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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誘拐她兒子
福康麵館。
吸溜吸溜,不到瞬間功夫,大公碗的麵條全倒進了小嘴裡,露出的碗底,一點渣都不剩。
圍觀的數名民眾,嘩啦啦,爆出巨大的掌聲,吆喝:“再來一碗,再來一碗。”
花夕顏拿著帕子給兒子擦了擦嘴:“木木,吃飽了沒有?”
“再來一碗。”花木容響應群眾號召,豎起一根小指頭。
數著桌上一沓空碗的店小二一聽,兩腿像麵條軟下來:媽呀,這小孩是從哪裡來的?
這孩子真的是小孩嗎?那胃該有多大,都趕超牛的胃了。
花夕顏首先要讓兒子吃的飽,因為不用她花錢,沒想到作為大城市的花溪城應有盡有到,連這種吃白飯的地方都有。
高興死了她,在望到有麵館宣傳吃到多少碗可以全部免費並且有例外獎賞的招牌時。
哎,這種地方,就是為了她兒子和她兒子的寵物豬開的,花夕顏深信不疑。
一面響應兒子要吃的號召,叫道:“老闆,再來一碗。”一面,手指霹靂巴拉雷厲風行打起了算盤:“說好了,能吃完十五碗麵條可以全部免費。再吃多一碗的話,每碗格外獎勵十兩銀子。如今,我兒子和豬分別各多吃了十碗,一共是要多付給我二百兩銀子。”
發了,發了。
在花夕顏喊著發財的時候,老闆和店小二站在人群後面齊齊哭喪一把臉。
蒼天有淚。
這孩子吃的每一碗,都是普通大人胃量的三倍。以前在這麵館挑戰過的大胃王,最高紀錄也就十二碗。
還有那頭迷你豬,能叫豬嗎?是,豬是很能吃,可也超出人們對豬胃的想像了。
“你還不趕緊把招牌給我取下來。”老闆一巴掌抽打到店小二臉上,“再來一個,我要傾家蕩產了!”
店小二嗚嗚地站到板凳上取掛在門口的招牌,再重新掛上停業整頓的通告。
如果不是趕著要上船渡河,花夕顏會任由兒子和寵物豬吃到這家老闆連紈絝都脫下來還債。
見時辰差不多,收了老闆送來的二百兩銀子投降費,花夕顏對吃得心滿意足躺在椅子上休息的兒子說:“木木,你和妮妮在這,娘去找船,找到船再回來叫你。”
一人一豬,躺在凳子桌子上,挺著大肚皮,點點頭。
花夕顏飛出去碼頭找船。
圍觀的民眾見沒戲看了,散開。
娘親走了,老闆和店小二怕他們還要賴著吃,跑光光,花木容從懷裡掏出個蘋果,用袖子擦擦表面:“妮妮,你吃嗎?”
小豬妮妮吃的太飽了,在桌子上挺屍狀仰躺著打起了呼嚕。
花木容舉起蘋果,小牙剛要往蘋果上咬一口,眼角掠到飛進店門的一道白影,小眉頭豎起。
上次在鬧市里遇到過的,那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公子,邁著優雅的小步走了進來。
小白鷺兩腳抓在桌角上,歪著鳥頭,像是好奇地打量在桌上打呼嚕沒有一點警惕性的寵物豬。
花木容抹了把小鼻子,想到娘親上回教育的話,從凳子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小手往懷裡掏掏,掏出幾個碎銀子,說:“我娘讓我還給你的,上回我的豬吃了你的棉花糖。”
黎東鈺深思的小眸落在他那身灰不溜秋的麻布衫,從他穿的衣服和鞋子都可以看出,家境並不怎樣,比起自己,肯定是差遠了。
“奕風,你到門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收到小主子命令的奕風,馬上讓暗衛分布到麵館四周拉起警戒線。
“我有話和你說,我們到裡面談談。”說著這話的黎東鈺,先向麵館裡頭的小裡間走去。
花木容見他連銀子看都不看一眼,眉頭撇了撇,伸出小手拎起小豬,尾隨他進了裡間。
門關上。
黎東鈺解開了灰色斗篷,露出裡頭盡顯尊貴的白袍,再配上他傾城絕美的小顏,高貴的氣息,在油燈下,像是發出萬丈金光。
睡死了的小豬妮妮,都像是被光刺到了眼睛,吃驚地睜開了豬眼。
風雅迷人的一抹微笑,落在黎東鈺的唇角:“我想請你到我家做客。”
這小子是傻了嗎?妮妮吃了他的棉花糖,他竟然不要他們還錢了,還請他們到家做客。
“我為什麼要到你家做客?”
“因為我家裡有許多好吃的東西。世上只要是好吃的能吃的東西,在我家裡都能吃到。比如——”
“比如?”
兩枚小吃貨,只要聽見好吃的,凝神專注。
黎東鈺藏在袖中的小手握緊了,唇角清淺的酒窩慢慢變深:“比如,在東海龍宮養的深海龍魚,市面上是買不到的,屬於東海龍族子民進貢給皇宮的貢品。”
“妮妮,他說是皇家才能吃到的深海龍魚,在他家裡能吃到!”小吃貨的臉馬上被打了雞血。
小豬崽激動地唧唧哼哼:好吃的皇家膳食,我要。
“怎樣,到我家裡吃深海龍魚?”
“不行。”
眼看都魚兒上鉤了,突然一句不行,黎東鈺眸子微緊:“理由?”
