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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諾很快回到了第四十四洞府,仰面躺在洞府之上,看著空中圓月,不知在想些什麼。
翌日一早,姚莫謙就跑過來匯報,他已經著人將沈七給丟過去了,而沈七的丹田和修為,都是他親自所廢,而沈諾吩咐的要沈七認主一事,姚莫謙也辦得有模有樣,他和沈七訂立的,也是最嚴苛的主僕契約,這就意味著,這輩子沈七都只能聽從姚莫謙——這個沈諾的契約僕人的吩咐了。
姚莫謙甚至在事後,還特特告訴沈七,他和沈諾到底是何關係,告訴沈七,沈七以後就要稱他為主人了,而他自己,則是沈諾的僕人,這樣推算而來,沈七連做沈諾的僕人都不配!
姚莫謙狠狠折辱了沈七幾句,沈七果然整個人都頹廢了起來。
姚莫謙也不在乎,將沈七身上的修真物事都拿了下來,就讓人把他弄走了。
“公子放心,我瞧著那沈七還有些心高氣傲,估計這會子也什麼都剩不下了。他在那裡,一定會過得極、好、的。”
沈諾唇角微微一揚,毫不吝嗇的誇獎道:“你做的很好。”
姚莫謙立刻高興了起來。
一月後。
沈遲為魔修貢獻了幾個丹方,供其快速回復修為,和短時間內提高修為的事情,也傳到了東九洲。甚至還有人傳言,那沈家子,和魔族聖子交往慎密,不少人都對此有些曖昧的猜測。
沈諾聽了,更是決定,要將他所得到的丹道傳承之中的幾個有效的丹方,給貢獻了出來,並且強硬的規定,只許道修買,不許魔修買,赤。裸裸的搞起了不公平待遇。
金屋坊在東九洲名聲不顯,可是在乾元大陸,卻有姚莫謙二十餘年的經營——沈諾在東九洲初初歷練時,金屋坊剛剛起步;沈諾被困無憂秘境二十載,則是金屋坊一步一步往乾元大陸各大城市擴展的時候;如今,沈諾離開秘境,在四十餘歲,到達了築基圓滿期時,金屋坊也在姚莫謙手中,開到了二十家,縱然算不上是名滿大陸,也到底是在乾元大陸上,小小的有了讓人不可忽視的位置。
前些年金屋坊所賣的丹藥也好,靈酒也罷,大都是駐顏養顏所用,也就是後來沈諾有了命令,才開始逐漸售賣丹藥。
現下沈諾又拿出了上好的丹藥方子,姚莫謙讓自己帶來的煉丹師,細細研究了一番,發現所用材料價值不大,煉丹也不困難,便立刻同意了。
金屋坊自此揚名,不是因著丹藥,而是因著對道修的優待,和對魔修的慢待。而與之相比,背叛道修,投身魔修的沈遲,則是被人們罵的更厲害了。道修罵其是叛徒走狗,魔修則乾脆就瞧不起這麼一個道修,更是出言污穢。
此話暫且不提。
姚莫謙卻是心思細膩,很快發現了沈諾的不對勁。
兩人細細商討之下,姚莫謙更是利用金屋坊,去尋了不少有關誅情訣的典籍來,二人好一番研究,才突然發現,沈諾所修煉的誅情訣,想要進一步進階,卻是不得不再斬一情。
此情非親情,非友人之情,而是夫妻之情,伴侶之情。
若是能斬此情,那麼其餘的小“情”小“義”,便就不值得一提了。
兩人面面相覷。
姚莫謙乾巴巴的問道:“公子,可有喜歡的人?有的話,屬下給您弄……咳,請過來,然後與她商議,請她助您渡劫?”
姚莫謙這主意出的,雖然是陰損了些,可是他也考慮了前提——與那人商議,請她渡劫。
這樣一來,因果之上,卻是不需要沈諾付出什麼了。
沈諾面無表情。
他並不願如此。
姚莫謙的主意雖好,可是卻把要助他渡劫那人,放在了一個可以利用的物件的位置。沈諾太了解被人當做物件是什麼感受了,他雖然明白姚莫謙所說的屬實,可是他也沒有同意。
當然,他也沒法子同意。
因為在姚莫謙小心翼翼的詢問他,喜歡過什麼樣的女子,抑或者男子,他去幫忙找出來個類似的時候,沈諾就愣住了。
喜歡?
他哪裡喜歡過什麼人?
又怎麼讓姚莫謙去照著那個人去找?尤其是在“那個人”,根本不存在的情形下。
於是沈諾只好板著臉,將他只見過一面的母親的容貌描繪了一遍,末了道:“大約,就是這樣。還有,要安靜一些,眼睛要黑亮的,劍修優先,可以自保最好,不能……我也會教她。”
說罷,沈諾頓了頓,又道:“你好好與人說,不可行威脅之事。若是不願,不可勉強。”
姚莫謙當即就笑了:“屬下斷不會如此。退一步說,這人就是真的自個兒樂意了,喜歡不喜歡的,還要看公子。”
然後姚莫謙就開始大肆搜羅了起來。
很多人毛遂自薦,姚莫謙壓根不用威脅,只要利誘,就有不少人願意站出來了。
姚莫謙於是想著,乾脆挨個的請去跟沈諾說說話,說不得就讓沈諾挑中了某一個來著。
結果,不等他將這裡的事情告訴給沈諾,他正待著的那家金屋坊分店外的“選秀”,就被人給搗亂,將那些聞訊趕過來的人,統統給趕走了。
☆、73·重逢
“你是說,有人來金屋坊搗亂?”
姚莫謙咬牙啟齒的問道。
金屋坊的掌柜苦著臉,彎著腰道:“也、也不算是。那人就是把您給公子找的那些人,統統給趕走了。”然後他偷偷瞄了一眼姚莫謙,又道,“還有幾個魔修來金屋坊搗亂,想要砸咱們的招牌的,也被那位前輩給趕跑了。”
所以,這掌柜的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算不算是來搗亂的。
如果是的話,有人來砸招牌,那個人,不是應該和他們一起上麼?
姚莫謙臉黑了黑。
“前輩?那人什麼修為?”
要知道,為了保證安全,這東九洲金屋坊的掌柜,可是姚莫謙特意挑選出來的金丹修士。能被金丹修士稱為前輩的……
“當然是元嬰修為了!”掌柜臉色越發難看了,“而且那位前輩,張口就要見公子。屬下,怕是攔不住他。”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一個金丹修為的,想去和元嬰修為的打一架,那不是自尋死路麼?
姚莫謙這才冷哼了一聲,起身過去看看究竟。
掌柜的也忙忙跟在後面。
姚莫謙很快就見到了那位來搗亂的元嬰修士。
兩個男人一見面,就互相打量了一番。
一個是元嬰初期,一個是元嬰中期。一個長相偏向柔美,卻又不失男兒氣概,另一個則是丰神俊朗,氣質逼人。
目光相撞。
姚莫謙首先笑眯眯的開口道:“不知這位道兄,要見我家公子有何事?”
那人一身玄衣,神情冷漠,只是在聽到姚莫謙說到“公子”二字之時,臉色才稍緩。
“昔年我欠他因果,如今,是來還債的。”
姚莫謙微微愕然,手背在身後,稍稍一動,那掌柜的就疾步倒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