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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鐵臂環緊,沒有說話,只是更用力的將她擁向自己。

    行入集市,喧鬧繁華的場景悉數呈現,市井的叫賣聲摻和其中,馬車在上城最大的客棧前停下,二人一道下了車。

    “爺,您請……”迎上來的小二將五月盟諸人送入二樓,那裡,有早已備好的上房。

    “你想去哪?”望著站在門口不知往何處走的汐奚,玄釁挑眉說道,“你同我一間。”

    她靜默緊隨,裡頭布置繁華,應有盡有,玄釁剛坐下沒多久,外頭便傳來一陣輕微的叩門聲。

    “呆在這等我回來。”說出的話依舊是那麼霸道,汐奚點下頭,男子率先走了出去。

    飢腸轆轆,等了一盞茶功夫,玄釁卻仍舊未歸,她實在坐不住,打開門後逕自向外走去。

    絡繹不絕的人群穿梭在上城客棧門口,堂內嘈雜大聲,汐奚放鬆心態,全然不知身後一雙眼睛正尾隨而來,陰暗狡詐。

    客棧外,先前乘坐的轎攆並不在此,看來玄釁是出去了。既然是談買賣,為何非要帶上自己,如今倒好,平添無聊。  

    她拾階而上,路過東廂房時,只看見一抹身影打在窗子上,這兒緊挨著她和玄釁的屋子,裡頭住的人應該就是少主。汐奚停留片刻,移步來到自己的廂房,雙手在門上輕推,走了進去。

    天色暗下來,月影籠罩,明亮的燭火隨著女子跨入的動作而微微撲閃,蠟油順著其粗壯的燭身滑落,哧一聲,火光明顯黯下去。

    汐奚明眸微怔,下意識反手一擊,卻被身後之人捂住嘴巴,大掌鉗住她細嫩的脖頸,左手聚成手刀,用力劈在她腦後。軟綿綿的身軀被男子扛在肩上,他身形迅速閃出廂房,朝著另一邊悄然而去。

    高床軟枕,屋內,薰香四溢,縷縷氤氳從花紋鏤刻的熏爐內透出,汐奚只覺胸前窒悶的厲害,差點連氣都喘不上。又像是被很用力的給壓著,卻怎麼都推不開。唇乾舌燥,她舔下嘴角,想要呼喊,嘴裡逸出的只有模糊呢喃,支離破碎。

    耳邊,灼熱的呼吸聲沉穩而均勻,她強撐起眼皮,雙目盯向四側,同樣的擺設,令她一下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汐奚無力擺動下腦袋,面頰同里側的男子正好相觸,她眼帘微抬,原先的渾噩在看清楚他的面容後,突然驚醒!

    黑亮的墨發周旋在二人之間,殿澤雙目緊閉,睫毛呈半扇形,掩去那雙乾淨純亮的眸子,一條錦被蓋在他們腰下,男子並未有醒來的跡象,上半身赤。裸在外,露出其精壯性感的胸膛,他一條手臂橫在汐奚胸前,環過背後似是擁著她,而她則依偎在殿澤身前,玲瓏身姿若隱若現,姿態曖昧極了。  

    錦被下,她看不到是何風光,但能肯定的便是,絕不會相安無事。

    與此同時,外頭傳來玄釁勃怒的聲音,“人呢?剛才還在這,難道飛了不成?”

    汐奚大驚失色,想要翻身下塌,竟發現自己全身麻木,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一下。聽著外頭小二戰戰兢兢的回話聲,她頓覺一顆心跌入谷底,起伏不定。

    第二十六章 捉jian

    “少主——”汐奚輕喚,想要寄託他能醒來。

    殿澤抿著唇,面色微微有些蒼白。

    外頭的聲音已經安靜下來,她索性屏息,希望玄釁不要進來。一陣腳步聲在僵持過後總算邁出去,她剛要松下口氣,卻聽得房內傳出‘啪’的一聲,好像是細小的石子打在了門上。

    “什麼聲音?”

    “好像是少主房內傳來的。”

    去而復返,汐奚來不及躲閃,目光撇向樑上,房內有人!

    “砰——”  

    大門被用力踹開,玄釁站在門口,滿室旖旎芬芳,面對眾人的是一名女子的背影。隨行前來的守衛面露尷尬,雖然看不清對方面容,可這樣一攪和,算是將少主的好事給壞盡了,“爺,這……”

    銀質面具下,迸she出來的目光陰鷙駭然,他一腳跨進去,朝著欲要跟進來的守衛說道,“退下,滾到自己房中去。”

    眾人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問,“是。”

    汐奚聽到房門被輕聲扣起,健朗有力的腳步聲逐漸逼近而來,她雙肩因寒意而瑟縮下,高大的陰影蓋住榻上二人的身軀,陰霾深沉。

    手肘被用力扯住,汐奚毫無反抗能力的身子被整個拉下去仍在地上,玄釁望著女子衣衫不整,嘴露譏誚,“果然是你!”

    “不是,”她下意識反駁,撐在地面上的兩手在察覺到疼痛後竟恢復了知覺,“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了。”

    如此大的爭吵聲,榻上男子卻是渾然不知,繼續酣睡,玄釁不經意望過去,只見他面色發白,結實的胸膛處布滿汗珠,“澤——”輕喚幾聲,仍舊沒有反應,玄釁忙起身令人將大夫找過來。  

    汐奚將凌亂的衣衫整理下,剛要開口提醒他房內還有其他人,就見玄釁怒視而來,重語說道,“住口,等下再和你算這筆帳。”

    大夫匆忙進來,走近床榻後一手按在殿澤額前,另一手把上男子靜脈,汐奚站在堂中央,屋內的人應是武功極好,不然不會連玄釁都沒有發現他。

    “回爺的話,少主沒有大礙,只是暫時昏迷,服用一碗清水便能甦醒。”大夫擄下鬍鬚,躬身說道。

    “昏迷?”玄釁目光沉下去,撇向汐奚,“為何會昏迷?”

