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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皇子是要在大家面前表演百步穿楊?
眾人不是不知道他的she藝精通,都覺這戲碼有些無趣。只見耶律奇拿過弓弩,卻是突然變了方向,弓弩塞到了妹妹手裡,拿起梨花頭頂上的蘋果,放到了自己頭上,退後十步。
梨花搭箭,拔弓,這弓,可不是普通的弓,是像耶律奇這樣大野牛才能拉開的弓。結果這一箭拉弓搭箭,she出去,一氣呵成,正中蘋果的紅心,耶律奇毛髮未傷。
這是在彰顯,他們大宛國,無論男女老少,個個都是she藝精通的驍勇。
在場的東陵漢子看了,怎能不受到刺激而熱血沸騰。
林璟琪握緊了兩隻拳頭,早知道,帶他底下的追月來都好,狠狠殺這幫狗娘養的銳氣。
花夕顏皺了皺眉,想這大宛皇子真是一個個都不怕死。這不是故意撞那個男人槍口上嗎。
表演完,耶律奇又拿起一個蘋果,沖場內的東陵人叫道:“不知有哪個勇士,願意也給本王表演下?”
敵人都欺負到這個份上了。士可殺不可辱。一個個目紅面赤。
“爹。”小太子爺一驚,是見自己父皇居然親自站了起來。
龍袍淡出龍椅,一行人全部退下。
耶律奇挑釁地看著他,如果是他自己親自騎she,豈不是變成東陵人更加無為,只有一個天子能出戰。
白皙美好的仙顏手指,是從案上隨意撿起了一個桃子。桃子體積不用講,肯定是比耶律奇的蘋果要小的多。接著,桃子輕輕一擱,擱在了自己的髮髻上。
場內所有東陵人大驚。這是天子要拿自己當靶子。
“聖上!”李順德雙膝跪下,嚇到臉色都青了。
花夕顏卻只覺毛髮豎立,哪裡不好,在要迅疾地尿遁時,那雙墨眸果然盯住了她:“你來。”
見當今天子拿自己當靶子不說,指she手誰都不指,竟是指到了一個伶人身上。
場內一片鴉雀無聲。
小太子爺跳了起來:他娘會she箭?!
花夕顏接到兒子期盼的目光,感到無顏。她哪裡會she箭。東陵又不像大宛,女子基本不出戰場的。她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學繡花學琴不在話下,學she箭,首先會被她娘捏耳朵。
只是到這個份上了,明白,如果他自己不拿自己當靶子,肯定會被耶律奇笑話東陵人沒有勇氣,因為耶律奇把自己當了靶子。而他自己當了靶子,敢對他she箭的,恐怕是林璟琪都要手抖。並且這不是手抖不手抖的問題,而是一個不小心,他是要喪命的。
這裡頭,只剩她是最可以信賴的人了。
一瞬間即是讀清楚了他的想法。
花夕顏在眾人吃驚的目光里走了上來,說:“糙民不會she箭,但是,不會she箭的人,不代表不能將果實擊落。在戰場上,只要能奪下目標,取得勝果,用什麼手段都不重要,二皇子,糙民此言是否有錯?”
耶律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東陵天子。她這話,當然是沒錯的,但是,可不能讓她走過去直接將天子頭頂的桃子拿下來。雙手抱胸:“這話是沒錯,但是,竟是競賽,定有條件。同樣十步距離以外,取下桃子的人為勝。”
不會she箭,怎麼將桃子拿下來。十步以外,她花夕顏再接幾條長臂都夠不著。
每個人的心不由又提到了喉嚨口。
花夕顏早就想好了一個法子,不用她袖口的黑針,照樣能辦到的法子。因此她先走到了小太子爺面前,道:“太子殿下,糙民想向太子借一東西。”
“要什麼?”她是他娘,他太子爺全身家當有什麼可以不給她的。
花夕顏伸出一隻手指,輕輕向太子爺身後棲息的小白鷺勾了勾。
小白鷺啪嗒啪嗒,聽見她召喚,很快地飛上了她的指頭。
花夕顏轉身,面對眾人:“這裡離聖上頭上的桃子,有二十步距離吧。糙民奉皇命,在此拿下聖上頭上的桃子。”
耶律奇在想到她是要怎麼做時,臉嘩一下都白了。因為即使在戰場上,不用箭,用獵鷹或是其它鳥兒對敵方進行攻擊,都是一種常用的策略。花夕顏這樣一做,不止輕而易舉,也讓他耶律奇無話可駁。
小白鷺果然不負眾望,輕輕鬆鬆飛過去,輕輕鬆鬆用鳥嘴將桃子銜了下來。這個任務過於輕鬆,以至於它銜著桃子回到花夕顏這兒時,顯出一幅慵懶,才將桃子落回到花夕顏手心裡頭。
花夕顏像耶律奇舉了舉桃子。
場內一片洪亮的聲音叫好。
耶律奇的虎眸緊緊地盯著她的臉,最終,垂首,道:“本王會帶梨花歸國。聖上的子民確實不可小看。”
一行大宛人退下了宴席。
李順德慌忙上前,跪在天子面前:“聖上龍體可有損傷?”
聽見這話,小白鷺先she去一個白眼:這是質疑它的飛行技術嗎?
龍顏上的發冠當然是一絲不亂。轉頭,對那背過身先偷咬了一口桃子的背影,吐:“伶人今兒給朕立了功,朕要嘉獎伶人一個大禮。”
哎,這還讓她吃飯不。
花夕顏將啃了一半的桃子塞給兒子,讓兒子裝作自己吃的。
小太子爺沖娘是兩隻小眸子笑成了新月兒:他娘是天底下第一聰明。
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尾隨那皇帝。
背後,賢王那抹深究的目光,似乎不時向她這兒掃一掃。讓她心癢難忍,想她如今恢復了真身,該如何向這賢王討完債務。
“在想什麼呢?”
