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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那龍顏聽著像是有些不耐煩,開口道:“聽你吹笛子,夜裡做噩夢的念頭都有了。”

    “人做不做噩夢,又不是我這笛子說的算,要看人心裡怎麼想。”雲某人扛完杆,回頭,又佯作詩人做起了曲子。

    花夕顏走到他們兩人面前,福身。

    “槿汐來見朕,是為何事?”於她,幾分涼薄里,總是含著一絲溫存。

    是真心,是假意?花夕顏不清楚,她也從不想弄清楚。婚姻裡頭,有時候傻些比較討好。

    “槿汐是想告訴聖上,槿汐以為,著皇后服回京並不適合。剛槿汐想了又想,益發以為不妥。”

    “如何不妥?”

    “一是,槿汐成為皇后,太皇太后依然是槿汐的長輩,太皇太后想要槿汐做什麼,槿汐不能說不是。”

    這話,讓屋裡兩人面色陡然微沉。

    “二是,當年的事,如今棺木里躺著的人,聖上打算如何對太皇太后解釋。槿汐不能不認為,這是否為對方的某個策略,目的是想將棺木里的人抬出來。”  

    雲塵景那笛子沒有吹了,是拿笛子頭撓了撓自己的額頭:“棺木里躺著的那人是誰?”

    好像之前他完全不知道這回事似的。不,他是以為她從棺木里爬出來了,棺木里現在是空的。畢竟,族裡的人,告訴他有關她回來的事,並沒有具體說到什麼擋災娃娃之類。

    關於擋災娃娃,黎子墨是在靈源寺,聽了那裡的師傅講過一些。所以,棺木里躺著的人,理應就是花家那個廢物大小姐。能不能動這個花家廢物大小姐,靈源寺的大師給出的主意是,暫時不要動,找到施咒的人,看是布了什麼陣,才能確定動不動為好。

    “如你這樣說來,她那陵墓都有人進過了,你再重兵把守,有用嗎?”

    有用,若是沒用,人家不會急著將老人請出山,想逼他們將棺木抬出來了。

    “我除了重兵把守,在那裡結了印。”

    東陵帝君的結印,想要破,天下沒有幾個人能辦到。

    不過,她這話說的有道理。如果那些人目的是棺木的話,逼著她顯出原形,是最好不過的手段。只要想一想,對方那些人的邏輯很明確。直接奪她七魂六魄不成,當然只能是從破壞擋災娃娃身上下手,只要她七魂六魄未完全回歸原位,就能以這招殺了她。對方這是有策略的,一步一步。  

    屋門口,李順德看著那個叫小五的少年,怎麼看怎麼一個奇怪。不知是不是流民的習性,小五在外頭等主子的時候,直接跳上欄杆坐著,一點奴才的樣都沒有。

    門帘一動,花夕顏從裡頭走出來。

    “娘娘今晚不在這兒服侍聖上嗎?”李順德問。

    花夕顏答:“今晚本宮要陪太子殿下和花公子。”

    回去以後,連兩個兒子能不能常見,都不清楚。怕兩個兒子鬧彆扭,今夜當娘的,要和兒子們說清楚先。

    睡到半夜的小太子爺,便是輕輕被母親搖晃醒了。

    “娘?”

    “噓。”

    手指點住大兒子的嘴巴,以防驚動了小吃貨。

    小太子爺眉頭緊緊地望著她。

    “殿下,回宮以後,暫時本官可能不能經常陪殿下了。”

    “多久?”小顏的呼吸有些急促。

    “可能幾日吧。”  

    “確定是幾日嗎?”

    “嗯。”

    那些人想他們母子不好過,她當然也不會讓那些人好過的!

    小太子爺緊張的小顏突然松解開來:“我相信娘。如果娘辦不到,有我和我爹。”

    兒子突然間長大了,從之前剛遇到她時那種依賴,到現在突飛猛進,想保護弟弟,想保護她。

    是未來當皇帝的料子。花夕顏不知是何情愫,摸了下大兒子的腦瓜,再看向那頭睡得像頭豬的小兒子,永遠不知何時才能長大的模樣,內心裡吐出口長氣。

    啟程回京時,黎季瑤得知了皇祖母已回來,一下被震到像是失了魂似的。接著,說什麼都不願意回長公主府了。不想回長公主府,不想回宮,黎季瑤心裡一橫,決定先賴進齊家住幾天。

    金嬤嬤對這個郡主,完全是無語了的,直想瞪眼翻白眼。然而人家是郡主,願意住進誰家裡,對那戶人家都是天大的福分了。齊家怎麼會拒絕。齊雲煙立馬派了金嬤嬤先回齊家,將郡主要住進齊家的事稟告父母,讓齊家有所準備。

    齊夫人女兒出門這幾天裡,沒日沒夜都在等消息。尤其是,在京城裡大街小巷都在傳聞太皇太后已經回來住進月室殿的時候。他們家女兒,好不容易攀上了聖上的御前紅人,而且據說是未來要當月室殿主人的人。結果,太皇太后這樣殺回來,豈不是沒戲了。  

    管那個顏尚書能不能坐上月室殿主子的位置,齊夫人想,只要女兒能攀上個黃金單身漢,夠了。至於顏尚書在宮中是死是活,其實也管不著。猶如當年宮槿汐入宮當皇后一樣。

    金嬤嬤低下聲,對主子說:“好像小姐,有所察覺。”

    “什麼?”齊夫人叫了這一聲時,連忙往窗戶外望了望。

    “夫人,沒有人經過的。”金嬤嬤道,“老奴進來和夫人說話時,將小丫鬟們,全部都遣了出去。”

    齊夫人這才好像定下了心,道:“你說小姐察覺,是怎麼回事?”

