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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不置可否的笑,“這是純銀打造的,手工也好,一分價錢一分貨,這兒還有其他的,幾元的都有,你自己來比較一下。”性急的店主從底下柜子里拿出個塑膠袋,嘩啦啦的倒出一堆,都是些做工粗糙的地攤貨,這一對比之下,之前的那款確實精美。

    可是……這價格我無法接受,只得忍痛割愛。

    雖是不太情願,我還是把戒指放回到原位。

    “不要了?”店主問,我搖搖頭。

    直到拿了照片走出小店,老闆仍追在後頭,“誠心要的話價錢還可以商量的。”我還是搖頭,因為再怎麼降價都和我的心理價位相去甚遠。

    向暉微笑著摸我的頭髮,“就這麼喜歡?”

    我抬頭看進他眼中,他抓起我的手,用唇摩挲我的手指,蘇蘇的,痒痒的,麻麻的,我被逗的直發笑,想收回手,他又不放,只得輕聲求饒,“汪然和蕭赫還在後面看著呢。”

    “我們可什麼都沒看見,你們可以繼續,”汪然他們從我身旁快步繞過,還回頭猛眨幾下眼睛。  

    “都怪你,”我白了向暉一眼,被汪然取笑我心有不甘,只能把怨氣發在他身上。

    向暉摟住我,柔聲說:“剛拍的照片給我看看,”清潤的嗓音暖暖划過我心田,幾近耳語。

    我忙不迭的把手中照片塞給他,面上噌地燒了起來,連帶耳根子都火辣辣的燙,大庭廣眾之下,他就不能收斂幾分?

    向暉只是略微掃視幾眼,隨即放進褲兜,我瞪大眼睛看他,他輕描淡寫的說:“你一向迷糊,我幫你管保。”

    我傻眼了,手機錢包什麼的他不幫我保管,偏偏要這個。我撓頭糾結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哦”,向暉輕笑出聲,雙手插進衣服口袋,連眼中都帶著不可掩飾的濃濃笑意。我若有所思的盯著他,一直沒能理解他的用意,直到回上海後在他的手機背面,電腦顯示屏上,甚至筆記本,錢包里陸續發現我的大頭照片,我才慢慢的領悟。

    我的後知後覺常常讓向暉哭笑不得,這次,仍是如此。

    北京之行在兩天後圓滿結束,收穫頗豐,我不僅見到了傳說中的蕭大俠,相談甚歡,並且滿載而歸。來的時候不多的行囊,走的時候塞滿了北京的特色小吃。  

    汪然笑話我饞嘴,我挖苦她小氣,臨走之時我們還在鬥嘴,因為誰都不想提及即將到來的分別,誰也不願流露出丁點的哀愁。

    我堅持不要汪然送我們去火車站,當時送她離開上海時的那份傷感,我至今記憶猶新,我不希望她也經歷一次。

    我笑著同汪然道別,她坐著不說話,安靜的注視著我,我心中堵的慌,連帶著聲音有些哽咽,鼻子發酸,險些落淚,我強忍著,告訴自己轉過身出了這道門就好。汪然突然站起抱住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抽啜邊說:“葉子,我們下次什麼時候能再見?”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決堤湧出。

    我回抱住她又哭又罵,“不帶你這樣的,說好了不提這事的……”我再也說不下去,淚眼朦朧,身體微微發顫。

    哭到最後,還是蕭赫和向暉把我們倆分開。向暉輕手輕腳的擁我入懷,輕拍我的後背柔聲安慰,我把鼻涕眼淚通通抹在他衣袖上,他用下巴抵住我的額頭,然後垂眸看我,抓進我的肩膀,溫溫的說:“下次我再陪你一起來。”

    我拼命的點頭,但是眼淚掉的更凶了。  

    向暉索性欺身上來,溫柔的吻去我的淚珠,又在我耳畔低柔的說:“乖,別哭了,回去給你買糖吃。”我破涕為笑,這人安慰人的方式實在是有限,除了哄騙小孩子的招式就沒其他辦法了。不過,只要奏效就成。

    角落裡蕭赫的勸說似乎還在艱難的進行中,汪然有的時候比我更為敏感和脆弱,我抹去眼淚,同向暉迅速交換了下眼神,心領神會的跟在他身後,悄悄的出了門。

    “你要相信分別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見面。”走在樓道口,向暉忽然回過頭對我說,孩子氣般的笑容,偏生是副一本正經的神情。

    我眯著眼笑了會,把他的話記在了心裡。

    再次踏進北京站,人cháo依舊涌動。

    把大背包搬上行李架,向暉輕吁了口氣,在我身邊坐定。

    我抱著自己的隨身小包斜靠著背椅小憩,璀璨的陽光拂在臉上,照的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一絲明晃晃的亮光在我眼前閃了閃,我下意識的用手去擋,睜眼,直入眼帘的是向暉的笑臉和他攥緊的拳頭。

    “手中藏著什麼?”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剛才的光亮一定和他有關。  

    向暉不答話,緩緩攤開手掌。

    一枚素銀戒指靜靜躺在掌心,玫瑰造型,心形背扣,如同潘多拉魔盒般誘惑著我。

    我小心拈起它,正是我看中的那一枚。

    向暉淺淺笑開,聲音低醇如大提琴音,“喜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我沉默,戒指代表什麼我們都明白,所以即便我當時愛煞它也沒有要求向暉買給我。

    我繼續沉默,我的答案早已浮出水面,他想清楚了沒有?

    我持續沉默,戴上這枚戒指,便是有一生攜手的決心,他是否有足夠的信心允下一生的承諾?

