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變與不變,端看它看中的第一人,是否會順著它的意思來了。”
“第一人?難道還有第二人不成?”
賀蘭公子剛剛問出此話,就和歐陽道君一起被趕了出來。
兩人面面相覷。
半晌,歐陽道君才道:“看來,十七說得不錯。若是錯了,大約咱們也不會被趕出來了。”
賀蘭公子微微嘆氣:“我見過沈遲。沈遲雖然頗有心計,可是卻過於驕傲自大,雖然,我看不出來以他那時的修為,他有甚麼好自大的。況且如今整個修真界都要將他踩在腳下,要他犯錯,不過是遲早而已。只是這第二人,莫非是天道的次一等選擇?只是我們被趕出來了……卻又不知是誰了。”
“是誰都好,只要……”
兩個人慢慢的走著,漫不經心的討論著事關修真界的大事。
而東九洲之上,墨君琰接到了師尊的傳訊,大致看了一遍,知道以師尊的修為,還能撐得住,而墨雲衣也早就不是被護著寵著哄著的大小姐了,墨雲衣在道魔戰場上,除了一開始的錯誤,到了後來,幾乎是屢立奇功,當然,受傷也是難免的事情。
墨雲衣的事情,都是玄青道君間接告訴墨君琰的。墨君琰已然不會再看墨雲衣給他的傳訊符了。不管墨雲衣是要道歉也好,解釋也罷,傷害已經造成,墨君琰不會就此撒手不管墨雲衣,但是,讓他像過去那樣,毫無芥蒂的和墨雲衣相處,甚至委屈沈諾和墨雲衣交好,那卻是不可能的了。
墨君琰想了想,便傳訊回去,同時去了天元宗在東九洲的駐地,將一個儲物袋交給管事,讓管事將東西帶回給師尊。——儲物袋裡的陣法,是他新研究出來的,他給沈諾和自己各留了一份,剩下的就給師尊送過去了。
沈諾雖然出身世家,可是卻一直被當做棋子教養,所以沈諾自詡是散修,倒也說得過去。可是墨君琰卻是在天元宗長大,受過宗門諸多照顧,就算嘴上說得梁博,他也不可能就這麼完全不去管天元宗的事情。
轉身出了駐地,墨君琰又停住腳步,將一個更精緻的儲物袋也交給了管事,說明這個儲物袋,是其他人送給師尊的,這才離開了。
道魔之戰愈演愈烈。
乾元大陸之上,幾乎是人人自危。既有道魔兩派數萬年來的仇恨在,又有青雲鎮沈家之子沈遲,手握沈氏重寶的蠱惑在,所有的修士都瘋狂了起來。
凡人城鎮尚且能守著自己的城鎮過日子,而那些仙凡混居的城市裡,凡人首先遭殃,他們能跑的就跑,不能跑的也只能躲到家裡,閉門不出了。
凡人尚且如此,那些修士,全都殺紅了眼睛。
“殺了那些魔修!殺了他們,就能把沈氏重寶給搶過來了!還有那些被魔修占領的秘境和城鎮,那是咱們道修的東西,不該給魔修!”
“對,殺了他們!殺,殺,殺!”
……
道修瘋狂,魔修就更加憤怒了,因為他們知道,沈遲跑了!他們還知道,沈遲是被“道修”所救——至於聖子所說的沈遲死了的那些話,所有人都不信。
“我們搶了他們的東西?笑話,幾萬年前,那些可都是咱們魔修的東西,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還有那個沈遲,是他自己要獻出沈氏至寶的,現在他說了,那就必須要拿出真的至寶,不許拿著假的來騙我們!”
“就是就是,交出沈遲,交出至寶!”
“交出沈遲,交出至寶!”
……
一時之間,沈遲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哪裡都有人批判沈遲,哪裡都有人想要好運氣的碰上沈遲,然後“幸運”的將沈氏重寶搶過來,納為己用。
這場道魔之爭,終于波及到了乾元大陸東面的東九洲,還有西面的西漠之地。
就算有些人不願意參加什麼道魔大戰,在他們知道了沈氏至寶,洞天福地之後,也會情不自禁的加入戰爭。
傳說中的洞天福地,既可以用作儲物用品,又可以自己進去躲避危險,當做隨身洞府,還可以在裡面種植各種靈植靈糙——這樣的寶貝,誰人能不動心?
更讓人心癢難耐的是,在這種混亂的時候,突然有人曝出了,青雲鎮沈家,已經在青雲鎮流傳了幾萬年之久。綿延幾萬年的世家,雖然是個小到有些不起眼,多少年沒出過一個元嬰修士的世家,甚至現在還被滅門了,可是,越是這種世家拿出來的寶貝,就越讓人忍不住的垂涎。
幾萬年啊。
幾萬年的時間,足夠沈氏一族,在洞天福地之內,放上數不清的寶貝,數不清的修真典籍,數不清的丹藥靈植了!
打!
道魔之爭,必須要打!
道修一心認為沈遲還在魔修手中,畢竟之前沈遲投靠魔修,那可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而魔修也是一樣的憤慨,聖子手裡拿的可是天羅地網,除非是道修的那幾個不出世的化神期的老傢伙,誰還能從天羅地網之下,將沈遲給弄走?
聖子怎麼都沒有料到,他讓沈遲立下了兩個誓言,企圖讓道魔之爭平息,可是,他放走了沈遲,這場道魔之爭,卻才將將走向了高。cháo。
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東九洲之上,饒是沈諾,也不得不再三叮囑姚莫謙,行事必須要低調,金屋坊也好,開山立門也好,都必須要極其低調,手下也必須不能惹事——當然,必要的時候,金屋坊也只能破財免災,在道魔之爭成了每個人都不得不做的事情時,金屋坊再保持中立,顯見是不可取的。
於是金屋坊,很快的就拒絕一切魔修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至於開山立門,招收弟子一事——
“不要找那種能惹事的,我們不需要那些弟子。還有,這個時候,該花的靈石不要省,等到戰爭結束,我們總能賺回來的。也莫要與人爭勝……”
沈諾難得囉嗦了一下,就被姚莫謙給趕跑了。
“公子放心,乾元大陸的金屋坊店鋪,凡是沒有金丹修士坐鎮的,全都關了。東九洲的這幾家,有屬下在也開著。無論怎樣,屬下都是元嬰期的大修士了,身邊還剛剛收了一個比屬下修為還高一階的元嬰修士,不會有人真的和咱們動手的。倒是公子,還是儘快和墨道友去皇陵秘境一探吧。”
姚莫謙嘆氣,“現在也只有皇陵秘境,算是個安生的地方了。”
沈諾沉默,和姚莫謙又商議了建門派的事情,姚莫謙便離開了。道魔之爭在東九洲上也開始波及了起來,姚莫謙並沒有多少時間能和沈諾聊天,即便他們沒說多少廢話。
姚莫謙走了,墨君琰就走到了沈諾身邊。
兩人沉默了一會,墨君琰才握著沈諾的手道:“這場戰爭在所難免,那些人死了,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修士向來心高氣傲,死了便死了。若是活著,卻看著自己被對方道修或者魔修壓了一頭,還不知要氣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