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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玄釁挑高眉頭,“什麼東西?”

    “無須裝蒜,”男子踱步來到汐奚身側,他嘴角噙笑,黑紗下的唇畔猥褻勾起,粗糙的大掌撫上她細嫩的面頰,“我們想要的,你怎會不知道,世間都說五月盟的當家從不獨寵一名女子,今日看來,她倒是個意外了?”

    汐奚嫌惡得將臉別至一邊,視線同不遠處的玄釁不期而遇。

    “你們是三王爺的人。”殿澤語氣肯定,聲音變得空前寂寥。

    為首男子雙眼輕眯下,繼而大笑出聲,“別管我們是誰的人,只要將東西交出來,我這就將她完好無損的送還於你。”

    橫在頸前的長劍用力幾分,汐奚不得不高仰起腦袋,俯下的雙目落向玄釁,男子一雙深潭幽深黑邃,立體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邪惡的臉上,嚼起的微笑卻不自覺給人以壓迫感,汐奚見他毫無慍怒,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更顯其狂妄不羈,她細細端詳,卻唯獨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這筆買賣,你算的倒精。”

    

    為首男子胸有成竹,單手擒住汐奚肩胛,“少廢話,將東西交出來。”

    玄釁正視男子,俊臉凝重,餘光瞥向汐奚。

    她緊咬下唇,微微垂落的眸子在艱難咽下口氣後望向玄釁,乾燥的雙唇輕闔,汐奚眼角暗沉下去,壓抑已久的寂寥,在這生死懸於一線之際,頃刻迸發出來。

    “你算得精,可卻算不准,”玄釁目光別開,坦然無謂,“她只是一名侍妾而已,合歡女子,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男子的力道隨著玄釁的話而緊握,五指刺入她鎖骨間,恨不能用力捏碎,“真是這樣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嗯——”

    汐奚咬著痛,邊上男子兇惡睨向她側臉,“你不怕嗎?呵,跟了這樣的男人,可真夠絕情的。”

    玄釁的態度,汐奚並未感覺到太多意外,她話語晦澀,黯淡說道,“怕,但我跟了他,我就不能怕,爺,我今生再無所求,夜深人靜時,希望您能記得,曾經枕在您心頭位子的,是我!”  

    她話語淒哀,仿如絕別,玄釁眼中閃過意外,原先濃厚犀利的眸子突聚為敏銳,指尖盤旋的軟劍在身側不斷打出劍花,殿澤細細回味女子說出的話,好看的劍眉擰下,面色也隨即陰暗。

    “給我閉嘴,”為首男子一把將汐奚的頭髮扯住拉向後頭,“還有不怕死的,那就成全你!”

    頭皮一陣發麻,男子鬆開手,“給我殺,搶不到東西,誰都別想活著回去。”

    玄釁眼見幾人準備殊死一戰,他眉頭挑高,雙目同汐奚對視一眼後,右手突然使力,身如蛇形的軟劍呼嘯而出,撕開沉睡的大地,綠糙淒淒,劍氣像一條破江大浪,洶湧澎湃,凜冽決裂的殺意將地面一分為二,這一劍下去,足能將對方劈為兩半。

    汐奚額頭冒出涔涔冷汗,她強吞下口氣,心跳仿佛漏了幾拍,那一劍,逕自而來,直朝自己面門!

    第二十九章 試貞

    帶頭之人沒有想到玄釁竟會毫不猶豫揮下殺機,他執劍衝上前,同視死如歸的守衛拼死相抗。

    挾持汐奚的男子眼瞅那劍氣迎面而來,他手腕輕抖下,繞過女子肩胛的肘彎使勁想要將她拖開。  

    僵硬的腳步頓在原地動彈不了,汐奚集中精神,在感覺到腳底下的地面撼動之時,她突然將腦袋猛地朝後撞去,猝不及防的男子被迫鬆手,她身姿敏捷地掙開束縛,朝著右側飛撲而去,意識到不妙,他大掌伸出想要將她拽回來,卻發現自己腰身以下連帶四肢竟全部麻木,瞳仁中,一團鋒利,猶如火焰熊熊而來,在越漸逼近的恐懼中,眼見自己被劈為兩半。

    赤紅血色,炙熱的腥味灑在汐奚破敗的衣裙上,她躺在一邊,單手擋住小臉,一整團的溫熱打在袖口上,順著白淨的衣衫暈染成形比牡丹的壯烈。汐奚將手放下來,目光只是盯著一點,呆滯。

    廝殺猶在進行,她撐起身子,守衛避免對方故技重施,紛紛過來將她護在中間。

    九哥說的沒錯,她能依靠的,果然只有自己。玄釁毫不猶豫那一劍,若不是她事先將那枚銀針刺入挾持人體內,如今被劈為兩半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他分毫沒有留情,更沒有丁點顧忌,果真,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惜。

    站起身來,將碎裙上的糙屑撣撣乾淨,不遠處,玄釁拿劍挑開男子面上黑紗,“回去告訴三王爺,想要的話,自己上五月盟來取。”

    摸爬滾打,領頭之人望著滿地殘骸,不得不落荒而逃。  

    汐奚正起身,腳步還未站穩,卻被一具胸膛裹了起來,玄釁大掌按住她腦後,讓她躲在自己懷裡,“嚇壞了吧?”

    嬌蘭吐息,她聽著男子胸口略有起伏的心跳聲,搖搖頭,“不怕。”

    “怎麼可能不怕,”玄釁雙臂收攏,將她的瘦弱融進去,“我出手的時候,都不敢說自己不怕。”

    汐奚挽下唇角,“我們不是說好的麼,希望您能記得,曾經枕在您心頭位子的,是我!”