    那名大夫是從五月盟帶出來的,對於殿澤更是了解,他睨向汐奚,面色有些為難,“這……”

    “說!”玄釁聲音拔高,怒火不可遏止。

    “是……,”大夫退後一步擦下冷汗,“還是少主體質的關係,方才,少主定是欲。火攻心,而他又極力抑制,得不到釋放,故而才會導致昏迷。”

    

    玄釁俊顏瞅向榻上男子,他在床沿坐下來,面具下的神色雖然已被掩蓋,但汐奚還是能從那雙邪魅的眸中看出幾許陰鬱,微闔的眼帘下,是擔憂,甚至還有些許對這不公的妥協,玄釁將散落在地的錦被蓋住殿澤肩頭部分,銀質偽裝下,陰戾的眸子化為犀利,she向邊上暗自忐忑的汐奚。

    他豁然起身,揚起的袍角在身後開出半扇倜儻,汐奚望著他逼上前來,下意識向後縮一步。

    “誰借你的膽子?”他薄唇抿開,一字一語尖利說道。

    “我不知道,我在屋內一心等你回來……”

    “一心?”玄釁大掌伸出,咻地握住她尖細的下巴,汐奚被逼至牆角,不得不以後背抵著,“是不是這些日子都沒有要你,心急了?原以為,你會有些不同之處,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他掌心撫著女子細嫩白皙的面頰,指尖在上面輕輕敲打幾下,神情輕蔑,目光不屑,“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真能連尊嚴都不要了?”

    這般羞辱,汐奚喉間輕咽,將滿腹委屈吞下肚中,自己居然妄想向他解釋,真是可笑,他們之間怎可能會有信任?  

    女子被鉗住的下巴吃力揚起,原先的明眸黯淡下去,靜若死灰。

    “我告訴你,澤,不是你能碰的,”玄釁湊上前,余怒未消的氣息扑打在汐奚小臉上,“你要是還敢將主意打到他身上,我就當場碎了你!”狠戾的語氣伴著粗魯的動作,玄釁將緊閉的大門打開,一手將她推出,“滾到外頭去,不要髒了這兒的地。”

    赤足踩在粗糙的走廊上,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汐奚孤零站在原地,如被丟棄一般。

    玄釁那樣的人,居然也會有壓不住怒火的時候,大門在身後被砰的關上,力道之大,仿佛整個屋子都在撼動。汐奚站在門外,三三兩兩經過的人均好奇相望,陌生擦肩。

    她攏緊前襟,躊躇片刻後,順著樓梯一路走下去,肩頭壓得太過沉重,她只想走出這個令人喘不過氣的地方,甚至,想逃的遠遠地。

    集市外,汐奚小臉微抬,月明星稀,涼風吹在單薄的身子上,難以抵禦。

    “姑娘,買雙繡鞋吧?”一名老婆婆見她赤足走路,溫和說道。

    汐奚停在小攤前,她駐足片刻,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遞過去。  

    “呦,這個……”婆婆有些為難,“我一下找不開。”

    汐奚莞爾,將那銀子放在琳琅滿目的繡鞋上後頭也不回向前走去,老婆婆倍感意外,捧著那錠銀子在後面連連呼喊,“姑娘,用不了這麼多,餵——還有繡鞋沒拿呢……”

    汐奚充耳不聞,玉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行過很長一段路後,人群稀疏,轉眼就來到一條死胡同。

    她停住腳步,肩頭突然落下一隻大掌,汐奚扭過頭去,見到來人後,落下的心再度懸起。

    “九哥。”

    “我一路跟你到此,你竟然到現在才察覺。”路聖爵收回手,對她這樣的反應顯然十分不滿。

    “九哥,那東西我還沒有找到它的藏身之處。”汐奚垂首,見四周無人後方開口。

    路聖爵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路邊,“坐下。”

    汐奚不明所以,只得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這次,男子並未責怪,只是蹲下身後,將她的腳舉了起來。  

    “九哥!”她趕忙想要抽回,卻被路聖爵更用力地抓在手中,小巧的腳底滿是污漬,男子並不嫌棄,用乾淨的衣袖細緻地擦拭著,他動作輕柔,完全不像是平日裡雷厲風行的九哥,汐奚眼見她將自己的另一條腿抬起來,直到全部擦乾淨後,才掏出一雙手工精緻的繡鞋,為她套上。細看之下,正是自己方才在小攤前見到的那一雙。

    “你就這樣跑出來了?”

    汐奚白淨的下頷,還留有兩抹清晰的指痕,她深呼出口氣,“我當時什麼都沒有想,只想出來走走。”

    “這不像你,”路聖爵挨著她坐下,“趁著他還未離開,快回到他身邊去。”

    “我知道。”話語很輕,汐奚望著沒有前路的死胡同站起身,就算她再怎麼想要避開,可是到了最後,終究不得不迎面而上。

    路聖爵雙目定在她漸行漸遠的背影上,他兩手撐在身側,雙目諱莫如深,若有所思。

    “對了,”汐奚停下腳步,“上次你給我的藥,多久才會見效?”  

    路聖爵正起身,兩腿交疊,衝著她背影說道,“三次之後。”

    第二十七章 苦計

    上城客棧。

    榻上男子翻個身,眉頭豁然展開,雙目微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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