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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洛嘴角一抽,想到紀風然剛剛的話,他們怎麼也算是合作夥伴關係了,便只能起身接了杯水,“上茶是沒問題,只是——舅舅?我可是一直沒想通,你怎麼老是想讓我叫你舅舅?我記得,溫雅柔好像是獨生女吧?我從哪裡冒出來給舅舅?”
紀風然打哈哈道:“我可沒從你生母那邊算,我是從你養父母這邊算的。”
喬洛目光直直的逼視著紀風然,追問道:“就算是從爸媽這邊算,你叫他們大哥大嫂,我也是要叫你一聲叔叔而不是舅舅的吧?紀風然,你到底是誰,打得什麼主意?”
紀風然望天,心裡發苦,半晌才道:“告訴你也沒關係,只要你保證和秦牧錚分手,舅舅就把一切都告訴你,怎麼樣,小外甥?”
喬洛越發不明白這紀風然是怎麼想的了,只是分手不分手的,這可不是他說了算的事情。況且,這分手不分手,和紀風然說不說出真相又有和關聯?
他微微張嘴,剛要應付幾句,就聽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喬洛擰眉起身,他以為這一次必然會是喬家人了,結果開門一看,來人竟然是溫涼!
溫涼上身套了一件簡單的白色毛衣,下-身著淺咖色褲子,臉上掛著清淺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乾乾淨淨,斯斯文文,仿佛從未受到過人間苦難的上天的寵兒一般。
喬洛一怔,隨即就要把門關上。
他當然歡迎溫涼來看他,只是屋子裡還有紀風然在。要知道,紀風然那張嘴巴可不認人,他要是“不小心”說出了溫揚帆已經過世的真相,順便再嘲諷幾句溫涼這種重色輕孝道的行為,那才真的會害死溫涼。
門外的溫涼也愣住了,只是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他沒有阻止,只靜靜的看著喬洛就要當著他的面關門閉客。
而房間裡的另一個人則就沒那麼多講究了,紀風然眼見著喬洛興沖沖地跑去開門,結果開了門,剛露了條fèng就連人都不讓進來了,他好奇心一起,輕手輕腳的就跑過去阻止喬洛關門的動作了。
“洛洛怎麼不請客人進來?洛洛不喜歡待客,舅舅幫你待、待客……就是了。”紀風然露出大白牙,笑容燦爛的一邊開門一邊衝著門外的溫涼笑,然後笑著笑著,在看清溫涼的模樣時,忽然就結巴了一下,眼睛定定的看著門外的青年。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青年的相貌不算拔尖,身材更沒女人的前-凸-後-翹的勾人,可他的眼睛就是出乎意料的黏在了對方身上,怎麼都移不開了。
溫涼正面對著紀風然,第一時間發現了對方灼熱不遮掩的目光。他微微抿了抿唇,笑容漸漸收了起來,眼睛看也沒看紀風然一眼,只對著喬洛道:“阿洛你有客人,我改天再來。”
喬洛是背對著紀風然的,因此沒看到紀風然的失態,所以在聽到溫涼要走時還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好,我們電話聯繫。”說罷就立馬關上了門。
然後他轉過身,就瞅到紀風然傻愣的模樣。
喬洛奇怪的在紀風然面前擺了擺手,才將他喚醒。
紀風然一回過神來就抓著喬洛的手腕急急地問道:“剛剛那是誰?他,他怎麼看起來那麼……”乾淨,把他看得都呆住了。
喬洛一把甩開紀風然的手,圍著紀風然轉了幾圈,狐疑道:“你不知道他是誰?你不是前幾天才把他罵了一通,今天就說不認識了?還有,紀風然,你耳朵怎麼紅了?你該不會是春、心浮動了吧?可是你不是特看不起這種同性之間的感情麼?”
這個紀風然,該不會真的對溫涼一見鍾情了吧?
喬洛詭異的想著,一個剛剛狠狠的罵過對方不孝順,為了一個男人不要親情的人,竟然又對他罵過的人發、春,這是什麼狀況?
紀風然呆立道:“我罵過他?他是……”竟是直接忽略了喬洛後半句的春、心浮動什麼的。
喬洛忽的笑了:“來,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我叫你舅舅,我就告訴你他的名字,怎麼樣?換不換?”
☆、40 前事
紀風然被喬洛的話一噎,打哈哈道,“原因不是都告訴你了麼,我還能騙你不成,再說了,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啊,你身上可沒有我能利用的地方。”
說罷,眼睛還在喬洛身上直接溜了一圈,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喬洛臉一黑,“既然這樣,那你自己去查他的消息好了。只不過,你可一定要管好你自己的嘴,不然出了什麼事,可不是你我能承受的起的。”
紀風然被喬洛的話勾的心裡痒痒的,越發想要知道剛剛離開的那個乾淨的青年究竟是誰。
喬洛看出紀風然的心思,還是再次出言試探道:“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他可是男人啊。你不是最厭惡同性戀了麼?”
紀風然一怔,猛的站起身,在客廳里來回走了幾步,方才訥訥道:“誰說我喜歡他了?我只是看著他的氣質特殊,有心交好而已。”
喬洛仔細打量了紀風然一眼,也不說信不或者不信,只逕自板著臉逐客。
紀風然大約也沒鬧清楚自己是怎麼個心思,因此喬洛一趕人,他也就稀里糊塗的順著杆子爬走了。
紀風然一走,喬洛擰了擰眉,手裡拿著手機沉吟了半晌,還是沒有向溫涼解釋什麼,畢竟,他剛才攔著溫涼,連門都不給進的舉動當真很失禮。只是喬洛心裡隱約有種想法,他不能也不敢說出溫揚帆已經去世的真相,可溫涼,他卻可以自己去猜測,去懂得。
喬洛不知道溫涼如果知道真相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不想要溫涼死,可他卻也不願意溫涼難過。
於是喬洛頓了頓,還是讓秦甲將他買到的一幅溫揚帆生前的畫送去了溫涼和潘遠東的住處。
那幅畫畫的是一隻鷹。
一隻,困在碩大的鳥籠里,雙目茫然、翅膀健全的鷹。
喬洛認真看過了,那幅畫的作畫日期就是溫揚帆離世前的幾個月。他不知道溫揚帆是不是藉故要對溫凡說些什麼,他只是下意識的覺得,這幅畫,應該要讓溫涼親眼看到的。他看不懂的畫,不代表溫涼也看不懂。
然而喬洛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幅畫的確是送到了溫涼的住處,可是卻在中途被潘遠東截了下去。溫揚帆的畫仿佛都帶了靈性,潘遠東根本不敢將溫揚帆的畫送給溫涼欣賞。而溫涼,或是出於自卑,又或是出於逃避,他也很少提出這種要求。
而等到喬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是秦牧錚在幾天後見到喬洛時,親口告訴他的。
“溫涼父親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秦牧錚眼神有些閃爍,顯然他也覺得潘遠東的作法的確過分了。
喬洛癱軟在秦牧錚懷裡,覺得他的腰都快斷了。
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雖然喬洛覺得自己對秦牧錚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啊愛啊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秦牧錚在床上一向都把他伺候的極好。原本秦牧錚還會時不時的叫“阿喬”的名字,讓他不得不保持清醒狀態,現在秦牧錚不提這個名字了,兩個人的床`事倒是意外地和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