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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湘嘟了嘟嘴,寵著秦老爺子和自己爹媽吐了吐舌頭,才晃著秦牧錚的胳膊撒嬌道:“我能沒聽說麼?三哥可是在那個小寵兒身邊守了三天呢,我要不知道才奇怪。哎,三哥,我待會要跟你一塊回去,我倒也去瞧瞧,到底那小寵兒哪裡好,讓三哥你這麼寵著他,比對阿喬哥還要好!”
秦夫人原本想要阻止的話在舌頭上繞了半圈,又收了回來,靜靜的看秦牧錚怎麼回答。
秦牧錚面上依舊溫和:“今天不行。三哥有事要他幫忙,等過幾天忙完了,湘兒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秦牧湘還想再撒嬌幾句,就被秦老爺子阻止了:“好了好了,那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湘兒也不怕髒了你的眼?”
秦牧湘又蹦蹦跳跳到秦老爺子身邊道:“可是爺爺,湘兒可是聽說他和阿喬哥長得很像呢,萬一三哥移情別戀,拋棄阿喬哥喜歡上他了,那等阿喬哥醒來了,可不就只能看著三哥跟那個冒牌貨在一起了?那阿喬哥得多傷心啊!”
秦老爺子哭笑不得:“什麼亂七八糟的,男子漢大丈夫哪裡能在乎這些情情愛愛的?你這小姑娘便罷了,我老頭子的接班人,一定得是將秦家放在第一位的人才行!”
秦牧湘抱著秦老爺子的手臂僵了僵,瞬間又開始撒嬌弄痴,逗得秦老爺子哈哈大笑。
秦老爺子的話傳入剩下的幾人耳中,秦偉連是完全沒有聽出來秦老爺子這麼明顯的言外之意,秦夫人握緊了拳頭,秦大還記掛著秦牧錚之前所說的設計金老三的事情,而秦二,則把小丫頭的話記在心裡了,移情別戀?可不就是移情別戀,為何不能移情別戀?就是當初,他也沒見秦老三有多疼那個喬鈺!
唯獨秦牧錚一個,又重新板起臉來,仿佛什麼也沒有聽到一般。
秦家一家人難得吃了一頓團圓飯,秦老爺子在席上咳出了血,將一大家子人都嚇了一跳。
於是等秦牧錚離開老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三哥,你就讓我去瞧瞧你那個小寵兒嘛,反正我就去瞧一眼,又不打他又不罵他,三哥你就不要這麼捨不得了好嘛?”秦牧湘是跟著父母住在老宅里的,雖然她的那位父親很大可能並不是下一任秦家的掌權人。
秦牧錚皺眉:“並不是不捨得。只不過金老三的蹤跡很快就要查到了,我打算一查到金老三的蹤跡就開始……湘兒跟我回去的話,萬一正巧錯過了時機,第二次放過了金老三,那喬鈺就更危險了。”
秦牧湘嘟嘴,見秦牧錚是真的不肯帶她去瞧喬洛,便沒有再提這件事,只拉著秦牧錚的袖子道:“不見就不見。不過三哥,你可一定要記得哦,千萬千萬不要移情別戀,喜歡上那個冒牌貨,要不然的話,等阿喬哥醒了,他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秦牧錚扯了扯嘴角,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便離開了。
秦老大見不得秦牧湘這麼討好秦牧錚,但礙著秦老爺子是真的疼秦牧湘,只得哼了一聲,大步轉身離開,宣示著他的怒氣。
秦老二倒是慢吞吞的在後面走著。他看了秦牧湘一眼,秦牧湘回以一個單純無害的笑容就蹦跳著回老宅了。
秦老二眼底閃過一絲諷刺,單純?怕是秦老大都比這小丫頭單純!還有秦老三,他眼睛是瞎的麼?竟然會對那個女人的女兒真的好?嘖嘖,是他想太多了,還是秦老三裝的太像了?竟然一裝就是這麼十幾年的功夫。
秦牧錚並不知道秦老二在怎麼想他。事實上他也不在乎秦老二是如何想他的。
雖然表面上秦老大和秦老二的權力比秦偉連還要大,但是,到底是兒子親,還是孫子親,這幾乎是一個想都不用想的問題。
如果不是秦偉連真的不爭氣,估計秦老爺子怕是也不會那樣訓練自己,結果反而是養虎為患,現在想要為兒子清路都不行了。
秦牧錚眼睛閃了閃,當真是兒子更親一些麼?
秦牧錚想到喬洛,他當初說不希望喬鈺和別的女人有關聯,甚至連借腹生子都不行,說這話時,秦牧錚心裡想得其實是喬洛。他想要喬洛只有他一個人,至於孩子……那是什麼東西?
他不會背叛喬洛,當然也不許喬洛背叛他。
既然如此,那麼,就算是秦老爺子更喜歡兒子,那又何妨?
秦牧錚在心裡打起了小算盤,等他回到和喬洛的第一個家時,就已經把這個小算盤撥的“啪啪”響了,因此他回到臥室時,臉上都是帶著淺淺的微笑。
因著秦牧錚回到自己宅子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多鐘了,喬洛還在沉睡中,秦牧錚站在床邊,靜靜的看了喬洛好一會,在少年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才逕自去洗澡——已經是早上了,他也不打算再睡一會了。
秦牧錚剛剛關上浴室的門,少年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喜歡?
難不成那個鐘醫生說的是真的?
喬洛明白他腦子其實挺一般的,又很少將心思用在揣測別人身上,因此讓他猜測秦牧錚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單單用觀察的,他還真的看不出來。看來,他想要知道真相,必須要想個能證明的好法子才行。
少年眼皮越來越重,終於慢慢睡了過去。
等到秦牧錚洗完澡,一邊健身一邊聽秦甲的匯報時,眉頭猛的就是一跳。
秦甲見狀急忙撇清關係:“這話可是鍾醫生說的啊!鍾醫生說,您能把我和秦丁一道派到喬少身邊,顯見就是喜歡喬少喜歡的不得了了。秦少,這真的是鍾醫生說的,當時秦丁也在,喬少也聽得真真的。”
秦牧錚下了跑步機,秦甲忙遞上一條毛巾。
秦牧錚接過毛巾,沒有擦額頭上不停滲出的汗水,而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秦甲:“阿喬聽了以後,他是什麼反應?”
一面說著,他抓著毛巾的手越攥越緊。
秦甲還是有些不適應此阿喬非彼阿喬的稱呼轉換,愣了一會才答道:“喬少、喬少好像沒有什麼反應。他只是不太相信鍾醫生的話。”
不相信也不奇怪。
秦牧錚說不清楚自己心中是失落還是鬆了一口氣。
他也不是沒想過明明白白的跟喬洛表白,讓喬洛知道他的阿喬只有他一個。然而每次話到嘴邊,秦牧錚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當年相依為命的相處,現在只有他一個人記得;如今七八年從不間斷的關注,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不知從何而起的暗戀,其中苦澀甜蜜亦是唯有他一人嘗過。
這一切的一切,喬洛統統都不知道。
他愛著喬洛,卻又不甘心讓喬洛就這樣知曉他那樣長久的暗戀。
他忘了他,他卻愛上了他,這樣狗血的事實已經讓秦牧錚不知所措了,若是把這件事情在從頭到尾的告訴喬洛……秦牧錚覺得他不甘心。
不甘心將他這樣的沉淪赤。裸裸的擺在那個絲毫沒有情動的人的面前;不甘心對方回憶起當年的相處時,能記起來的只有一個哥哥的影子;不甘心這感情漩渦里,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而喬洛,則遠遠地望著他,一步不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