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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緊急‘剎車’,楚震的坐騎也發出嘶鳴聲,特別的震耳。軍馬和普通權貴之家騎得馬還不一樣,身上有一股子暴躁的勁頭,好像一個不高興就會發瘋。
看著那邊,坐在高台上的一部分人都站了起來,雖說距離遠,但白牡嶸覺得他們應該也是緊張的。
不過再看楚震以及他身邊的親兵,倒是好奇他們是如何順利進城的。全部都帶著兵器,盔甲也在身上,按理說不應該在進城之前上交兵器卸甲麼?
楚震就騎在馬上,其實他也沒做什麼,不過在這個方向看不見他的臉,但想必他的表情不會很好。
尤其是他的眼睛長得很具威懾力,那種眉壓眼,被他盯上會讓人特別的不舒服。
“那些人是什麼表情,也不說話,打算隔空對峙麼?”一時之間沒有聲音,白牡嶸看著也幾分焦急。
宇文玠站在她身邊,他也一直在看著那邊,表情仍舊是平靜的。
他沒回答她,白牡嶸不由扭頭看向他,“是不是一會兒發生什麼你都不會覺得意外?你覺得楚震會乖乖的投降麼?”帶了那麼多親兵回來,兵器也帶在身上,他應該就沒打算投降吧。但是,他家人都被綁在那兒做了人質,不知要做怎樣的退步才成。
“不會。”宇文玠也垂眸看向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早就知道楚震是什麼樣的人,所以,這一次他也絕對不會估算錯誤。
並且,今日之事肯定會以不可挽回的方式收場,若是能趕盡殺絕倒是還好。可趕盡殺絕,沒那麼容易,邊關幾萬將士,都是楚震的心腹。
因著他的話,白牡嶸也不由得深吸口氣,再次扭頭看向那邊,楚震仍舊在馬背上。他想必已經看見了自己的親人被捆綁在那兒的樣子,不用看他的臉,就知他會是什麼心情。
“叛將楚震,你可知罪。”驀地,宇文蔚忽然第一個開口了。他聲調揚的高,那種做了審判官居高臨下的姿態。尤其是他一副豬樣,配上這音調特別的遭人討厭。
“末將駐守邊關近十載,守護邊關固若金湯,數次與趙國血戰,身上留下傷疤無數。即便不算戰功赫赫,卻也是忠臣良將,我楚震無愧於心。今日裡,將我年邁的父母捆綁此處,父親他一生效忠皇上,換來的卻是如此寒心的結局,楚震不服。”楚震的聲音要更為響亮,而且,能聽得出他真的很生氣,火氣都掩藏不住了。
“你在邊關所做之事能瞞得過誰?擁兵自重,不知深淺。陽武侯明知如此,還袒護你,欺瞞皇上,這便是罪過。”那家暴男文祝忽然發聲,是個沒武功的軟弱男,刻意的扯著嗓子喊,喉頭都要飛出來了似得。
“誰人不知陽武侯府仗著幾輩為官而耀武揚威,如今楚將軍鎮守邊關,手握重兵,更是風頭極盛。別人我不知,但你們陽武侯的二公子是真的無法無天。平日裡拿我們這些同僚子弟做消遣不說,打落了我們牙齒就得和血吞,連一個不字都不敢說,這一切皆是仰仗你楚將軍的威名。”那之前被楚郁教訓過的紈絝子弟也跟著落井下石,他這話說的白牡嶸十分不愛聽,這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還真是卑鄙。雖說楚震不是什麼好人,但這幫人更惡劣,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白牡嶸深呼吸,盡力的平靜自己的內心。
“他們並非胡說,是有證據的。”宇文玠告知,沒人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兒。
“證據?”白牡嶸微微皺眉,再次看向那邊。
果然,一直還算沉穩的國丈動了,他的長子范朔單手拎著一把不知是怎麼使用的兵器,另一手則朝後面揮了揮,一群護衛帶著數個只是被單純捆綁著雙手的人走了出來。
看過去,白牡嶸眯著眼睛看那幾個人,忽然間想起來了,“你看那個,咱們好像在邊關的時候見過。”就是在她和宇文玠去大營的時候,跟在楚震身邊的某一個。
宇文玠垂眸看著她,唇角也緩緩地彎起了一些,“沒錯。”
第91章 腥風之日(二更)
原本是楚震手底下的人,如今卻成了指證他的證人。不止白牡嶸覺得荒唐,怕是楚震本人也很無語。
而且,只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將,其實根本就無法指證他。在這個世界,民不可以告官,低職位的人告自己的頂頭上司,實為胡扯。
再說,他這一次告了自己的上司,就等同於廣而告之他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日後怕是沒人會信任他。
根據‘證詞’,國丈開始敘述楚震的罪名。當然了,關於他擁兵自重,生出異心這一類的罪狀,白牡嶸覺的是沒錯的。
只不過,用人家的家人做人質,在這個場面說他犯了什麼什麼罪,又實在是卑鄙無恥。
楚震以及他身邊的親兵手握兵器,能看得出他們都很憤怒。那種怒火由身體內往外噴發,在這邊都感受得到。
在遠處圍觀的百姓們也竊竊私語,誰人不知楚震鎮守邊關,是那種手上沾了無數鮮血的人物。
但如今卻說他有那麼多條罪,實在是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最後,罪狀全部講述完畢,真實的加上偽造的,起碼得有二十條。
之後,宇文蔚就拿出了一卷黃絹來,那是聖旨。
宇文蔚大喊著要楚震下馬跪地接旨,但事情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楚震又怎會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