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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便看到同樣被吵醒的宇文玠,他站在大廳里,正看著他們。剛剛睡醒,一臉假皮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來,倒是眼睛透著幾許剛睡醒的迷離。、
“去睡你的吧,沒什麼事兒。”走過來,白牡嶸一邊說道,猶如訓斥什么小輩。
“有人夜裡睡不著,出來轉悠轉悠也是正常的。”宇文玠很淡定,有人猶如宵小,也在他意料之中。
“看出來了,你是胸有成竹,一切都在你計算之中。不過,昨晚咱倆好像也沒把該說完的說完,倒是被別的事兒給耽誤了。來吧,跟我說說,你都去找白長士說什麼了?”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她扯著他往餐桌那邊走。
宇文玠趔趄了一下,險些被她扯倒,不過倒也是配合的跟過去,但也透著幾分不情不願。
白牡嶸則完全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強行的把他扯到餐桌邊,然後按著他坐下。自己坐到了他旁邊,面對著他,一副刑訊逼供的表情。當然了,如果她的造型能更利落一些就更好了。
長發散亂,衣服也不平整,她一條腿抬起來,然後用腳踩在了宇文玠坐得那把椅子上,腳就擱置在他的屁股旁邊。
她沒覺得不合適,只是盡力的散發出威脅來,讓他自己感到壓力,然後把該說都說了,老實交代,也免得她再另想招數了。
宇文玠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腳,靴子也穿的亂七八糟的,裙擺都塞到靴筒里去了,她好像根本沒感覺。
若說這人邋遢,但也不貼切,畢竟有的時候還是很利落的。可是瞧瞧她眼下這模樣,怎麼瞧著都是丑,和昨晚那樣子天差地別。
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宇文玠微微挪動了一下,免得她踩到自己的衣服。
“本王與白老爺所交談,又如何能一字一句的複述於你,你只需知道,他已知道誰能助力自己,會抓緊這個機會就行了。你本就是白家一員,便宜豈能讓外人得手。”宇文玠輕聲的說著,後面一句還是很有道理的。
白牡嶸眨了眨眼睛,這人如此雞賊,也是讓她無言以對。她自然是不能讓他一一的把和白長士的對話複述一遍,但他不說吧,她又總覺得心裡沒底。
“話如果這麼說的話,那盆蘭花,就是示好的意思。不過,你讓我得利,你又有什麼好處呢?”總是不會做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吧,不符合他的人設。
“沒有好處。”他只是不想讓另外兩方得逞罷了,就這麼簡單。
白牡嶸微微眯起眼睛,以此判斷他此話真假。但,這傢伙的確表現的挺表里如一的,好像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沒什麼差別。
哼了一聲,她收回自己的腿,“其實我本不想參與這些事兒的,但莫名其妙的被你賣了,最後好像還是被你當成了槍。”
“你若不想得到白家的利益,那麼眼下拒絕也來得及。”宇文玠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腿,她收回攻勢,他也能舒展一下自己了。
“你不是說白家已經空了嘛。”即便再有利益,還能有多少,估摸著比不過宋子非。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要白不要。”被別人得逞,他是萬萬不想。
“都說貪小便宜吃大虧,希望你不是給我找來個麻煩。”白家上上下下,好幾百號人,外面的生意也特別的大特別的多,雖說是一塊巨大的蛋糕,但其中的麻煩也必然多多。
“你若真的不想要,本王便接手了。”倒是沒想到,她會在這件事情上瞻前顧後。
“你若與我爭搶,那我倒是有興趣了。我不止孤身一人,身後的人太多了,利益共同體,我總是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個決定而害了其他人。我可不是你這說一不二的地位,做錯了決定也沒人敢吐槽你。我就不一樣了,若是害了別人,我自己就會無比愧疚。”她和他的情況可不一樣。
站起身,宇文玠垂眸看著她擔心的臉,“你這樣,是無法徹底掌控夷南的。”做事之前,得有損失兵馬的決心,若是一直擔心自己的人會損失,自己會愧疚,那這輩子也成不了事。
白牡嶸仰臉看著他,隨後搖了搖頭,“我從未說過我要掌控夷南啊,我只是把那兒當成了棲身之地,要與那裡的人共同守護。那兒的主人,是祖祖輩輩都住在那裡的夷人。你們真的很奇怪,明明不是你們的土地,隨著你們的到來,強兵征戰,轉頭就說那裡屬於自己,很不要臉。”
她這種論調可以說是最為奇怪,她說別人奇怪,卻不知,她才是那個最奇怪的人。
爭奪土地,宣誓主權,將那片土地刻上自己的名字,這也是戰爭會產生的根源。
“你不贊成我說的話?唉,不贊成算了,咱們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想法理念完全不一樣。
瞧她攤手無奈的模樣,宇文玠倒是也沒有再與她爭辯這些。只是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垂眸去看。
也看著他的動作,白牡嶸不吱聲。她和這世上大多數人想法都不一樣,不過這也沒辦法,她也不強迫別人與她一樣。
瞧著他白皙的手,那瑩白的顏色,真是叫人嫉妒。
她正沉默著呢,宇文玠卻忽然笑了。
甚至,他是笑出聲音來的,儘管很輕,但在這安靜之時也極為清晰。
抬頭看向他,白牡嶸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你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