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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是只有他們這一批的內門弟子不知內情,像是被耍猴一樣的被耍的團團轉,還是說,天元宗一直都是這樣的規矩。
沈諾自己手上的儲物戒,是他的生母唯一留下的東西,內里儲存空間不小,因此他就連床都一塊買了,生怕去了分宗安排的住處後,結果卻見到一間空蕩蕩的屋子。
那個齊潤之看了沈諾一會,想到自己新的儲物袋,還有哥哥留下的儲物袋其實都不算大,他猶豫了一會,被褥買了,床和桌椅卻沒有買。
買完這些,沈諾又撿交易殿的靈米各自買了一點,就乘坐飛行紙鶴離開了。
齊潤之過了一會,也跟在沈諾後面離開了。
墨君琰一直跟在沈諾後面,見他竟然意識到了天元宗特有的考核,微微一笑,就去了天元宗分宗的主峰,去拜見分宗主丹姬道君。
丹姬道君本姓姬,是以才有了這個道號。
丹姬道君為人不羈,脾氣暴躁,他見到墨君琰的時候就是一陣調笑:“我聽說,你對一個小娃娃上了心?還是一個男娃娃?怎麼,你的想法你師父知道了麼?他可是一心要給你找一個純陰體質的爐。鼎,來調和你體內過多的陽靈氣,你要找個男娃娃,他能同意麼?雖然說夫侍之資也未必就沒有,可這等資質比爐/鼎還要難求,你又何必?”
墨君琰是雷火雙靈根,天資超然。而只有極少人才知曉,墨君琰除了靈根出眾以外,他還是難得的純陽之體。
雷火靈根,還有純陽之體,這放在哪裡都是人人追捧和艷羨的資質,可是這兩種資質若是放在了一起,那麼就會讓人體內陽氣過於旺盛,若是長久的不能排除,甚至會阻礙修煉進階。
墨君琰的師尊一心要給墨君琰找一個爐//鼎,就是因為墨君琰已然受到了陽氣過剩的影響,明明早就到了金丹期圓滿,卻始終無法結嬰。
☆、誅情
墨君琰聽到丹姬道君戲弄的話時,腦中忽然浮現出了那一日在在祥雲城的客棧里,見到的那個暈黃色的月光下,那個被蠱毒折。磨少年。
那天他看到的所有,都被他深深地印在了腦海里。
丹姬道君見這個好友的弟子不說話,奇怪的看了看他,才恍然發現,墨君琰已經陷入了某種苦惱中了。
丹姬道君眨了眨眼,就笑道:“我聽說那個娃娃是雙靈根?還是火木雙靈根?”
墨君琰一怔,恭敬地道:“正是。”
丹姬道君笑著嘆道:“那就可惜了。”他原本等著墨君琰問他可惜什麼,誰知道墨君琰還是一副板著臉的模樣,他扶了扶額,只好直接說了,“若是普通的雙靈根也就罷了,將來給你做個夫侍也未嘗不可。可若是火木靈根,天生的煉丹師資質,可不能這麼委屈了。”
墨君琰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丹姬道君話里話外的意思。丹姬道君是在提點他,亦是在告誡他。他的師尊要他迎娶的是一個純。陰體質的女修,除了這個女修之外,他自然還可以有別的夫侍。
丹姬道君也不覺得墨君琰有別的夫侍有錯,可是那個小娃娃是火木靈根和丹姬道君一樣的煉丹師資質,丹姬道君是不會讓他委屈那個娃娃做別人的夫侍的——即便他是雷火靈根,萬年來結丹年紀最小的金丹修士。
墨君琰面上更冷。他抿了抿唇,良久方道:“君衍此生只求一人。”師尊的想法是師尊的,在他而言,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他是不會利用別人而進階的。
說罷就要告辭了。
丹姬道君卻是長嘆一聲,墨君琰的性子和他師尊並不像,可這一心一意的模樣,卻是學了個十成十。他也不知,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天元宗分宗,執事堂。
沈諾沒有修煉,體內就沒有靈力,是以讓飛行紙鶴飛,就只能又往紙鶴上滴了一滴血珠。
原本如死物的紙鶴撲騰了幾下,驟然間由掌心大小變成了一人長。
沈諾坐了上去,就按著地圖上的方位,指示著紙鶴飛去了他們要居住的初陽峰。
初陽峰比執事堂所在的峰要矮了一些,靈氣也不是那麼充沛。
沈諾之前就猜到了,是以並不奇怪。
他到了初陽峰,就去峰頂找了初陽峰的管事。
管事是築基期圓滿的修為,可面貌上卻是垂垂老矣,顯然是壽元無多,這才自降身份,來到初陽峰做了個管事。
沈諾到的時候,管事看他的目光如長輩一般慈愛。
管事甚至笑著讓沈諾坐下和他一道品茶。
沈諾自然道不敢,只立在一旁,問他在這裡的住處還有初陽峰的規矩如何。
管事捋著自己的鬍子笑道:“我姓年,你叫我年管事就好。初陽峰並無太多規矩,只是築基期以下的弟子,除非領了宗門任務的,都是一人一個房間。領了宗門任務的,或者肯交付每年一百塊下品靈石的,則可以住在單獨的院子裡,當然院子裡還會有一塊小小的靈田。你如今還未修煉,也沒有宗門任務,只能被分到一個房間。”
沈諾聽年管事說領了宗門任務或者交靈石可以住單獨的院子,立刻就鬆了一口氣。
每月初一十五他體內的欲蠱都要發作,和其他人住在一個院子裡,總歸會有不方便——若是不幸被發現了,甚至被人利用就不好了。
然後他問道:“弟子若是交靈石,是否可以現在就住進單獨的院子?”
年管事渾濁的雙眼驀地睜開,直直的逼視著眼前的少年。
沈諾從進分宗的那一刻就謹慎低調行事,可是現在卻不是他能低調的時候了。隔牆有耳,他是真的不想自己被欲蠱折磨的醜態被別人發現了。
“在祥雲城,弟子有幸遇到了墨仙長……”沈諾怯懦著說道,“和師兄們住在一起,怕是多有不便。”
聽話聽音,沈諾故意不把話說清楚,就是要年管事自己去想。
年管事果然自己腦補了許多,看向沈諾的目光更加慈愛了:“原來你就是那個墨師叔帶來的娃娃?你若早說,這院子早就安排下了。”他稍一猶豫,就道,“現下只有一處院子,只那處院子比較偏遠,你可願意?”
沈諾躬身道:“弟子多謝年管事。”
交了靈石,年管事就讓一個練氣期弟子帶沈諾去了他的院子。
院子的確很偏遠,周圍看起來也是寸糙不生的模樣,仿佛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沈諾臉上沒有不滿的表情,反而是客氣的謝過那個練氣期的弟子,見人遠遠地走了,他才進了院子。
院落很空。
左側的靈田大約有兩張床榻的大小,右側則只有一顆歪脖子樹,樹上只有雜七雜八的枝杈,一片葉子都沒有。
沈諾見狀鬆了一口氣。
年管事雖然總是一副慈愛的表情,可是沈諾總是覺得年管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並非善意,而這初陽峰的院子,肯定也不只是這一處。
沈諾心道,大約是墨君琰走的太早了,這年管事雖然聽了那個消息,但其實也並不是很相信,那位墨仙長會對他刮目相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