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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陽想通這些關節,原本只打算配合著汪茹將井善和李韻給趕出玲瓏秘境的打算,現下就變成了把凌昀也一道趕出去。
至於汪茹……呵呵,楚陽似笑非笑地看著汪茹手段比他還狠,他只想要把人扔出秘境,而汪茹一張嘴,就是要用計殺了井善和李韻。
“楚師兄覺得可好?”汪茹垂頭道,“茹賤命一條,卻不忍令楚師兄因為井善和李韻,而被師叔祖相疑。”
楚陽對井善和李韻兩個外門弟子本就生疏,聽完汪茹的理由,對於殺了這二人,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只是……
“你來動手。”楚陽雙目直視汪茹,“同門弟子,我卻下不了這個狠手。還有凌昀,在進玲瓏秘境之前,我答應了凌師叔祖定要護住凌昀性命,這次只消將他趕出玲瓏秘境便可。”
汪茹福身一禮:“楚師兄說甚麼,那便是甚麼。茹定聽從。”然後她又自己起身,纖纖素手撫著衣裙,卻是帶了絲遺憾的道,“只可惜了凌昀師兄手裡的斬風燈了。”
楚陽想到那盞金丹期的法寶,心中亦泛起了漣漪。
而不遠處,將這一切都聽入耳中的莫長生,一時心緒複雜,竟不知他早早脫離了這個隊伍,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然而不管是好,還是不好,事已至此,莫長生僅僅練氣五層的修為,要對付楚陽這個練氣六層的修士顯然是不可能的,更遑論還要加上一個汪茹了。
而若是莫長生跑去告密……誰會信他呢?就算他們會信,也依舊只是懷疑的相信,況且,莫長生為何要這樣做呢?井善和李韻也好,凌昀也罷,於他而言,只是最普通的路人而已。如果救他們是順手之勞,莫長生不介意救他們一救,可是如今他修為如此之低,還要冒著被質疑和殺害的危險去告密幫忙,那就是不可能的了。
並非不願,而是不能。
莫長生想通此節,便不再對自己的無能為力心生遺憾,只將引靈蝶收了起來,然後隱匿身形,藏在繁茂的樹冠之上,靜靜等待。
和莫長生一樣等在這裡的,還有楚陽。
按照汪茹的計策,會先將凌昀支開,然後就會在遞給井善的靈酒里下銷魂散。如果這靈酒是旁人給的,井善或許還會懷疑,可是井善和汪茹是一入仙門就認識的,兩人互贈飲食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因此井善毫不猶豫的就將靈酒喝了下去。
而汪茹則會暫時離開,銷魂散會在一刻鐘後發作,井善屆時會完全被銷魂散所引起的情慾的控制,意圖對唯一在他眼前的李韻施暴。
而修真界眾所周知的是,想要在修真路上走得遠一些的修士,在練氣期時,最好都不要破身,無論男女。
李韻自然會反抗,也必須反抗。只是李韻一來修為弱於井善,二來她與井善相交幾年,多少也有些情分在,自然下不了殺手,如此一來,必然處於劣勢。
汪茹便會在這時出現,然後佯作慌忙的帶著李韻朝著楚陽已經布下陣法的方向逃。
楚陽布的陣法只是普通陣法,其效果也只有一個,隔絕傳送陣。如此一來,李韻和井善身上的紅簽都用不了了。
汪茹與李韻聯手,設計李韻失手之下殺了井善,然後在李韻神魂失守時再頂著要為宗門除害的名義殺李韻,便也就大功告成了。
汪茹甚至不會沾上太多因果。就算將來這件事被翻出來了,汪茹一樣可以脫身。
楚陽雖然對汪茹的算計不屑,可是他在這場算計中要做的,只是布一個隔絕傳送陣的陣法而已,楚陽並不認為他會因此而牽涉其中。
然而楚陽沒有想到的是,汪茹可以潛心算計和她認識了數年的李韻和井善,自然也可以算計他。
汪茹在按照計劃將李韻和井善引到陣法中之後,卻沒有依照她之前告訴給楚陽的計劃,先殺井善,再殺李韻,而是汪茹直接毫不猶豫的動手殺了李韻,然後帶著李韻的屍體斷然離開,只留下在一旁看熱鬧的楚陽,還有被銷魂散折磨得將自己的衣服都拉扯開來,周身散發著濃濃情、欲的井善。
楚陽:……
銷魂散極其陰毒,除非有高階修士幫助其化解毒性,否則井善就只有尋找男人或女人交合一道。
女人沒有了,只剩下了個男人。
於是井善將全身的衣物都扯了下來,然後撲向楚陽!
青年的裸、露之體碰了上來,從未沾過葷腥的楚陽身子就是一頓,推開井善的動作就慢了半拍。
“楚陽,你竟敢如此欺騙於我!”
然而就是那慢了半拍的動作,使得被汪茹喚來的凌昀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暴怒的凌昀完全忘了楚陽還是練氣期,是不可能自毀前程,破、身與他人交、合的,他持劍就朝著楚陽刺了過去!
“好一個楚陽,好一個楚師兄,好一個楚哥哥,你騙得我好苦!”凌昀一面說著,一面毫不猶豫的出劍,“當年你一上山,便說你素來只對男子傾心,我亦是因此才會對你另眼相待,可是讓我真正對你死心塌地的,是你的那個許諾!此生唯我一人的許諾!楚陽,你莫非將這些都忘了麼?”
楚陽尷尬躲閃,偏偏井善還纏在他身上,而凌昀此刻竟然能視井善為無物,每一劍都只往他身上刺來,卻不去主動攻擊井善。
如此躲了片刻,楚陽不免為自己辯白道:“是井善纏上來的!他中了銷魂散!昀兒,我豈會看上這等俗物?”
楚陽原以為凌昀會諒解他,未料凌昀更加暴怒,雙眸通紅:“銷魂散?楚陽啊楚陽,我原以為你是光風霽月的君子,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卑鄙小人,這樣的下作手段你都肯用?我今日若不殺了你,你將來定要禍害更多無辜之人!既如此……那我今日,就提前為我逍遙宗除了這個禍患!”
凌昀說罷,“叮”的一聲就把手裡的劍給丟棄了,看得藏在樹冠之中的莫長生一陣牙疼——那把劍,可是上品法器,凌昀卻說丟便丟了,偏偏他還不能去撿。
卻說凌昀本就有位金丹期的老祖看顧著,身上的寶貝豈止一把劍,一盞斬風燈,當下他對楚陽的殺念一起,就直接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柄一人高的長槍,長槍渾身玄色,唯有一點槍頭,紅如血。
“祥雲槍,去!”
凌昀一聲怒喝,那玄色長槍周身閃著紅光,“嗖的”一下就朝著楚陽飛了過去!
楚陽臉色登時大變!
他早知凌昀對他情根深種,卻不料這世上還有個愛極生恨的說法,凌昀驕縱倔強,既能因著當初的一句戲言而一心認定了他,又為何不能為了恨他而對他起了殺心?
匆忙之中,楚陽只能將纏在他身上的井善丟了出去,以身擋槍,可嘆井善於茫然之中死去,尚且不知因何緣故。
而凌昀更是猩紅了雙目,再次殺向楚陽。
楚陽微微定神,心中今日與凌昀不能善了,明知這其中必然是汪茹作怪,除了恨自己輕視了這個女人,現下卻也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與凌昀酣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