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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慢了半拍發現了少年的黑臉,他張了張嘴,剛要解釋,就見少年轉身抬步便走,步子快的仿佛在逃竄一般。
男人腳步一頓,便要抬步向著少年離開的方向追去。哪知中間被人幾番有意無意的阻擋,過了片刻,他舉目四望,竟是再沒了少年的蹤影。
C市。
潘遠東擰緊了眉頭,咬牙切齒的瞪著這個突然闖到他的辦公室里來的男人,頓覺誤交損友。
“我說秦老三,你們秦家在C市是怎麼一個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我和你一起對付秦家的人,我也沒有說過不答應。”潘遠東瞪著秦牧錚道,“只是現在,你們家老爺子還好好地,權力在握,你與其現在就跟他對著幹,還不如再等一等,他年紀大了,總有身體受不住的時候。”
潘遠東倒不是在詛咒秦老爺子歸西,而是說秦老爺子身體老化,總有管不了那些瑣事的時候。
他和秦牧錚很早之前就達成了協議,他助秦牧錚拿到秦家,秦牧錚幫他一直外放,同時和他一道守護好溫涼的安全。幫助秦牧錚入主秦家,原本就是協議的一部分,潘遠東無可推脫,也不打算推脫,可是要讓他盲目莽撞的跟著秦牧錚就干,他也是不願意的。
要知道,他可是有家室的人呢。
潘遠東想到他的“家室”,心中一暖,大手猛的就一擺:“幫你肯定是沒問題的,只是現在,可不是什麼好時機,阿牧你等一等又如何?”
秦牧錚早就料到潘遠東不會輕易鬆口了。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縱然他心中頗有幾分把握現在就入主秦家,可那也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這份代價,他為了喬洛願意付,可潘遠東又為何要白白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尤其是他若是輸了,那麼潘遠東這一輩子也別想再翻身了。
只是潘遠東背後的勢力,加上這件事情的隱蔽性,以及他們二人一直以來的交情,都讓秦牧錚不得不將選擇將他拖下水。
秦牧錚轉過身,靜靜的看著潘遠東,良久方才開口。只一句,就逼的潘遠東立時便下定決心要幫秦牧錚了。
“你若肯幫我,我便幫你擺脫你那位‘未婚妻’,並且送你一個法子,保證你們家人,再也不逼你結婚了。”
潘遠東豁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直視秦牧錚:“當真管用?”
這一問問的,便是那個所謂的法子了。
秦牧錚眸光一閃,深深的看了潘遠東一眼:“端看你舍不捨得了。”
他肯舍掉的,旁人卻未必捨得。
☆、25 習慣
秦牧錚將他所謂的法子緩緩說了出來,潘遠東臉色登時青青白白,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
“這怎麼行?你從商,名聲什麼的,不在乎也就不在乎了。可是我做的是什麼,往好聽了說那就是人民公僕,怎麼也不能置那些社會輿論不管。你又是不是不知道,咱們國家的很多人根本不能接受這個,如果到時候這件事情公開……阿牧,我到時候可就什麼都沒有了!”潘遠東赤紅著雙眼喊道。
秦牧錚冷哼了一聲,“我早就說過,有舍方才有得。你既要這些權勢地位,又要乾乾淨淨的和溫涼在一起,你覺得可能麼?溫涼的性子,到底有多驕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將來如果真的聽從你家裡的意思結婚了,你以為溫涼還能繼續像現在這樣忍著麼?”
潘遠東頹然地將自己扔在柔軟的沙發里,手背按住眼睛,掛在牆上的鐘表滴答滴答的響著,潘遠東忽然跳了起來,雙眼綻放出異樣的光彩,瞪著秦牧錚便道:“要不,我_乾脆就說我自己那裡不行了,他們總該不會逼我了吧?”
秦牧錚嘴角一抽,簡直不忍直視:“你剛剛還說什麼名聲,你放心,你就是真的萎了,你們家裡人也一定會給你找出一個女人來,讓你好好地把她供奉一輩子的!”
秦牧錚和潘遠東的交情一直很好。
所以潘遠東的事情,秦牧錚也是考慮過許久的。他能想出來的最好的法子,就是潘遠東放棄在政界的地位,下海從商,或者做旁的事情,這些都是可以的。到那時候,潘遠東不必在藉助家裡的權勢地位,他想要做什麼,結不結婚,也就自然而然的沒有人管了。
只可惜,潘遠東捨不得。
他這個旁觀者能想到的計策,潘遠東身為切身利益者,又怎麼可能沒想到過?只不過潘遠東寧可自毀名聲,說是自己殘了,也不願意退出政界,放棄那所謂的權勢地位,秦牧錚還能說什麼?
法子他說了,只是那個人不捨得用而已。
潘遠東到最後還是沒有捨得,他只是對秦牧錚道:“阿牧,我幫你這一次。只是溫涼父親的事情……你要幫我!”
這下子換成秦牧錚沉默了,“紙包不住火,他遲早會知道的。”
潘遠東喃喃道:“能多瞞幾天是幾天。”
見秦牧錚依舊沉默,潘遠東低聲道:“阿牧,你不懂。他不喜歡我,一點也不。一直的一直,都是我用權勢地位在逼他。逼他放下尊嚴,逼他枯守一室,逼他將身上的驕傲一點一點拔了下去,甚至逼他口是心非的說愛我。如果有一天,我沒有了所謂的權勢地位,他一定會遠遠地離開我,再也不肯和我虛與委蛇。我不是不能捨棄這些東西,而是根本不敢。”
秦牧錚一怔,“口是心非?虛與委蛇?這樣……你也能忍?”
潘遠東似笑非笑地瞅了秦牧錚一眼:“怎麼不能?你不是也和哥一樣忍著的麼?你可別跟哥說,你真的相信你那個小情人兒的話,相信他真的喜歡你這個才認識了不到一個月時間的人吧?”
“他對我是一見鍾情。”秦牧錚兀自笑的自得。
潘遠東信不信無所謂,他相信就好了。喬洛或許真的會如潘遠東說的那樣會對他撒謊,可是卻不會對喬教授夫妻撒謊。他可是親耳聽到,那天喬洛在電話里親口承認對他是一見鍾情。這又有什麼不能信得?至於喬洛會不會出於保護喬教授夫妻的目的對他們說謊——秦牧錚下意識的排除了這個可能,他的阿喬才十七歲,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二人互糗了幾句,秦牧錚末了還是答應了潘遠東的要求,儘可能的瞞著溫涼他父親的事情。溫涼縱然可憐,然而對秦牧錚來說,和他臭味相投的潘遠東,才是更值得的他偏幫的人。
秦牧錚和潘遠東在商議如何對付秦家人,秦家人也在商議如何對付秦牧錚,畢竟,秦牧錚可是占了一個長子嫡孫的名頭,而且秦老爺子曾經公開發話,讓秦牧錚早早做了秦家的少家主,只等他一歸西,這秦家家主的名頭就要落在秦牧錚的頭上了。
秦老大不成氣候,明面上一直和秦牧錚對著幹,卻始終沒有討到好去。秦夫人在選擇盟友的時候,直接就忽略掉了秦老大。
至於秦牧錚的父親,她自己的丈夫,除了當年跟老爺子硬著頭皮,頂著老爺子的罵娶了自己以外,她那個丈夫,基本上就是那個懦弱自大的男人,甚至他還不如她的小女兒做起事來有魄力。秦夫人心頭暗恨,如果不是丈夫真的是扶不起牆的阿斗,她又何苦要轉去支持那兩個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