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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長生等其餘八人頭低的更低,皆不敢說話。
就連那少女的師兄都不曾說話。
可那位少女明明卻威壓壓得跪倒在了地上,卻仍舊抬起頭,嬌聲問道:“難道不該是這樣麼?明明是宗門師長答應了憐兒,說憐兒若有幸能將裡面的寶物或者說逍遙秘境直接認主,那逍遙秘境就是憐兒的,無需反過來送給任何人,憐兒這才同意來闖一闖逍遙秘境的。若是早知道宗門師長所說的話沒有用,憐兒就是得到了再多寶貝,出來後也要送給旁人,那憐兒還冒險闖這逍遙秘境作甚?”
少女雙手放在地上,雙膝卻努力要離開地面,想要站起來,可是渡劫期威壓壓得她完全動彈不得,只得昂著頭道:“我不管,今日幾位渡劫靈君若不給我個說法,我是不會闖逍遙秘境,白白冒險去為他人做嫁衣裳的!”
四位渡劫期大能皆皺了皺眉。
少女仍舊在努力的從跪著的姿勢轉變為站著。
莫長生在一旁看了片刻,就上前一步,站著少女左邊,捉住了她的胳膊,靈力一轉,試著扶少女起身。
少女一喜,立刻反手捉住莫長生道:“你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明明來之前,宗門都說好了不管我們在裡面找到了什麼寶貝,只要能認我們自己為主的,我們都能帶走。認不了的,就帶出來給宗門。渡劫期的大能不是更要言出必行麼?他們豈能反悔?”
莫長生嘴角一抽。其實有些話心裡明白就好了,在場是九位要進逍遙秘境的修士,除了這憐兒之外,估計其餘八位壓根沒有把那四名渡劫大能的話當真——輪迴盤、認主逍遙秘境的鑰匙,這哪一樣不是稀世珍寶?只要他們能得到其中一樣,將來的一切何愁得不到?誰又當真會傻得不試一試自己能不能認主,就白白帶出來給旁人?
只是這話心知肚明便好,他們都不會輕易說出口。
可是這憐兒……她卻太傻了些,傻得有些像他家那條笨龍,再加上輪迴盤碎片一事,讓莫長生下意識的就上前幫她了。
莫長生一上前,憐兒的師兄也一步上前,站到了憐兒身旁,憐兒見狀,立刻又捉住了她那位師兄的手,問了那位師兄同樣的問題。
那師兄神情微微不耐,卻清清楚楚地“嗯”了一聲,肯定了憐兒的話。
憐兒立刻又轉頭看莫長生。
莫長生嘴角再次抽了抽,方才微微頷首。
憐兒大喜,轉身看向身後的其餘六人。
那六人心中也各有心思,原先沒人出頭便罷了,現下有人出頭,其中一個是傻子,另外兩個是比他們修為更高的元嬰道君,心中略一思量,當真都站了出來,恭敬謙卑卻又堅決,皆道除非有了四位渡劫靈君的承諾——承諾他們若當真能認主逍遙秘境和輪迴盤,那麼一旦離開秘境,其餘任何人包括宗門,都不得和他們搶奪這兩樣寶貝。
四位渡劫靈君登時色變。
而百年才開啟一次的逍遙秘境也在此刻打開。
逍遙秘境百年開啟一次,一次只有一刻鐘的時間,開啟之後,一年後若無人能將逍遙秘境認主,逍遙秘境會重新開放一刻鐘的時間。
然而開放之後,裡面還有幾個活著的人,那幾個活著的人能否在一刻鐘之內趕到逍遙秘境的出口,那又是未知之數了。
不過那些都不是莫長生現在所擔心的。
他現在擔心的,是身邊這八個人能不能堅持得了這一刻鐘的時間。
只要他們能堅持一刻鐘,不,將近一刻鐘的時間,四位渡劫靈君,就不得不退步!
然而渡劫靈君之威壓元嬰修士尚且可以一擋,可金丹修士、築基修士如何能擋?
金丹修士登時被威壓逼的跪倒在地,築基修士更是口吐精血,險些栽倒在地上。
莫長生側頭看了一眼那憐兒的師兄。
那名青年修士也正在看莫長生。
二人對視一眼,那名青年修士登時盤膝坐下,丹田之中飛出一隻小小金鐘。
金鐘繞著青年修士飛了一圈,越變越大,最後定在青年頭頂。青年修士口中念著口訣,金鐘倏然向四周放出奪目金光!
待眾人反應過來時,這次要進逍遙秘境的九人已然被金鐘發散出的金光統統罩住!
四名築基修士終於緩了過來,三名金丹修士也反應過來,開始向那青年修士輸入靈氣,以期那金鐘能多支撐一些時間。
那名老態最明顯的渡劫大能冷哼一聲:“區區螻蟻,也敢自不量力?老夫在給爾等一次機會,老夫給爾等十息時間,若是再不自己進去逍遙秘境,待會老夫將爾等一個一個丟進去時,爾等就會遍體鱗傷、手中空無一物的進去!”見那金鐘籠罩下的幾名築基修士神色一變,他繼續道,“老老實實的進去,老老實實的帶著東西出來。切莫肖想不屬於爾等的東西。否則的話……”
“跟他們這些螻蟻廢話甚麼?”另一名渡劫大能道:“直接將人給丟進去好了。就算他們當真讓逍遙秘境和輪迴盤認主,難道我們還沒有把逍遙秘境和輪迴盤重新奪回來的法子麼?不如現在……”
“閉嘴!你再這般罔顧天道因果,即便是五靈大陸詛咒破了,你也沒有機會飛升仙界!”
“飛升?你竟然還相信咱們能有飛升的一日?就算這次有了個占卜出上上之吉的人又如何?五靈大陸的詛咒已經數萬年,誰能真的解開了這個詛咒?我看那人,也沒這個本事!”
……
四位渡劫靈君不顧體面爭吵了起來,反而給了莫長生布陣時間。
待到十息之後,四位渡劫靈君齊齊看了過來,莫長生短短十息之內,已經布下了一重陣中陣的防禦陣法,還有就是陣中陣外,層層疊疊,令人看不清楚的十數個陣盤。
四位渡劫靈君開始還不以為意,待到看到那陣中陣外所布下的陣法時,登時臉都黑了。
而防禦陣內,那位和莫長生一樣是元嬰期修為的青年修士臉也黑了。
“你布下的究竟是防著他們的陣法,還是要害死我等的陣法?”
憐兒顯然聽不明白,轉頭拉著自家師兄問道:“他布下的是甚麼陣法?很可怕麼?”
那青年修士鐵青著臉,一字一頓道:“殺陣、落凡陣、殺陣、落凡陣……兩種陣法相互交替,將陣法之外的地方都擺滿了。”
憐兒傻乎乎的道:“可是不是說一力降十會麼?陣法再厲害,也比不過渡劫大能的一根手指頭吧?這些陣法,當真能擋住那些渡劫大能麼?”
青年修士咬牙道:“渡劫大能自然能輕而易舉的破了這些陣法。可是這人布下的卻是陣中陣,一旦渡劫大能強行破陣,我等就很可能被牽連其中,不小心踏入旁邊的殺陣或者落凡陣。如此一來,我等要麼死掉,要麼仙緣盡毀。反倒是四位渡劫大能,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其餘人皆怒瞪莫長生,既不解,更憤怒。
即便他們知曉自己此行本就沒有什麼活下來的機會,可是,螻蟻尚且偷生,誰也不願意現下就這麼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