不知覺中,前頭的人,已是帶她來到了另一片空闊的綠糙地。
這個地方,是比她放紙鳶的地方,要更美麗,四處野花盛開,芳香迷人。
他回身,見她鼻頭上冒出一層細汗,伸出指尖,輕輕一拂。
花夕顏沒敢動。只覺他手像蝴蝶一樣輕巧,幾乎是停在她的鼻樑上,惹得她鼻頭燥熱。
“怨朕嗎?”
自己帶兒子出來玩,撇下她一個人在宮中,而且,還拿她當槍使對付那耶律奇,當然,那是因為他別無選擇。
“臣妾是否可以以為,聖上是不讓臣妾出來見人。”
他只望著她這幅美好的樣子,雖然穿的衣物亂七八糟的,雖然臉上有些污垢,然而,都蓋不住她的美麗。所以,只要想到讓她去見那個曾經敢休她的鬼屁賢王,和粗魯的大宛人,他怎能捨得,是萬萬不捨得。古人言,金屋藏嬌。於他此刻,是這種心境。
花夕顏只覺得眼前這雙墨眸,又是如以往,益發深晦莫測。
他拂袍,輕然地轉回身去,說:“朕今日是欠了你。所以,你想要什麼,朕給你she什麼。”
一旁,候命的奕風,聽見這話,馬上將天子專用的弓弩遞上。
這是一把金光輝煌的黃金弓弩,比起耶律奇那把,不用說,是更尊貴,也更難用。
在大宛人面前展現他的金弓和she藝,是浪費。但是,在她面前,為她奪得任何東西,都是他心甘情願的,都是他認為最有價值的。
花夕顏頭頂一根毛髮豎起,由他這個樣子,想起自己兩個兒子經常在她面前賣萌耍帥的樣,原來都是遺傳。
杏眸中流光微轉,輕輕地低聲:“臣妾,臣妾想要只蝸牛。”
奕風聽到這話,當場沒替主子暈過去。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東陵天子的黃金弓,竟然拿來she一隻蝸牛。
涼薄的墨眸,只是回過頭來,淡淡掃了她一下:“你確定?”
“是,臣妾只要只蝸牛。”
話說,這蝸牛絕對是最不好she的,不僅是體積小,而且有堅硬的外殼。
將她眸子裡飛轉的流光收入眼底,他唇角微揚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只是一瞬間,他回身的剎那,金黃的流光穿破空氣,凌厲的颶風,只是箭發出去的一抹尾氣而已,都直撲她門面,令她眼皮急劇地抖了抖。
啪!
黃金的箭簇扎中某棵樹幹上正在爬的一隻蝸牛。那隻蝸牛,在飛轉的箭簇漩渦底下抖得連頭都忘了縮回殼內。
奕風急速地飛過去,將蝸牛取下,捧在掌心裡,將天子的獵物收回來,跪在天子面前復命。
花夕顏只覺自己一個瞪眼:這麼簡單?早知道,她說she星星好了。
收起黃金弓,回身,俯視她鼻尖上又冒出的一層細汗,似笑非笑:“槿汐收回朕送槿汐的蝸牛吧。”
事到如今,她只好將蝸牛收了。可憐的小蝸牛,還驚魂未定,抬著小頭訝異地看著她。她想著,正好給心腸軟的小太子爺養。要是給小兒子的話,八成不用半柱香已經被小吃貨和小豬妮妮烤了吃。
“臣妾謝聖上的賞賜。”雙手捧著小蝸牛,行屈膝禮。
他望著她這個樣子,不禁,發出一串大笑。
花夕顏頓時赧顏,恨恨地悔恨萬分:早知道,she星星,要星星,要月亮,看他怎麼she。
或許瞧出她臉上寫了什麼,收住笑意,他伏低到她耳畔:“若是要星星要月亮,等夜晚到了,朕再給你she下來。”
杏眸一抬,嬌嗔他一眼:“臣妾有蝸牛夠了。”
他那雙吸人魂魄的墨眸即望著她,深不可測,宛如黑洞,看得她都快窒息了。
“回去時,太子爺有禮物送給槿汐慶生。”
淡淡一句,卻讓她心頭突然一動。原來他沒有忘記今日是什麼日子。
【90】被抓
耶律奇走回獵場的帳篷內,一群護衛侍從,見他沿路走來都是氣勢洶洶,滿面黑色,沒有一個人敢出句聲,心裡更害怕他進到帳篷里要發飆。巴格讓所有人在外面不要進來,自己先走進帳篷。
“今兒本王和大宛遭受了奇恥大辱,三皇女如果就此回國,本王都難以保住三皇女。”耶律奇面色鐵青,聲音很沉。
巴格則看的出來,主子沒有被這事兒氣到失去理智要回國或是要拿劍直接回擊,畢竟,如果真在東陵的地盤上鬧出事來,這東陵天子黎子墨確實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耶律奇表面看來是只大野牛,像是做事不經頭腦的人,但是,在大宛國內,何人不知道耶律奇是個帶兵打仗的好手,說耶律奇只是個莽漢,是不懂耶律奇被耶律奇表面矇騙了的人。
“二皇子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巴格問。
按照他們計劃的,是奉國王命令帶貢品到東陵進獻東陵天子,表面是為了表示大宛的忠心,其實,哪個對東陵進貢的不是對東陵咬牙切齒的。說起來,耶律奇這次會親自率使節團過來,都是由於大宛國內自上個月開始,國情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