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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陰差陽錯,在司天府開放的前五天,沈遲和沈七出現了。
沈遲從沈家重寶芥子空間裡尋到用靈酒賺錢的法子,他自己試驗了一下,真的釀製出來了一種可以替代辟穀丹的靈酒。練氣期修士因為有辟穀丹,所以對這種辟穀靈酒其實並不怎麼需要。
沈遲想了想,鑑於這是他至今為止唯一釀製出來的靈酒,還是帶著它出來了——能賣掉最好,賣不掉的話,也能用賣靈酒當幌子,去坊市尋找沈諾的下落。
好巧不巧,沈遲也懶得為這種靈酒再想什麼漂亮的名字,直接就叫辟穀靈酒了。
這個熟悉的名字,讓天元宗分宗的那些體修們,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沈遲和沈七。
“我說小兄弟,一小葫蘆靈酒,就能賺兩塊中品靈石,你們前些天,可是賺翻了吧?”來的人竟然還是那個大漢。
大漢還記恨著沈諾借著白屏兒欺壓他的事情,氣哼哼的道。
沈遲和沈七一時愣住,“這位道兄有禮,這是我們兄弟二人第一次出來賣靈酒,這靈酒的價格只是二十塊下品靈石一壺,道兄說的兩塊中品靈石……莫不是記錯了?”
大漢一臉的橫肉,生起氣來更是顯得可怖:“二十塊下品靈石……一壺?”大漢氣得臉上的肉都開始一跳一跳的了,“老子那天買你的酒就兩塊中品靈石一小葫蘆,現在你又給老子賣二十塊下品靈石,還一壺?你當老子是什麼?冤大頭嗎?”
大漢原本就是體修,塊頭極大,又是一身的肌肉,幾乎連靈力都不用動,飛起一腳就把沈遲和沈七的攤子給踹飛了!
零零散散的酒壺酒缸都散落在了地上。
那跟著大漢的兩個練氣期中期的弟子,立刻手忙腳亂的將那些酒壺酒缸給踹進了懷裡。
沈遲也惱了,他面上的平和頓時消失不見:“我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如果真的有人把你當成冤大頭了,那人也不是我們。我們自來到分宗,就一直待在客院,從未出過門,你們一定是認錯人了!”
沈七急道:“噤聲!”
大漢一開始還狐疑著,結果一聽到沈遲的一番自白的話,再接過他的跟班遞過來的靈酒聞了聞,眼中光芒閃了閃,就惡狠狠地道:“現在噤聲,那可就太晚了。”
然後他一揮手,那兩個跟班一邊駕著一個,沈七和沈遲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再然後,他們就暈厥了過去。其他人有看到這一幕的,發現沈七和沈遲只不過是外門的散修,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那些體修們剛剛賠了大筆的靈石,這兩個無門無派、沒有靠山的散修竟然還敢惹怒他們,嘖嘖,估計只要不弄出人命來,宗門上面,根本就不會知道這件事的。
距離司天府開放還有三日。
齊潤之帶著他從長兄摯友那裡買回來的丹藥,憂心忡忡的來到了沈諾的居所,諾諾的道:“沈師兄,我聽大哥的朋友說,那司天府當真是危險異常,連金丹真人都折在裡面了,你,你要不就別去了吧?”
若是沒有沈諾的幫助,齊潤之自知再等上幾年他也賺不了這麼多足夠他修煉到築基期的靈石的,因此他對沈諾是感激的,更不願意沈諾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了。
沈諾摸了摸齊潤之的小腦袋,卻道:“丹藥拿回來了麼?”
他讓齊潤之幫他帶回來的,就是平常由市物價的易容丹。齊潤之長兄的朋友會煉製易容丹,可是這丹藥他輕易不賣。若非是齊潤之的面子,那個煉丹師也不會把易容丹賣給沈諾。
齊潤之哼哼了兩句,還是把丹藥拿出來了:“一共三十顆,都給你。”
沈諾一頓:“我要二十顆,剩下的十顆你自己收著。”
齊潤之卻傲然道:“我要走的是劍修之路,遮頭蓋臉如何能成大器?偶一為之便罷了,我絕不會拿著這些易容丹縱容自己的。沈師兄你若不要,我便再還回去。”
沈諾哭笑不得,也只得留下,只是該給的靈石也半點沒少:“那人雖是你大哥的朋友,可是你也要學著與他相交,只有讓他成為你的朋友,那才是你的本事。”他還有句話沒說,再好的情分,若是不懂得維繫,遲早也會消失殆盡。齊潤之既然有這樣一位煉丹師的朋友,就不要大意的與之交好罷。
齊潤之也不知有沒有聽懂,點了點頭,見沈諾還在忙,就告辭離開了。
沈諾坐在榻上開始收拾自己的家當。
他在青雲鎮花大價錢買的聚靈陣要帶著,司天府中靈氣旺盛,帶上聚靈陣的話,他在裡面可以直接藉助充沛的靈氣衝擊到練氣期九層,然後在去找那處傳承之地。
攻擊性法器的話,他有了墨君琰給他的青木劍,再加上他自己這幾年來畫的各種符籙,也算是能與人一戰。只是還是不夠。沈諾認真盤算了一會,青木劍和符籙的確能讓他和人鬥法,可是,如果對方只有一人,他或許能勝,可若是對方人數一多,那麼他就立刻沒有勝算了。
沈諾想到那一日白屏兒揮出的捆仙索,忽然覺得那或許是個好東西。
除了攻擊性法器,飛行法器的話,他有玉荷葉。玉荷葉是上上品的法器,對他來說絕對夠用了。這個不必換。
而防禦性法器的話……沈諾頓了頓,才發現他還真的沒有什麼厲害的防禦性法器。他如今用的,也只是沈十一留下的而已。
在司天府開放前的這三日,他要做的,就是去尋一條類似捆仙索的法器,以及一件高階防禦性法器。
或許還要加上解毒丹、化屍丹等奇奇怪怪的丹藥。
沈諾看了一眼院子裡兩日後就能成熟的靈谷,又瞅了一眼那棵依舊半死不活的歪脖子樹,就出門去了坊市——白屏兒帶著他賣靈酒的那個坊市。
坊市上的人比十幾日前少了許多,東西的價錢也降了下來。如今不少人都知道了,那個司天府並不是什麼好的去處,而且司天府還有人數限制,很多人就算報名了也都被直接刷了下來,這些法器、符籙、丹藥的價錢,自然就高不上去了。
沈諾就是認準了這幾日價格會下降,才會拖到現在才來坊市。
然後他甫一踏進坊市,就看到了那個被他坑了好大一筆靈石的體修大漢,正蹲在門口擺攤。
沈諾唇角輕輕勾了勾。
他並不覺得自己當初錯了,你情我願的價格,大漢不想要的話可以儘管不買,可是他既然買了,那就沒有資格嫌棄他出價過高,亦或是後悔什麼的了。
他慢慢從大漢攤位前走著,剛要走過,就看到大漢攤位前擺著的那把劍——劍身黯淡無光,仿若劍影,那分明就是留影劍,沈七的劍。
沈諾一愣,盯著那把劍看了好半晌。
大漢立刻嚷嚷了起來:“那個練氣期的,這劍你買不起,趕緊給老子走開!”
沈諾斂了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的從留影劍身旁走過。
沈七和沈遲,他們來了。
只是看著大漢眼前的那把留影劍,再想到他之前賣給大漢的辟穀靈酒,他忽然想到,大約這一次,是他坑了那兩個人,而不是那兩個人在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