    邊上眾人只當是私房內的密語,並不以為然,玄釁退開身,執起她的柔荑走向馬車,“對,你告訴我,枕在我心房處的人,是你,而你被挾持的時候,正是被擋在對方左心房前,你說這句話是想告訴我,攻擊之時,避開他右邊,直取心脈。”

    汐奚莞爾,聰明如他,自己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同他相抗,何其困難,她回握住玄釁的手,輕柔說道,“對,他的心,不是我的,所以我會撲向右邊……”嘴角勾起的笑,有些勉強,她是該慶幸玄釁懂了她的意思呢,還是該慶幸,自己又撿回了一條命?  

    “汐奚——”見她自顧向前,玄釁拉住了她的手。

    “嗯?”女子微微愕然,跨出去的身子被他拉回去,玄釁食指撥開擋在她額前的碎發,“那你的心,是誰的?”

    汐奚的視線定在他垂落的袖口,美目輕彎,她一手指了指自己心口,“妾身的心長在這,根深蒂固。”

    她自然知道玄釁想要什麼答案,可汐奚比誰都懂,這樣的男人,唯獨一顆真心不能交付。

    玄釁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中,修長的手指順著她肩胛往下,曖昧的落定在她胸前後,手指在周邊輕輕打轉,“記住,你的心,你的人,只能屬於我。”

    指尖點在她心房,像是一輪魔咒,施入汐奚心中。

    玄釁將她的手指抬起,湊近薄唇之後,用力咬了一口。汐奚吃痛,右手想要抽回,“疼!”

    “我就是要你疼,”男子嘴角輕勾,笑容魅惑,“越疼,你才會將我記得越深。”  

    汐奚蹙著眉頭,只見纖細的食指上,清晰呈現出一抹月牙形的齒痕,她暗自嘟囔一句,將兩手藏到身後。

    “爺,此處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即刻趕回五月盟的好。”邊上駕車的馬夫收拾妥當後上前請示。

    玄釁點下頭,一手拉著汐奚將她送上馬車。

    轎簾在二人身後落下,明月當空,殿澤一身清冷,直到身側侍衛上前提醒,他才靜默回神,身姿寂寥,弓腰鑽入邊上的馬車。

    迎面而來的暖意讓汐奚蜷縮的身體放鬆,玄釁先一步在矮榻坐下,她想要在男子身側挨著,還未落座,卻被他整個人攬到自己腿上。

    汐奚分外不習慣,兩手牴觸地推搡,玄釁見狀,身子旋向後頭,將她壓在了矮榻上。精壯的身軀全部撐在她身上,汐奚小臉憋得通紅,大口喘著氣。

    “現在,好好將方才的帳算算清楚,”他單手撐起,“你怎會衣衫不整的出現在澤房內?”

    汐奚見他正色,也就趁此解釋,“我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你已在門外。”

    玄釁以手指撥開她前襟,解開幾粒盤扣,“大夫所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澤是為什麼而昏迷,我不用明說。”  

    汐奚壓下眼帘,面頰微有cháo紅。

    “他沒有碰你麼?”

    男子抬起她精緻的下巴,視線被迫對上,蠱惑心智的語氣壓在她頭頂,曖昧叢生。汐奚將下巴從他掌心中別開,“沒有。”

    “汐奚,”玄釁食指撫上她面頰,俊臉壓下幾分,輕語肯定,“你在說謊。”

    近在咫尺的瞳仁中安靜堅決,二人鼻翼相抵,能明顯感覺得到彼此的呼吸聲,一陣高於一陣的灼熱,彌散在嘴邊,“我沒有,只是你已經認定,不想相信我而已。”

    玄釁輕扯下薄唇,高高揚起的弧度驕傲而冷魅,落在汐奚腰際的手輕移,她只覺什麼東西一松,下一刻,雙腿卻被男子強行擠入,冰冷的大掌撫至腿部……

    汐奚杏目圓睜,放在玄釁兩肩的雙手突然緊握,她上半身因害怕而弓起,兩腿也微微蜷起來,“你——”

    感染到她體溫的手指已經復甦,修長的食指長驅直入,熾熱的緊窒猛然輕顫,指尖,壓入她最深處,男子陰肆啟音,“我不信看到的,只信,我自己感覺到的。”  

    第三十章 打算

    汐奚驚得全身動也不動,十指緊攥,萬分羞辱。

    微微的刺痛感讓她分外排斥,玄釁依舊沒有抽出去的意思,她忍痛將腦袋別向一邊,獨自咽下這份羞愧。

    “汐奚,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她對上那雙高高在上的眸子,目光露出不解,“爺這話是何意?”

    “我給你個機會,想你親口說出來。”玄釁睇著身下女子,神色變得極為認真起來。

    而她,自然是打死都不會說的,真情同假意尚且分不清楚,又怎會拿自己的性命玩笑,“爺,妾身不求你信我,但求,不要時時提防著我,從北荒營來到五月盟,我就已經一心一意想要跟著你。”

    探入的手指,緩緩抽出,玄釁前額抵在她頰側,女子目光赤誠,在對上他的視線後,微微扯下嘴角。

    翻身躺在她身側,玄釁讓她枕在自己胸前,大掌在她瘦削的肩頭輕拍下,“回到五月盟後,我會讓你侍寢。”

    汐奚小臉埋在他胸前,看不清面上神色,她腦袋摩挲,垂下的眼眸睿智而冷靜,唯今之計,便是尋找九哥幫忙,上次夜闖東宮被傷一事,玄釁顯然並未對她完全放心,如今,只有將他的注意力轉移至她人,自己才能有再次下手的機會。

    回到五月盟時,時近凌晨,天空中突然颳起寒風,鵝毛般的大雪肆意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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