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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更鬱悶了,但鬱悶完她也是無可奈何,那是霍老太太的意思。她的嫁妝她的私房,她有權處置,也有因為分家產打架鬧氣的,但侯府這樣的人家要是因為老太太的私房起了爭執,真要笑掉別人大牙,心裡埋怨幾句就完了,她是長孫媳婦,霍家上下都看著呢。便道:“老太太的意思大如天,我們當孫媳的難道還能因為這個鬧氣,不夠惹人笑話的。二嬸嬸這話也就在我這裡說說,可千萬不能說給外人聽。”
二奶奶笑了起來,道:“大嫂也未免太小看我了,這不過我們妯娌說幾句私房話,我也就能跟你抱怨抱怨,外頭還能說給誰去。要是不小心多舌傳到婆婆耳朵里,還不得打我一頓嘴巴子。”
大奶奶也被她被逗笑了,道:“你個鬼靈精,幸好有個厲害婆婆壓著,不然你能把誰放在眼裡。”
“我對大嫂從來都是恭敬的,不敢有絲毫怠慢。”二奶奶笑著。
車駕停下來,丫頭打起帘子,大奶奶和二奶奶忙把臉上笑容收了,不管心裡對霍老太太怎麼抱怨,現在她病重,當孫媳婦的總不好一臉高興樣。丫頭扶著下車,各自回房歇著。
第175章 霍老太太病重(下)
大房讓二房和三房回去睡,三房拿了霍老太太五分之四的財產,霍三太太雖然不至於現在就笑出聲來,但總體是心情是愉快的,可謂是歡歡喜喜去睡覺。【 ]對比二房,霍景之憂心霍老太太的病,思宸從來沒有惦記過霍老太太的私房,也無所謂分給誰。就是分到了五分之一財產的楊氏,心裡也是不安的成份多點。
從規矩上說,霍老太太的嫁妝私房她給誰都給可以。但是凡事也得有個道理,十個手指頭還不一樣長,長輩完全把一碗水端平不太可能。但最起碼看著也得有個差不多,就像霍老太太這樣,大頭給了三房,然後留下小頭給了霍希賢。讓楊氏說,真不夠拉仇恨的,要是可以,她真想把那五分之一退給霍老太太。
大房情況很好,湖陽郡主是很大氣的人,不會把霍老太太的東西放在眼裡。但大奶奶和二奶奶呢,還有將要成年的五爺,六爺,以及思宸所出的三個兒子,這都一樣是霍老太太的孫子。
兒子是一輩,孫子又是一輩人,霍宜之和霍景之也許不介意多給霍三老爺。但霍老太太跟前十個孫子,就算霍希賢是霍老太太養大的,情份不同其他,但再情份不同,越過長房長孫那是非常離譜的事。
所有孫子都分一點,給霍希賢的最多,這是親厚。現在是其他人都沒給,就給了霍希賢,真是拿到手裡都覺得燙的很。楊氏甚至於有預感,現在霍老太太病著,接著就是葬事,沒人敢說話,但等這事過去了,以後肯定有得議論。
尤其是二奶奶,當了這麼久的妯娌,楊氏是知道她的。抓尖要強,嘴角也厲害。想像一下她以後會如何說這事,楊氏就覺得胃疼。她沒有霍三太太的臉皮,更何況霍三太太就是丟了臉,還是拿到了大頭財產,她才拿到多少,結果也得被議論。楊氏哀聲嘆氣的睡了,霍希賢正難過於祖母將要病逝,也顧不上理會楊氏,夫妻各自睡下。
思宸和霍景之早早起來,霍景之得去衙門,不止因為母親生病請假,還要準備丁憂事宜。三年丁憂,做為官員這三年就啥都別幹了,只要家裡守孝就好,所以官職都得卸下。還有才給霍希賢捐的官也一併停職,孝期過了再去。
思宸帶上楊氏坐車去了霍老太太房裡,留方姨娘在家裡照料,主要是三個小爺還有欣姐兒。霍老太太的事出來,侯府第一件大事,家裡不留個主事的也不行。還有楊氏,現在懷著孕,盡孝歸盡孝,也得多留心。
婆媳兩個到了霍老太太正房,只見丫頭婆子川流不息,幾個管家娘子眼圈都是黑的。思宸並不擔心這些,霍老太太大喪事是大房操辦,不管是湖陽郡主親自來辦,還是大奶奶辦,都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
小丫頭打起帘子,正房倒是安靜的,思宸和楊氏也不由的把腳步放輕。湖陽郡主正在床邊椅子上坐著,看到她們婆媳進來,便道:“二嬸嬸坐吧,老太太才睡下。”
思宸看湖陽郡主臉上有幾分倦意,便道:“我和賢哥兒媳婦來了,郡主不如到裡間榻上歇歇。”雖然現在時候還早,估計不用多大會就有親友來了,湖陽郡主這個長媳肯定走不脫,讓她回大房歇著不夠麻煩的,最多到裡間眯一會,有人就要立即起來。
“晚上己經歇了一會,這時倒是不用。”湖陽郡主說著。
正說著話,小丫頭過來傳話說湖陽郡主的飯己經擺好,也沒回大房吃,只擺在小花廳里。湖陽郡主起身過去吃飯,留思宸婆媳看著霍老太太。霍老太太才睡下也很安靜,不像昨夜那樣折騰,思宸和楊氏只在旁邊坐著倒也清閒。
湖陽郡主吃完飯過來,看霍老太太床前仍然只有思宸和楊氏,眉頭皺了起來,吩咐身邊的小丫頭道:“去喚三太太和三老爺過來。”就是霍老太太把大部分財產留了三房,這對夫妻對於霍老太太也是不念一點情,活成霍老太太這樣還真是可悲。
派了人去傳話了,霍三太太帶著魯氏終於來了,卻沒見霍三老爺。霍三太太面對湖陽郡主總是有幾分懼意,低頭道:“昨日郡主沒說是什麼時候,我還以為是平常請安的時間。”
“現在是什麼時候,如何能跟平常相同。”湖陽郡主說著,她不想跟霍三太太生這個閒氣,分家之後以後好歹都是霍三太太自己過。又道:“三老爺呢,為什麼不見他過來?”
