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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隨便。就是最近別讓她睜眼,可能她短時間內也不能下床走路,說話興許也不太清楚。”月同心急於自己的事情,顛倒著交代,這麼一聽後遺症還不少。
宇文玠眸色微冷,短時間內,他是別想從這山洞出去了。何時白牡嶸活蹦亂跳恢復如初,才能把他放出去。
然而月同現在也根本沒想那麼許多,執著於自己的事情,當真是如痴如醉。
白牡嶸的後背還在滲血,想把她弄出去都不太容易。宇文玠拿過絲綢來,簡單的蓋在白牡嶸的身上,從頭到腳都覆蓋住,然後抓住她的兩條手臂,把她從棺材裡拎了出來。
不敢抱著她的背,他便將她托抱到自己懷裡,讓她的臉趴在他肩膀處,將她的雙腿環到自己腰間。
她軟綿綿的,沒有一絲的力氣,任憑他如何擺布。
正好他身上還披著大氅,他扯著大氅將她兩條腿也掩蓋住,之後就快步的走出了山洞。
夜色很濃,光線幽幽,宇文玠出現在山洞口,外面等候的護衛便把暗器機括各自關了。
宇文玠步子匆匆,離開山洞後,護衛再次把暗器機括開啟,裡面留下的那個人如果貿然出來,就得變成篩子。
而宇文玠則抱著白牡嶸快速的下山了,一行護衛在前後開路和守衛,借著王府中的光亮,很快的回了索長閣。
白牡嶸其實都知道,身上那股子重壓消失,疼痛也重回。這回的疼才是正常的疼,後背失去了一大塊皮,火辣辣的疼。
不過,這種疼比之前的疼要輕鬆許多,她能忍受。舌頭和喉嚨都有感覺了,她能咽口水了,就是發不出聲音來,不知還得等多久才行。
宇文玠把她抱回了臥室,將她放下也耗費了一番功夫,因為她還是不能躺著。
他是先抱著她躺下後,才將她從自己身上一點點挪下去的。
眼睛上雖罩著黑布,可是白牡嶸都知道。自己光溜溜的本來就夠慘的了,他也跟著自己弄一些七扭八拐的造型出來,真是有損顏面。
趴在了床上,這感覺立馬就不一樣了,她也無故的生出一股重生的感覺來,其實活著的確挺好的。
把她的身體擺正好,因為之前雙臂一直貼著身體放置,宇文玠擔心她不舒服,這回把她的兩臂抬起來,自然彎曲在枕頭下方,“這樣是不是會舒服一些。”
臉朝外,看不見他,也無法說話。很想給他個表情算是回應,可是連表情都做不了。
“太醫馬上就到,再忍忍。如果想喝水,這就叫人去準備。”宇文玠的手在她臉上脖子上撫過,他的手很涼,好像比她還涼似得。
他說的話都沒得到回應,將被子蓋在她腰部以下,之後就聽到侍女進來的聲音。
也不知搬運了一些什麼東西,反正不一會兒就有一根細細的東西放進了她嘴裡。
“吸。”他說。她也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在舌頭上,吸。
溫熱又清甜帶著果子味兒的水進入嘴裡,想往下咽,可是又沒有那麼大的力氣,一半的水順著她的嘴角又流了出去,只喝進去一些。
真是有損威風,白牡嶸自己都覺得很無語,她怎麼像痴呆似得?連一口水都喝不好。
“沒事兒,再接著吸。”一塊帕子放到她嘴角下方墊著,被這般照顧,她還真像痴呆了。
又喝了兩口,她就使不上勁兒了。也就在這時,又聽到一些人進來了,之後噗通噗通跪在地上,一個個喊著給皇上請安。
太醫來了。
宇文玠立即叫他們給白牡嶸診治,瞧見了她的後背,那些經驗深厚的太醫們也震驚不小。
不少人在看她後背又給她診脈的,白牡嶸都知道,他們嘰嘰咕咕,在猜測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刑罰。
過了好一通,他們才向宇文玠稟報,說是問題不大,只要前三天看緊了,及時的給換藥,她也配合著吃藥,這後背就會開始癒合。
只不過,她得遭點罪,可能前三天會疼的連覺都睡不了。
白牡嶸暗自冷哼,她已經疼的好幾天沒睡覺了,這會兒已經是最輕鬆的狀態了,再遭罪,還能遭到哪裡去。
宇文玠吩咐他們立即去準備,而且這幾天,誰也不許離開這王府,都在這兒守著。
之後,他們便出去了,沒過多久,外用藥就送了上來。
宇文玠也不假他人之手,他洗乾淨了自己的手,便坐在床邊,開始給白牡嶸塗藥。
“說是這藥會很疼,忍著些,一會兒就過去了。舌頭有沒有好些?一會兒送來清粥,你喝一些,之後才能吃藥。”宇文玠的聲音很輕,動作也很輕。
藥落在了後背上,有些針刺一樣的疼,但都能忍耐。
白牡嶸覺得,這世上最疼的她都經歷過了,而其他的,都如同毛毛雨一樣,不值一提。
即便她現在能動,能說話,也能一聲都不吭的坦然接受。
她覺得自己很頑強,而且當下的表現不失威風,只是在宇文玠的眼裡,她現在和一個破碎又被拼接起來的布偶沒什麼區別。
終於把她的後背塗滿了藥,但眼下也不能纏紗布,如果紗布被血固定在了後背上,到時想再扯下來,可就不容易了,反而會導致她再次流血。
這般晾著,又得保持好衛生,空氣中有很多看不見的灰塵,很容易讓她的後背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