    “宮大人邀請小姐。小姐拒絕了。老奴想來想去,小姐為何拒絕宮大人,如果小姐不是察覺了那事兒,怎麼可能拒絕這等美事。何況,從許久以前,小姐好像是喜歡宮大人的。”

    對於金嬤嬤這話,齊夫人眉頭撇了開來,不以為意:“小姐她能察覺什麼?再說那事兒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過了這麼久,誰能想得到。我女兒我還能不了解嗎?她拒絕,是害羞。若不是真喜歡宮家少爺,不會這樣害羞的。”  

    主子都這樣說了,金嬤嬤當然不會再進言。

    齊夫人道:“這事兒,你絕對不要再提起。如今這院子裡頭,老人已經沒剩下幾個了。都是新進的丫鬟婆子,你不要說了讓那些人聽了去,起了疑心,再傳謠,對我們齊家不好。”

    聽到主子說的那句老人沒剩下幾個,金嬤嬤的臉色晃過一絲白,連忙點頭:“老奴對夫人是忠心耿耿的。”

    “我知道。你跟我最久,不然我怎麼唯獨留了你。”

    金嬤嬤咬了咬牙根:“夫人說什麼,老奴都是按照夫人說的話去做的,從來沒有差池。”

    齊夫人是完全冷靜了下來,問:“郡主要來這裡住?”

    “是的。”金嬤嬤道,“郡主與傳聞中一樣,性子古怪。”

    “再古怪的小主子,到底是長公主和駙馬爺的掌上明珠。服侍好了,齊家有長公主府當靠山,是好事。”

    聽這齊夫人的話,齊家是要真誠款待黎季瑤的到來了。  

    齊夫人像是想起什麼,唇角勾了下:“我聽說,那位九夫人,帶著千金一塊去山莊了。”

    “是,奇怪的是,只見李小姐一個人回來,九夫人倒是不見了蹤影。李小姐回家時那臉白成紙張一樣,我猜,九夫人是山莊裡頭得罪了人,已經——沒了。”

    無疑,齊夫人聽到這話馬上樂了:“看你和我斗!二品誥命夫人能算什麼!不就是一張狐狸臉以前巴結先帝得來的。”

    在圈子裡,早有傳,吏部尚書是靠夫人上位的。九夫人那張狐狸臉魅惑了先帝,導致先帝為了彌補戴綠帽的部下,才給了李某人一個吏部尚書的官帽子戴,也使得九夫人來見皇帝時不太難看。

    “如今聖上與先帝截然不同的性子,她想去誘惑聖上,是活該!”

    金嬤嬤聽著主子泄憤,卻是想:似乎,那九夫人並沒有去勾引黎子墨。究竟人怎麼沒的,的確令人感到蹊蹺。不過是有聽說,那位御前紅人顏尚書,似乎是去找過九夫人。難道兩個女子為聖上大打出手,就此九夫人給沒了命。

    御駕回到京城那日,為暮陽西下。黎子墨出行,向來喜歡靜悄悄來靜悄悄回。沒有驚動到任何人。去完避暑山莊的皇室,回來了。  

    消息傳進宮中。已經先霸占了月室殿的兩位老人,並沒有出宮迎接聖駕到來。眾人不得紛紛猜測,這兩位老人似乎心裡都蘊足了一股怒氣,只等聖上一到,往聖上頭頂上發泄。

    宮中霎時分成了兩股力量。因這黎子墨也是有脾氣的人,入宮之後,直接去往永寧殿,緊接,傳話當時在宮中值守內務府的人,片刻後,一下子砍掉了讓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得以進入月室殿的宮人和侍衛,共計有責任的幾十人有餘。

    李順德的腦袋都是汗。其實,早在避暑山莊聽說兩位老人住進了月室殿,黎子墨的臉顯得十分難看。倒不是由於這月室殿被人侵占,而是,如此輕易放人進入,豈不是說明,這宮內有老人的內應。既然都住得進月室殿,想必,要進到他皇帝的永寧殿,照樣不難。

    一排宮人侍衛,跪在空地等著被問斬。審問都不用。

    這股厲風吹到了兩位老人那兒,終於是起了波瀾。耳聽這邊皇帝下令砍了這些人頭之後,是要對服侍她們的一群其他人動手了。

    太皇太后念慈,從躺臥的床上坐起來。陳氏匆匆的步子穿過珠簾,道:“念慈師父是醒了嗎?”

    “聖上說什麼了?”  

    “說,這些人全是間諜。”

    “要殺多少人?”

    “守衛京城的衛軍,已經在月室殿門口了。”

    念慈拍掌:“取高祖賜予我們的寶劍,讓衛軍撤兵。”

    陳氏急忙要去做這事時,念慈又道:“算了,我們兩人走出去,看他聖上是不是敢砍我們兩個腦袋?”

    剛好,門外傳令,說是聖上來了。

    兩個老人就此按兵不動,等著天子進來。

    龍袍穿過門帘,聞著裡頭一股氣味,是檀香。好好的一個月室殿,他不在幾日的功夫,一下子像是變成了廟庵。這些老女人,該有多討厭這塊地方。明明,這是她們以前當皇后時住的地方。

    墨眸里猶如一片汪洋。

    兩位老人,以前,對這個皇孫,是極少見的,幾乎沒有印象。因為先帝當時還未正式立太子時,她們已經都出宮了。但是,與陳氏對長公主說的一樣,僅憑倚老賣老,想必,黎子墨不能拿她們如何。

    “皇孫給兩位皇祖母請安。”黎子墨淡淡向兩位老人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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