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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艾德曼將丹藥坦然收進儲物袋,問出了自己疑惑了一路的問題。

    尉遲延冷眼看著他,根本沒有回答,只是轉身走向客棧。

    尉遲延不愧是陣峰的得意弟子,布陣速度極快,在艾德曼還沒有弄懂他的布陣手法時,便迅速將五個房間的防護法陣布置妥當。

    隨後,他指著其中一扇門:“這是你的房間。”

    艾德曼微微眯起眼睛:“我能不能換一間?”

    “你可以試一試。”尉遲延雙手抱胸,冷笑著回答。

    既然對方讓試,艾德曼自然不客氣的試了,只是無論他如何用力,不屬於他的房門便紋絲不動,無論如何都無法推開。

    “這是怎麼辦到的?”艾德曼大感新奇,只可惜尉遲延卻半點都不想為他解惑,直接一甩袍袖,飄然而去,將艾德曼丟在了客棧走廊。

    雖然艾德曼身上有足夠的靈石,完全可以重新開一間房間,但是他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好奇的推開屬於自己的房門,邁步入內。  

    尉遲延對他的惡,是惡在了表面,惡的光明正大,不是背地裡放冷箭,也並非要置他於死地。這樣的惡,在艾德曼的容忍範圍之內,雖然做不成朋友,卻也不會變成你死我活的仇敵。比起如何報復尉遲延,艾德曼更好奇尉遲延想要怎麼對付他,而這股好奇心,驅使他興致勃勃地進入了對方的“圈套”。

    剛一踏入房間,艾德曼便感覺到房間內的靈氣流動有點古怪,連帶著身處其中的他,都有些躁動不安。

    為了驗證法陣的效果,膽大妄為的少將大人直接合衣躺在了床上,閉目假寐,很快,在陣法影響下越來越活躍的精神力便讓他瞭然了對方的目的。

    這個陣法是普通防護法陣與低階幻陣的結合體,低階幻陣並不能讓人陷入幻覺,卻能夠充分影響、調動起陣內之人的精神力,使其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就算因為困極入睡,也無法睡得安穩,反倒會接連不斷做一些諸如掉落懸崖、溺水、被怪物追之類的噩夢。

    讓人無法安眠……的確有點意思,這樣的惡作劇又溫和又惡劣,的確符合尉遲延的風格。

    艾德曼本就不怎麼睏倦,被法陣一弄,更是絲毫沒有睡意,他翻身坐起,乾脆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本先前隨手買的《陣法摘要》,就著眼前的陣法研究起如何布陣。  

    艾德曼一開始就對於修真界各種神奇的手段垂涎不已,陣法自然也是其一,只是事務繁忙,一時間沒有精力去研究。

    從根本上說,布陣就是利用陣旗、法器等靈物,結合周遭環境,按照一定規律排布,從而引導陣內的靈氣流動,達到目的。

    布陣的手法越複雜,使用的靈物越高等,環境中可調動的靈氣越多,布陣者催動靈物所花費的靈力越磅礴,陣法便越是難解,效果也越是出眾。

    就如同尉遲延布下的低階幻陣,若是使用的靈物再高等些,催動時花費的靈力再多些,艾德曼置身其中大約就不是難以入眠和連夜噩夢,而是直接會陷入恐怖的幻覺之中。

    布陣需要優秀的空間想像能力與模擬聯想能力,也頗為適合套用一些數學公式和物理模型,對於艾德曼而言並不複雜。他很快就參照尉遲延的陣法範本,將最簡單基礎的幾類法陣研究了一遍,然後試著將尉遲延的低階幻陣從防護法陣之中分離開來。

    要做到這一點還有些艱難,畢竟陣法的疊加可不是簡單的一加一,而是牽一髮則動全身。直到傍晚時分,艾德曼才大概摸清楚規律,還沒有來得及動手,便聽到房門被敲響。

    被人從學習陣法的熱情中拉扯出來,讓少將大人有些不耐煩,但是他還是調整好臉上的表情,拉開了房門。  

    門外的人是衛銘澤,他手上端著一盤靈食,剛一打開房門,便察覺到尉遲延在陣法上做了什麼手腳:“你還沒有辟穀,尚需要進食,我來給你送點吃的。”

    “多謝。”艾德曼對於這個唯一負責照顧自己的衛銘澤還是很溫和的,他側身請對方進屋,真心實意地道謝——記得給他送吃食的人,都可以獎勵一張好人卡!

    衛銘澤將靈食放在桌上,隨後環顧四周,帶上了幾分歉疚:“今天下午,你沒有休息好吧?”

    “嗯,沒有。”艾德曼實話實說——他一整個下午都在亢奮的研究陣法呢。

    衛銘澤尷尬地抓了抓頭髮:“尉遲師弟他……只是有點少年心性,本性並不壞。”他看了看丁點兒大的艾德曼,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什麼“孩子氣”之類的說辭,“待尉遲師弟回來,我幫你給他說一聲,讓他將陣法改回來,以免影響你今晚休息——嗯,關於陣法方面,我實在不擅長,也幫不上什麼忙,若你實在睏倦,我先前給你的寧神丹應該能派上用場。”  

    “多謝衛師兄。”艾德曼乖巧地應了,絲毫沒有抱怨的意思——說實話,他還應該感謝尉遲延的惡作劇,讓他充分感受到了陣法的魅力。

    見艾德曼這樣溫順,衛銘澤對他的好感又添了兩層,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尉遲師弟這般對你,不是你的過錯,只是……有些遷怒罷了。”

