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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洛哼了一聲,沒說話。

    秦甲咧了咧嘴,就要進門,秦牧錚要他明面上保護喬洛,未嘗沒有讓他光明正大的監視喬洛的意思。畢竟,秦丁再厲害,有些地方,也的確是不好藏人,不方便他守在暗處的。

    溫涼溫和的笑著,然後就擋在了秦甲面前,顯然是不打算讓秦甲進門了。

    “阿洛父母健在,想來秦少也派了不少人去‘保護’他們。阿洛那麼孝順,一定不會拋下父母自己跑了,秦少又何必盯得那麼緊?連一丁點私密的空間都不給阿洛留?”溫涼嘲諷道,“遠東的那些屬下,可從不會離我太近,干涉我的隱私和空間。”干涉他隱私的,從來只有潘遠東。

    溫涼這些話一出口,喬洛登時就冷了臉。

    他前世的時候,秦牧錚一直是這樣派人二十四小時的監視著他的,所以之前喬洛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有句話說,兩周,十四天的時間就能養成一個習慣,前世的秦牧錚用十年的時間讓喬洛適應了隨時隨地“被監視”和“被監聽”的狀態,喬洛就算是心懷怨恨的重生歸來,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  

    這一世他的養父母健在,不管是鑑於喬洛的孝道也好,或者說是束縛也好,喬洛都不可能再做出一個人逃跑全家自由的舉動。而秦牧錚的這種嚴密監視,根本就是不必要的。

    喬洛一時沒有想通的事情,秦牧錚卻不可能想不到。他明明想到了,知道喬洛就是為了養父母也不可能離開他,卻依舊讓屬下這樣無時無刻的監視著喬洛,不得不說,無論是作為戀人,甚至是作為金主,秦牧錚的行為,都過了。

    如果不是溫涼一棒槌點醒喬洛,怕是他還要再過個幾年才能想通。喬洛當下就冷聲道:“不許再跟著我,秦丁也不許。”

    秦甲裝傻:“可是,秦少有吩咐……”

    “他是要你們來保護我的。這裡可是潘市長的住處,如果你們不相信潘市長,不相信這裡的安全,儘管跟過來!”

    說罷,喬洛扯著溫涼就上了別墅的二樓。

    秦甲這位明面上的保鏢,只能給秦牧錚打了一通電話,收到指示後就苦著臉等在樓下了。

    喬洛二人一齊上了樓,直接去了潘遠東為溫涼準備的一間極為寬敞的“畫室”。  

    畫室里的畫並不多。大多是溫涼在沒有碰上潘遠東之前畫的畫,在碰上潘遠東之後,溫涼的畫就越來越少了,畫風也越發的圓潤柔和,沒有特色了。

    喬洛欣賞這些畫的時候,眉頭是越皺越緊。

    溫涼回頭見了,微微一笑:“果然還是阿洛最懂我。”他的畫明明是越畫越不好,可也只有潘遠東一個,總是說他的畫越來越好,稱得上“國手”了。

    溫涼開始時以為他在睜眼說瞎話,可日子久了,他看著潘遠東一臉認真的樣子,終於明白知音難求,潘遠東,根本就看不懂他的畫。

    溫涼語調輕鬆,帶著幾分調侃,喬洛卻一點笑的意思都沒有:“你的畫,用色越來越陰鬱了。”尤其是日期臨近的幾幅畫,主色調都是漸趨於黑色的灰色,深藍色,一幅畫上,幾乎一丁點的綠色和黃色都看不到。

    這樣的溫涼,喬洛就更不敢將溫揚帆已經過世的消息說出來了。甚至說,他還要管好那位硬拉著他喊“舅舅”的那位,讓他一定不要做出什麼錯事,將溫涼真正逼到不得不面對那樣殘酷的現實。

    溫涼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陰鬱還是明朗,那人都看不懂的,無妨。”  

    喬洛一急:“他看不懂,可是你看得懂啊。你自己這樣,難道就好受麼?溫涼,我知道有位心理醫生很厲害,讓他來給你做治療怎麼樣?你好了,關心你的人才會好。”

    這話卻是在暗示溫揚帆了。喬洛想用溫揚帆來激的溫涼去看病。

    溫涼不知道是聽懂還是沒聽懂,他臉上依舊掛著溫潤的笑容,仿佛在看小孩子胡鬧一般的看著喬洛道:“我已經好了,阿洛就不要擔心我了。對了,我還沒有問你,你和秦牧湘之間,是怎麼回事?秦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是一個人也就罷了,現在你父母健在,你這樣激怒他,總是討不了好的。”

    喬洛臉上訕訕。

    想到之前那兩次性。愛,秦牧錚不管不顧的就在車了和他做了起來,後來甚至差點在陽台就擦槍走火了,這未嘗不是秦牧錚在表達他的不滿。

    喬洛將自己的手拿了起來,然後又緊握成拳。看,他的拳頭,就只有這麼一丁點大。握不住權利,握不住比秦牧錚更多的財富,也握不住浮躁的人心。

    就像前世,他無論如何都逃不出秦牧錚的手掌心一般,這一世,他除了多出來的十年的記憶,還有了依舊健在的養父母要顧慮,他就更不可能躲避秦牧錚了。  

    溫涼說的很對,他不該那麼激怒秦牧錚。他知道自己心裡有怨懟,所以才會做出那種幼稚的把戲。可是從理智上來說,他真的不該那樣。

    激怒秦牧錚,對他一丁點的好處都沒有。若是秦牧錚被氣得狠了,真對他的養父母下手了,然後把他關起來,十年見不到父母一面,他才是真的哭都沒地去哭。

    現實,總是比他想像的更加殘忍。

    喬洛忽然用右手捉住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怔怔的道:“他們總要結婚,總要有妻有子。到那時,我們……想結婚也結不成。就,沒有別的法子了麼?”

    他的話問的沒頭沒腦,溫涼卻懂了。他靜默了良久,方才道:“如果你沒有任何負累,我會盡力幫你離開。一個人,總能有機會逃出去,也總能在外面生活的下去的。”

    前世的溫涼,也的確是這樣幫助喬洛的。

    喬洛捉住溫涼的手,目光清澈而又認真的許諾道:“我也是。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上沒有了那個讓你委曲求全的人,你就來找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幫你自由。溫涼哥,你信我。”

    那是他前世欠了溫涼的,他願意付出一切去償還。  

    溫涼微微驚訝,卻並不怎麼將喬洛的承諾放在心上。眼前的喬洛連十八歲的生日都沒過,在他眼裡,真的只是個孩子。

    然而他還是感激這個孩子此時此刻的承諾:“我記住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溫涼頓了頓,忽然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總之,我記住阿洛的話了。”

    溫涼跟在潘遠東身邊的這幾年早就學會了各種偽裝,比之秦牧湘高明的多,喬洛盯了半晌,也沒看出來溫涼是不是真的把他的話放在心裡了。

    二人又聊了許久,喬洛要溫涼再給他畫幅畫,一定要用鮮亮的顏色,不許用那些暗淡的顏色,結果溫涼只給他畫了一副素描。

    綠色也好,黃色也罷,他根本不願意去碰。

    溫涼畫好了素描,將畫遞給喬洛時,他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忽然道:“還有一個法子。”

    “什麼?”

    “讓他愛上你,很愛很愛的那種。”溫涼的聲音很清淡,仿佛踏入空門的僧侶一般,說得,卻是情愛之事,“只有很愛,他才會真正為你考慮,放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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