旁邊小丫頭回道:“三老爺說屋裡都是女眷,自己過去也不太方便,只留外面招呼賓客。”
湖陽郡主忍不住搖搖頭,對這對奇葩夫妻真是無語了。霍宜之要外面跑著張羅葬事,霍景之昨天都說過要去衙門交待工作,三個兒子中只剩下一個霍三老爺,這個時候他要是不守在跟前,霍老太太要是斷氣了,那真是無兒送終。
說什麼要到外面招呼賓客,侯府什麼時候讓霍三老爺招呼過賓客,不過是想偷個懶而己,霍三老爺閒了一輩子,到親娘要死的時候,他仍然要偷閒。讓湖陽郡主說,這樣的兒子生下來的時候就該一把掐死。
湖陽郡主不想生這些閒氣,這麼好的兒子是霍老太太自己養出來的,便又對小丫頭道:“告知三老爺,就說我的話,外面有爺們招呼,讓三老爺回來。外客不用他招呼,只要要他平時守在床前就好,聽老太太還有何話吩咐。”
小丫頭聽令去了。
不等霍三老爺過來,分家出去的霍家四房,五房來了。做為庶子,就是提前分家了,被嫡母苛待了,現在嫡母要死了,他們都得過來,三年的孝也一樣得守。湖陽郡主今早送信的時候,己經命人打掃出兩所跨院,三年孝在不在一起守孝先不說,現在霍老太太重病,太醫的意思隨時都可能掛。霍老太太沒埋出去之前,不如先給他們準備住處,兩頭跑未必來的及。
雖然是親妯娌,平常來往不多,說不上多親密,不過大規矩都是齊全的。見禮坐下,湖陽郡主就說起霍老太太的情況,四房,五房人馬紛紛表示傷心難過。真傷心也好,假傷心也罷,誰也顧不上管這些,只要不像三房那樣,連大面上都過不去就行。
說了幾句,湖陽郡主就讓丫頭婆子領著四房,五房先去安頓住下。霍老太太的娘家人以及親友也終於來了。霍希真帶著夫婿過來的時候是滿眼淚花,霍老太太也很給面子的醒了一回,拉著霍希真啊了幾句,誰也沒聽懂。
霍希真只在霍老太太床前流淚,她是霍老太太養大的,此時祖母病重,她如何不傷心難過。霍老太太娘家侄子,侄孫也都在,各帶著媳婦,都是流淚。
一上午思宸都在忙碌著,要麼侍侯醒來的霍老太太,要麼是應酬賓客。中午在霍老太太花廳吃完飯,大奶奶和二奶奶過來了,思宸便讓楊氏回去歇著,晚上的時候再過來。雖然才半天,但也實在累人,一般下午沒有什麼賓客過來。
湖陽郡主也撐不住了回去歇著,還有諸多瑣事需要安排。雖然她不喜歡管這些俗事,但如此大喪交給大奶奶只怕哪裡出了錯,那時候可是大家齊丟臉。走的時候跟思宸說了,她要主持內宅之事,霍老太太屋裡只讓思宸多盯著,四太太和五太太雖然來了,不過是應個景,霍三太太那種廢物更是別指望。
“郡主放心,屋裡事就交給我。”思宸說著,雖然她也不想管,但交待到她頭上了,她也推不掉。
楊氏晚間吃了晚飯過來,思宸覺得又累又餓。下午是沒賓客,但霍老太太睡醒又開始折騰了。當媳婦的床前侍疾,哪裡敢有推辭,又有外人在場只得親自侍侯,沒有一刻清閒。就是病成那樣,霍老太太還在努力找著存在感,真是不折騰就難受。
思宸在花廳里吃了飯,霍景之就回來了。衙門忙了一天回來,霍景之沒回二房直接來了正房,思宸又忙侍侯他吃飯。霍景之問過霍老太太的情況,思宸只能說就那樣。霍宜之又請了御醫過來診脈,但說的跟張太醫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