    “遷怒?”艾德曼眼睛一亮,內心裡蠢蠢欲動——他迫不及待想要聽一聽尉遲延的八卦,以便於從中找到“回報”對方的方法。

    蛇打七寸,艾德曼既然要踩,就要專門往對方的弱點去踩,這樣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喂!)。

    衛銘澤絲毫不知道艾德曼暗搓搓的小心思,他微微了口嘆氣,實話實說:“尉遲師弟也是個可憐人,身世慘澹——具體我不好細說,只是他被寧封道君救回華陽宗的時候,整個人都奄奄一息。師父被寧封道君請去幫他治療,我也從旁協助,對尉遲師弟很是憐惜。”  

    “然後呢?”艾德曼眨了眨眼睛,他不關心尉遲延的身世,就算要踩,也不會喪心病狂到拿對方的痛楚開玩笑。

    “然後……尉遲師弟傷好後便拜在寧封道君門下,對道君格外依戀,大約是道君救他與水火之中的緣故。”衛銘澤苦笑了一下,“但寧封道君對他卻頗為冷淡,讓尉遲師弟沒有什麼安全感。倘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說話間,他抬眼看了看艾德曼,表情複雜,“最近一段時間,寧封道君卻對你極為關注,故而尉遲師弟反應之激烈……也就可想而知了。”

    艾德曼:“……”

    被糊了一臉狗血的少將大人簡直驚呆了!這樣師徒亂倫又第三者插足的劇情,當真是發生在他的身上?!

    少將大人只感覺六月飛雪,比竇娥還冤啊!

    寧封道君是誰?他們就見過兩面,話都沒說上幾句好嘛?!這突然天降霹靂,他榮登小三寶座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少將大人表示,這鍋太黑,我不背!#  

    第45章 被擄——說好的只選擇陽氣最強者呢?!

    在與衛銘澤聊完尉遲延的話題之後,少將大人整個人都是恍惚而崩潰的,他強作無事地送走了衛銘澤,頓時抱頭蹲地,就連桌上吃了一半的美食都無法安慰他受傷又委屈的心靈。

    當然,崩潰完了之後,艾德曼還是將桌上的靈食吃了個乾乾淨淨。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少將大人再度埋頭撲在了房間內的疊加陣法上,也不知是悲憤產生了力量,還是本身就研究得差不多了,艾德曼有如神助般很快將低階幻陣從防護法陣中分離開來,保證了自己今晚能睡一個好覺——如果他還能睡著的話。

    站在房間中央,翻閱著《陣法摘要》,艾德曼默默思考要不要再試著給防護陣法中加上一個安神寧息的效果,但還沒等他規劃出具體步驟,便聽到自己的房門被再次敲——不對,應當說是拍響。

    來人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與惡劣態度,拍門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艾德曼根本不需要多想,便立刻判斷出這個不速之客的身份……頓時,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維持著這種微妙的神情,艾德曼拉開房門,正對上門口寫滿了“不開心”的少年,少年揚了揚眉梢:“方才衛師兄去找我,讓我幫你把陣法——”話音未落,他卻猛地面色一變,伸手推開艾德曼的小身子,快步走進了房間。  

    作為陣法的布置者,尉遲延自然立刻感受到了房間內陣法的變動,他的目光自桌上爛大街的《陣法摘要》中掃過,充滿了驚異、不可置信與氣急敗壞,稱得上賞心悅目的臉蛋上五顏六色,看得艾德曼神清氣慡,差一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深諳氣人要點的少將大人努力板起小臉,做出一副認真謙遜、天真又好學的模樣,眨了眨清澈的藍眼睛,望向身體都有些微微發抖的尉遲延,似是在尋求指點:“今天下午我沒有睡意,就研究了一下尉遲師兄布下的陣法,將師兄複雜的疊加陣法簡化成了單純的防護法陣,也不知道做得對不對。”

    尉遲延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同樣,艾德曼也根本沒打算讓對方回答。他米分嫩嫩的唇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仍舊帶著稚氣的嗓音滿含期待,快准狠地踩中了最容易激怒尉遲延的軟肋:“我一直對陣法非常好奇,卻沒有什麼時間研究。若是築基之後能拜在寧封道君門下,隨他學習陣法就太好啦!尉遲師兄,你覺得寧封道君會收下我嗎?”

    尉遲延的臉色隨著艾德曼的話語越發難看,他狠狠咬了咬牙,雙目噴火,一副想要當場手撕小三(?)的模樣,但最終卻只是陰狠地丟下一句“你不配”便甩袖而出,將房門摔得震天響。  

    房間內的艾德曼伸了個懶腰,在折騰了尉遲延、轉嫁了壓力之後,他已然確定自己能夠睡一個好覺;然而回到自己房間的尉遲延卻滿臉的迷茫、痛苦與不安,一整個晚上都輾轉反側。

    自從家破人亡之後,尉遲延就將救了自己一命的寧封道君當做是救命稻糙一般緊緊抓住。對於目睹親人死亡、毫無安全感的年幼的尉遲延而言,寧封道君就是他唯一的親人,是他生命的希望,是他的整個世界——而這樣扭曲的執念,因為一直得不到滿足,所以就算尉遲延逐漸長大也無法消除,反而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底,成為了他性格的一部分。

    從小到大、十餘年的時間,尉遲延用盡各種各樣的方式,執著地試圖接近寧封道君,但就算他已然成為道君唯一的親傳弟子,兩人之間的距離卻仍舊顯得那麼遙遠,遙遠到仿佛隔著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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