保命。否則的話,那些暴動的海獸一旦前來攻擊爾等的船,爾等那時,焉有命哉?”
這中年男子的話,乍一聽十分有道理,仿佛他們這些被趕下船的人還要感謝白家。
可是莫長生抬頭看了一眼那些金丹修士飛來的方向,分明不在正東方向,顯見白家船隻並非是在前往東九洲的必經之路上遇到的海獸暴動。而莫長生他們的船隻是一直向著正東方向前行,並不會特意將船拐個彎,跑去白家人在的地方,所以能否遇到海獸暴動還要兩說。
且,海獸為何會突然暴動?難道這其中就沒有白家人的手筆麼?白家人,真的是無辜遇到海獸襲擊的麼?
莫長生接過了香囊和靈石,情知事已至此,再無更改的餘地,慢慢下了船。
下船的不止莫長生,還有其他練氣修士,譬如凌昀,譬如秦濤和李之脩等等,眾人皆是慘白著臉,心如死灰的模樣。
是了,這茫茫大海何其大也?這一下船,他們還能活下去麼?還能順利的保全自己麼?
莫長生走得快,當下就把裴十三送他的那件黑臉盆的飛行法器往空中一拋,他自己就站了進去,往大船之外快速飛了一會。
凌昀走得慢,抬頭就看到莫長生跑得飛快,當下嗤道:“要當趕死鬼,跑去投胎麼?”
孰料凌昀話音一落,就覺肩頭一熱,側頭一看,卻見他自己的左臂須臾之間,竟被身後一看起來老實無比的修士一刀砍下!
凌昀既驚又怒,好在他到底是凌真人曾經在意過的後輩,身上的法器寶貝倒也不少,四五張符籙砸了過去,才讓他抽出時間,跳上法器,躲過了致命一擊。
這些被趕下來的練氣修士里,被身後人突然跳起追殺的不只是凌昀一人。
莫長生遠遠地在半空飛著,看著下了船的練氣修士,毫不猶豫就翻臉不認人的情形,心中一嘆,就在他的飛行法器黑臉盆上貼上了隱匿符,令幾名暗搓搓想對他動手的人扼腕嘆息。
誰都知道,單靠他們自己身上的靈石,不足以支撐到東九洲,而支撐不到東九洲的後果,就是身死人亡。這種情形之下,天道因果又有何用?殺人搶劫,謀財害命,奪了他人的靈石,他們自己才能多一分生機。
莫長生之所以跑那麼快,就是擔心有人會對他下手。
另一廂,因為只顧著嘲笑莫長生,不小心斷了一臂的凌昀,好巧不巧就看到了莫長生隱匿身形的行為。他慌慌張張四下一看,才看到不少聰明修士,亦效仿此法,悄沒聲息的隱匿了身形,任由那些蠢笨焦急之人在海上鬥法斗得你死我活。
凌昀暗罵自己犯蠢,亦隱匿了身形。
大船之上,那白家的中年男子和朱家金丹真人,見狀就笑了:“且由他們自相殘殺,也免得我們白白背了這場因果。”二人笑罷,一招手,兩艘大船從被趕下船的修士身邊倏然而過,快得令人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一副生怕被賴住的模樣。
“東九洲白家、朱家!我記住你們了!最好莫要讓我活著回去,否則……”
一赤衣男子看著遠去的船隻,正怒氣沖沖的放話,孰料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遠處飛來的一隻利箭,倏然穿胸而過!
赤衣男子和他腳下的飛劍“撲通”一聲掉進了海水中。
那隻害死赤衣男子的利箭,在被留下的練氣修士周圍打了個轉,這才掉頭返回。
眾人心中的怒火怨氣,登時又憋了回去。
倒是莫長生拍了拍剛剛爬到他身邊的小金蛇的小腦袋:“把那個赤衣男子帶回來,可以麼?”
蛟龍大人豪邁的點了下腦袋,剛要離開,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卻又突然把扭過去的蛇尾巴給拽了回來,扭頭對著莫長生“嘶嘶”了幾聲。
莫長生:“……”無語了片刻,才從靴子裡取出一隻空著的沒有認主的儲物袋,遞給了小金蛇。
蛟龍大人張嘴咬出了儲物袋,看了莫長生一眼,就從飛行法器上跳到了海里。
莫長生看著這小金蛇的飛快離開的一道金色背影只覺頭疼。妖獸不是最喜歡自己本身的力量和能力麼?這小金蛇明明就有腹內空間,明明一張嘴就能把那個赤衣男子的屍體吞入腹內空間,旁人就是想殺了小金蛇奪寶都奪不回來,為何跟著他的這條小金蛇,竟然會跟他要了一隻儲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