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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即便如此,但陽武侯府全部被屠殺,也應當是他們沒想到的吧。
“楚家人,是境遇悽慘,但又同情不起。”姜率還是這個想法,而且也不掩飾,儘管前幾天他還協助白牡嶸救出了楚郁。
白牡嶸只是笑笑,話也不能這麼說,陽武侯府的遭遇的確是值得同情的。但往後的路該如何走,其實各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局外人說什麼是無關痛癢。
兩個人正在交流時,城牆上忽然放箭,護城橋以及官道上的隊伍都動了起來,戰馬發出嘶鳴的聲音,立即亂了套。
城牆上的箭簡直如下雨一樣密密麻麻,而隨著護城河上的玄甲軍強行沖卡時,堵在外圍的隊伍也開始後退。但後退只是假象,而是散開隊形,將衝過來的隊伍圍堵了起來。
城門口的禁衛軍也在這時追了上來,密密麻麻的亂箭之中,三個隊伍隨即混亂的打在了一起。
興許是因為面積有限,所以在這遠處看著顯得特別的擁擠以及混亂,除了禁衛軍穿著鎧甲之外,其餘兩個隊伍的衣服顏色都是暗色的,根本就分不清。
白牡嶸尋到宇文玠,也只是因為他的膚色,在人群之中若隱若現。
亂箭更甚,和之前的巨石打壓套路差不多,白牡嶸認為這種行為是最蠢的了,因為很容易傷到自己人。
而且,打馬圍殺衝出去的只是禁衛軍,那穿著一身銀色盔甲的宇文騰則仍舊在城門口附近,顯然是不準備與禁衛軍同進退。
兩方圍堵,玄甲軍真的是發瘋了一樣。不只是人,還有戰馬。他們的戰馬極具攻擊性,嘶鳴聲都蓋過了廝殺。
血腥之戰,城內煙氣沖天,那一座繁華而悠久的古城,必然是經歷了很多場大大小小的戰爭。今日,又是一場浩劫。
以為是兩方圍堵一方,但誰又想得到,在三方隊伍都融合一起廝殺時,反而是互相攻擊。
禁衛軍在攻擊宇文玠的護衛,又兼攻擊玄甲軍。而玄甲軍也在奮力的要突破宇文玠的護衛的圍堵,這才是無差別攻擊。
這場面混亂而又血腥,在這小山頭上看著,白牡嶸的手心都流汗了。
從城門裡再次湧出來很多的兵馬來,不是禁衛軍的穿著,不知是哪個軍隊。
戰場在逐漸的朝著官道挪移,那緊急被放下來的護城橋看起來都要碎了。
城牆上的亂箭越過了護城河,穿破空氣時發出刷刷的聲響,就如那幾天下的很急的大雨。
白牡嶸和姜率轉移到了別的樹上,因為戰場的移動,他們也不得不改變方向。
“白小姐,你快看,禁衛軍的箭陣出城了。”姜率忽然看到城門處又有快馬奔出來,騎在馬背上的兵士背著箭簍背著長弓,另一條臂膀上則掛著盾牌,裝束統一。
看過去,白牡嶸也不由得眯起眼睛,再往山下看,打鬥的戰場已經快要挪到這邊來了。而再往皇城那邊看,戰場所過之處,滿地都是血和屍體。還有一些馬身上插著數不清的箭,死不瞑目。
禁衛軍的箭陣到來,最大化的占據了官道,一字排開,然後上盾牌,搭起將近兩米高。
鋒利的箭矢則順著盾牌的各角之間的縫隙鑽出來,只聽得一聲令下,當真是萬箭齊發。
混戰的三方隊伍立即放棄互相攻擊,而是躲避飛來的箭矢。其實原本可以向後撤的,畢竟官道是很長的。但很明顯宇文玠並不想要楚郁和玄甲軍離開,所以拼了命的擋住後退的路。
在這山頭上看,箭矢密密麻麻,簡直就是蝗災。人就像面口袋一樣一個一個被射中,然後倒在了地上。
太陽已經開始偏西了,也不知怎的,陽光的顏色都血紅的,似乎是在和地面上的那些血互相輝映。
白牡嶸也並非是故意,只是在無意識中,在紛亂的人群中尋找宇文玠。
所站的位置以及人多的原因,根本就找不見宇文玠的影子了。
從樹上蹦下來,白牡嶸便朝著山下移動。姜率以及那幾個夷南兵立即跟上,很快就下了半山。
他們的戰線已經拉到了山里,在這半山處就能看得到下面激烈的廝鬥。
稍稍繞遠一些,繞到了宇文玠的護衛所設下的圍堵牆壁,眼睛快速轉動,除了能看到那些飛出來的箭矢之外,就是護衛的身影了,根本沒找到宇文玠。
這小子該不會被流箭射成刺蝟了吧,這種亂鬥,一著不慎就得被踩死。
觀望了一會兒,白牡嶸覺得這個視角不利於觀看,她揮手示意姜率他們進山里等著,她則右手一甩將藏在袖子裡的細箭握在手裡,然後順著官道另一側的邊緣就溜了過去。
她速度很快,幾乎是有人發覺時,她已經過去了。
宇文玠的護衛她雖說並不是都認識,但穿的衣服是熟悉的,這般走近了之後,就能認出來。玄甲軍雖也是暗色的勁裝,但是不同的。
即便箭雨沖刷,但這後方玄甲軍仍舊在奮力突破,前進之時都踩得到地上的屍體。她闖進來,立即遭到了攻擊,儘管那玄甲軍可能都不認識她。
她也立即還擊,然後將手下敗將做支撐,直接翻越了過去。
在其中穿梭了許久,箭矢也數次飛來,她若不是躲得快,就真的把她刺個對穿。
一個轉眼,箭矢再次飛來,白牡嶸直接提起地上一具跟刺蝟似得屍體擋在自己身前,同時轉眼快速環顧四周,猛地瞥見楚夫人和楚郁翻飛的身影,他們倆在圍攻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