花木容吸了把嘴角的口水:“我走了的話,我娘怎麼辦?我娘要去宜都,如果我不聽話,她要和我拜拜。我喜歡深海龍魚,但是比不上我娘和我說拜拜。”
拜拜?
從沒聽過的詞彙,外來語?雖然聽不懂,可是能猜到大致意思。黎東鈺唇角微勾:“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
“我們兩個可以互相交換身份,我變成你做幾天你,你變成我做幾天我。這樣,你可以到我家裡吃深海龍魚,我代替你陪在你娘身邊不讓你娘親擔心。你娘緊張你,我爹也緊張我的。”
爹?這個詞讓花木容的小眉頭一皺:“你爹?”
“對。我有爹沒有娘,你有娘沒有爹,如果我們換幾天身份,你不是可以嘗嘗有爹的滋味,而我想要娘的感覺。”
有爹的滋味?
花木容兩道小眉頭糾結了。
【20】娘親的感覺
他要爹做什麼?他爹對他娘不好,外面的人才會說他是野種,說他娘沒人要。
這小子不知為什麼又猶豫了。溫涼如玉的小眸不動聲色縮緊,玉唇不緊不慢吐出:“你想想,我家裡不止有深海龍魚哦,還有,據說是天上才有的果實,王母的仙桃。”
王母的仙桃?
小豬崽立馬:(ˉ﹃ˉ)。
心裡一想,不對,人家在拐騙他家小主子呢,甩甩口水,看見小主子果然是變成小嘴巴變成(ˉ﹃ˉ)這個樣了。
豬鼻拱主子的小腿。
對方卻再來一句:“不僅天上海里的都有,還有地里埋藏的萬年人參果。”
小豬嘴無法抵抗:(ˉ﹃ˉ)。
一人一豬全變成(ˉ﹃ˉ)這個樣了。
俊秀自信的小王子眉毛飛揚:“你們想好了,過了這村沒有這個店。”
見小主子不遺餘力騙誘這一豬一人,小白鷺羞愧地耷拉下鳥頭。
“妮妮,我想吃仙桃,我想吃人參果。”小手使勁兒搖晃流口水的豬崽,“好吧。我同意了。”
小豬妮妮從主子手裡砰落到地上,跌醒了豬腦袋。
糟!
小主子被誘拐了。
豬眼睛眯了眯,抬起抗議時,卻見兩個小主子那一模一樣的小臉神采奕奕,小豬腦袋垂了下來。
不用七八下功夫,兩個人調換了衣物。
邊穿邊換,黎東鈺想起他昨兒穿的衣裙,問:“你為何假扮成女的?”
出身正統的某皇子小顏寫上變態兩個字的擔憂。
“我娘說女孩子好養,男孩子容易被人拐賣。所以,你知道我是男孩,會把我拐騙了不是嗎?”
額!
這小子是不是真的蠢,好像一時蠢,一時不蠢的。
手指掰著白袍肩扣,平民小子從沒見過的稀奇玩意兒:“這是做什麼的?”
“是翰林頒發的徽章。其中一個是醫師徽章。”
“醫師?你會給人治病?”
“沒有我爹厲害。”
“你爹是什麼樣的人?”
“我爹——”小俊眸里划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柔光,“他是個溫柔的人。”
“溫柔?”某人似乎對這個詞不可想像,當想到自己娘經常嘎吱嘎吱掰手指教訓人。
“你娘不是也很溫柔嗎?”黎東鈺的眸里蒙上一層回想的霧色。
昨天,他在客棧窗口的對面,站了許久。花夕顏抱著花木容教三字經時,他在那看,在那聽。在花夕顏像是察覺,回過頭時,他卻是狼狽地躲到了奕風背後。
花木容唇角勾起一抹詭異:“是,我娘很‘溫柔’,如果你做錯事的時候,她更‘溫柔’。”
黎東鈺因他這話,回想中的花夕顏,宛如在他眼前發出燦爛的母性光輝。
換好了衣物,兩人轉回身來。
小靈寵們大吃一驚:分不清自家的小主子了。
太像。
像的不像話。
黎東鈺拿出罐藥膏,手指擦點白藥抹掉眉間的胎痣,再給對面的花木容貼上假胎痣。兩個人,以外貌看,以假亂真是沒有問題了。
接下來,該如何處置兩人的靈寵。
黎東鈺問:“你的靈寵能變身嗎?”
花木容抬起下巴夸:“能。這有什麼難的?我家妮妮可厲害著呢。”
小豬崽得到自家小主子的誇獎,得意地甩一下豬尾巴,往地上滾上兩圈,再爬起來時,從粉紅色的豬崽,搖身一變,成了:兩隻粗短的小腿,肥嘟嘟的粉紅身軀,短小的粉紅脖子,零丁的粉紅羽毛。
兩個小主子:(⊙o⊙)…這好像是一隻好像被人拔光了鴨毛,並且體重超重的鴨子。
小白鷺俯衝下來,尖利的鳥嘴追啄肥鴨腦瓜:我有這麼丑嗎?我有這麼胖嗎?你這該死的豬崽,竟敢侮辱我!
小肥鴨嚇得半死,逃到花木容身後再滾一圈,變回了小豬崽。
見這情況,兩隻靈寵是沒法調換身份了。
小白鷺為此不情不願地拍拍翅膀,鳥爪抓到了花木容肩上。
小豬妮妮兩隻豬眼睛淚汪汪地望著自家小主子:我也想吃仙桃,我也想吃人參果。
花木容嘆氣,擺出兩隻愛莫能助的小手:“妮妮,誰讓你變成了肥鴨子。你想吃,要先學會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