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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說,他也不知道,他方才的舉動是否應當。
和前世不同的是,他早就知道了溫涼的父親已死的消息。喬洛心中明白,溫涼之所以肯承受著來自潘遠東的折磨,為的一定不是愛情,而只是對父親的在乎。他那麼的在乎他的父親,所以才願意為了父親的安危,放下自尊,放下驕傲,放下對自由的渴望,寧願被潘遠東禁錮折磨。
喬洛不敢告訴溫涼他父親早就死了的事情,就是怕溫涼一時間接受不了,精神崩潰。試想,不論是誰,在放棄了那麼多東西之後,突然被人告知,他的那些放棄、妥協,所受到的折磨,其實統統都是一個荒謬的笑話,統統都是不必要的付出。他所在乎,所保護的那個人,其實早就已經死了,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任是誰都會崩潰的。
尤其是溫涼還曾經得過抑鬱症,喬洛就更不敢輕易說出口了。
說是一定要說,只是現在,他不敢說。
喬洛長嘆了口氣,他和秦牧錚這輩子是糾纏定了,不過幸好,他只有不到十年的生命,再糾纏,也不過是只有十年的時間消磨。難是難了些,可總能熬得過的。更何況,人死如燈滅,待到他死了,也就快活了。
可是溫涼……
喬洛一直記得溫涼曾經幫他逃離秦牧錚時,臉上露出的隱隱的羨慕。喬洛不知道溫涼是否真的愛過潘遠東,他只知道,溫涼是想要離開潘遠東身邊的。
如果不是因為溫涼那時一直以為父親在潘遠東的手裡,怕是溫涼早就和他一起離開了。
喬洛慢慢走到陽台,雙手不自覺地摩挲著溫涼送給他的一副畫,畫上正是他的模樣,怔怔出神。
“這畫……”身後忽然有人道,“很像洛洛。”
喬洛沒出聲,只將畫抱得更緊。
身後人低低的笑了出來,“洛洛不用緊張,哥哥很快都能每天都瞧著你的真人了,這畫,在洛洛手裡,也就等於在哥哥手裡,洛洛能看到,哥哥也能看到的。”
喬洛一愣,抱著畫問道:“不是說好了三個月麼?”
身後人環著他的手臂越發緊了,不答反問:“洛洛不想哥哥麼?”
喬洛默了默,著實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於是緩緩道:“你要做上秦家家主了?什麼時候舉辦舞會?”
古代時家主交接有交接儀式,現代麼,人們不流行什麼交接儀式了,反而會舉辦舞會,用比較“親民”的方式交接。
喬洛只覺雙腳離地,原來是身後的男人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調轉了身體,眨眼間,二人就變成了面對著面的姿勢。他們的身體靠近著身體,呼吸相互交錯融合,只是中間,終究還是隔了一幅畫的距離,正巧將兩人的心隔開了。
男人看著眼前的少年,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滿是無辜的望著自己,身下便忍不住的硬了起來。
他將少年壓在了陽台的邊緣處,狠狠地吻上了那張他思念已久的唇。他用盡全力侵占著少年的呼吸,仿佛唯有如此,才能證明少年真正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喬洛被男人吻得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直到男人放開他的唇,雙手遊走在他的身體上時他才恢復了幾分清醒。
男人很快便察覺到了。
他直接將少年的長褲褪下,兩條光滑的長腿瞬間映入眼帘。少年伸出手推了推男人,仿佛不太適應在陽台上做這種事情。
男人卻是抱緊了他,兩手一前一後的伸進了少年的白色的內褲里,一手握住了少年還軟軟的欲望,一手則在少年兩臀之間的門戶外徘徊著,蓄勢待發。
少年身體僵了僵,低聲哀求道:“別在這裡,去臥室里。”
男人低笑:“我們在車裡都做了,在這裡,哥哥又沒有把洛洛脫光了,洛洛怕什麼?”
喬洛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今天有些不對勁。
他咬牙道:“不行,回臥室!”
男人先沒吱聲,只是手上動作不停,稍稍安撫了安撫少年的後面,一根手指就先行探路去了。
“嗯……”喬洛沒忍住叫出聲來,他恨恨的道,“秦牧錚,你瘋了麼?我可沒有做這種事情給別人觀賞的想法!”
男人頓了頓,忽然說話都結巴了起來,緊緊地抱著少年,看也不敢看少年的眼睛,“那天,洛洛來。我們、我們順便結婚。”說罷,男人就懊惱的擰了擰眉頭。
沒有詢問,沒有請求。
顯而易見的,這並不是一個求婚儀式,而是一個通知。
通知喬洛,他們要結婚了,喬洛準備好了要結,準備不好也要結。
喬洛眼中的怒色幾乎遮掩不住。幸而秦牧錚將他抱得很緊,他看不到秦牧錚的懊惱,秦牧錚同樣也看不到他的憤怒。
“天朝可不興領同性戀的結婚證的。”喬洛努力裝作輕鬆地調侃道,“或者你是說,只辦婚禮裝個場面,結婚證什麼的,根本沒打算領?”
秦牧錚一愣,隨即便是大喜。
他一直害怕喬洛不願意答應他的“求婚”,所以連問都不敢問,只敢這樣卑鄙的“逼婚”。他也說不出為何不敢問,不敢求婚,他只是直覺覺得,喬洛並不會真心的高興和他結婚。
只是他沒有料到,喬洛竟然答應了!
雖然沒有親口說他願意,可是喬洛卻說了,要和他一起領合法的結婚證!
秦牧錚慢慢鬆開了緊抱著喬洛的雙臂,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少年,小心翼翼的確認道:“洛洛你同意了?真的願意和哥哥結婚?”
喬洛微微笑著,目光卻看向一旁,他剛剛張了張嘴,就被秦牧錚鉗住了下巴頦兒,又來了一記深吻。
喬洛眉心緊緊地皺著。
秦牧錚卻輕聲道:“我知道洛洛一定是願意的,好了,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了。”他一把抱起了少年,像是抱著自己最珍視的寶物一般,“我們現在,還是去床上談談,關於聘禮的事情吧!”
秦牧錚雖然很想和喬洛結婚,可是喬洛卻是不願意的。
他不想十年後死了的時候,為他立碑的人,還要在他的墓碑上寫上,秦牧錚之夫,這樣的稱謂。
就算是人死萬事空,喬洛也是不樂意的。
他把死亡當成解脫,秦牧錚卻又突然來了這麼一招,他怎麼肯願意?
幸好不願意的不只是喬洛一人,秦家人統統不樂意。他們可以接受秦牧錚養金絲雀兒似的養著喬洛,也可以接受秦牧錚一輩子不婚,就是不能接受,秦牧錚要和喬洛正大光明的結婚這個事實。
“不行,這事我不同意!”秦偉連仗著自己是秦牧錚的老子,第一個出聲反對道,“你樂意養著他是你的事情,養著就養著,咱們秦家也不缺那一口飯。可是想要結婚,沒門!”
秦老爺子隱晦的瞪了秦偉連一眼。
如今可不是原來了,秦老爺子除了秦牧錚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繼承人可以選擇。只要他不想秦家落入旁支手中,那麼他就只能認可秦牧錚,勸解秦牧錚的行為,卻不能強硬的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