    夏日的朝陽,微微有些灼目,金色陽光下,勾勒出他堅毅的線條,深刻的五官,他的目光如此堅定,臉上漾起和煦溫儒的笑,我無聲的笑起來,心在瞬間滿溢,眼眶微潤,不見陰霾,唯剩下天邊外露的光明。

    我伸出手,把銀戒緩慢的推還給他,也看著他的笑容凝結在唇邊,一點一點的消失,最後完全不見。他懊喪的搖頭,一臉的失望。

    我學著他孩子氣的搖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難道你要我自己給自己戴上嗎?”  

    他驚詫的抬頭看我,我笑的越發的囂張。“你是說……”他欣喜若狂,捉住我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套在我左手無名指上,“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老婆了。”他得意又霸道的宣誓,眼神肆無忌憚的鎖住我,我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白他眼,晃了晃手,“以後用鑽石的來換。”

    “遵命,老婆大人。”他緊緊抱住我,我能聽見彼此起伏的心跳。

    車窗外的那縷陽光似乎越來越明媚。

    第二十九章

    如果你不能確信自己的能力,無法肯定地給予我想要的溫暖,那麼,請你不要靠近我,我是個太容易沉溺回憶而無法自拔的人,曇花一現帶不來什麼,還會使我更加痛苦,請你理解我。

    暑假一過,我們從大一新生自動升格為學長學姐。

    大二是個比較尷尬的時期,既不再有大一時的新鮮感,又缺少大三生的老成,只不過專業課少了許多,剩下大把時間揮霍青春,所以大二生活躍在各大社團的比例是相當之高。

    學校的伙食仍是沒有絲毫改善,據說網上流傳著這樣一張帖子:  

    大一時,發現有條蟲,整碗飯倒了。

    大二時,發現有條蟲,把蟲挑出來繼續吃。

    大三時,發現有條蟲,當作沒有蟲一起吃了。

    大四時,發現沒有蟲,抗議,沒蟲咋吃的下飯。

    這……到底是對學校食堂衛生情況的抨擊還是對大學生日漸成熟的表現給予肯定,還有待考證。

    臨近十一時,我接到汪然的電話。

    鑑於201電話在學校的普及和網絡的飛速發展,我同汪然的日常聯繫從最原始的書信逐漸升級成語音交流,不過我倆都是死摳門的那種,一般沒有重要事情的話,都在QQ上留言,甚至發送電子郵件,連手機簡訊都很少使用。

    當午夜時分整個寢室都陷入沉睡時,再優美的鈴聲也變成了噪音。

    是誰半夜三更還來騷擾我,我低低咒罵,還是伸出手摸出手機迷迷糊糊的喊了聲“喂,”下次一定記得睡覺關機,天大的事也要放到第二天再說。

    “是我。”汪然的聲音有些嘶啞和沉重。

    “哦,”我半眯著眼打瞌睡,依舊神志不清,“有話快講,如果是閒聊請打寢室電話,手機費很貴的。”  

    “葉子,我和蕭赫……吹了。”

    “……”我在幾秒後反應過來,瞌睡蟲立時被趕跑。“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我結結巴巴的問。

    “你沒聽錯。”電話那一頭的汪然在苦笑。

    怎麼回事,暑假裡我和向暉去探望他們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我腦子仍處於不清醒狀態。

    我不敢細問,小心的說:“你還好吧?”

    汪然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說話語無倫次,扯直了嗓子說幾句,又停下,再繼續,如此反覆多次,我才從她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加上我自己的猜測推斷出大致的情況。

    汪然有個室友叫孔影的,剛交了個男友,可據說她在家鄉有男朋友,此人還是蕭赫的髮小。蕭赫維護好友,而汪然不以為然,說這事沒誰對不起誰的。本來事情到這裡已經結束,可汪然在大學最好的朋友張揚的男友被人搶了,她為此打抱不平,還跑去鬧事,被蕭赫指責了幾句,說她對待人有雙重標準,汪然火了,兩人的脾氣一上來誰都攔不住,而吵架的時候絕對不會有好話,最後鬧到分手的地步。  

    聽完汪然的描述,我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脫口而出:“蕭赫的話沒錯啊,你的舉動和當初金毛獅王找上我有何區別?”

    “……”對面靜默了一會,汪然突然提高音量,“葉子,我找你訴苦來的,沒想到你和他居然一個德行。”她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激動,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我努力組織語言,“然然,你冷靜點。”

    她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說什麼對我失望,又說我重色輕友,我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

    末了,她又來一句,“葉子,我要和你絕交。”

    我差點氣昏過去,想都沒想就掛上電話。我把手機扔的遠遠的,氣的直發抖。

    用被子蒙住頭,靜下心後我才後悔,汪然在氣頭上說的那些話,我何必要和她計較,可是,要我現在回電話給她我又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躲在被窩裡給向暉發簡訊,簡短敘述了一遍汪然的事,徵詢他的意見,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他的回覆,我自己倒是睡著了。  

    第二天一下課,我就跑去找向暉。

    我知道他慣常去的地方,不是聲樂社就是圖書館,第三個地方就是計算機機房,如果這三個地方都不在的話,那就一定是待在寢室。所以,我無需電話通知,省下幾毛錢的話費也好。

    在圖書館、聲樂社和機房尋人未果後,我直奔男生宿舍。每所大學都有一個默認的模式,就是男生去女生宿舍是禁忌,而女生去男生宿舍則是一路暢通,連進樓登記都可以免去。

    我高估了自己的判斷力,等我在男生寢室仍沒有找到向暉的時候,我做出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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