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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就不由的嘆氣,如不是自己身後有那麼多的人,她才不幹這些事兒呢。這種破地方,想吃點垃圾食品都沒有,要來何用。
她就在這上面吹了一夜的風,後半夜的時候還飄了些毛毛雨,不過很快就停了。
想想夷南的雨季,現在一定很難熬,她這不太適應雨季的人,去年在夷南,真是每日都像在洗澡似得。
直至天邊出現亮色,她也睜開了眼睛。而探子也回來了,說是玄甲軍仍舊在朝著這邊逼近,一夜的時間,又近了一里。
他們的兵馬起碼有五千人,半圓形的朝這邊逼近。
這種速度有問題啊,一夜才行進一里地,和爬沒什麼區別。
白牡嶸皺緊了眉頭,這玄甲軍看起來好像是在嚇唬他們似得,讓他們體會案板上的魚肉是什麼感覺,所以才會慢悠悠的。
從半山上下來,白牡嶸活動了一下筋骨,已經一夜了,姜率他們應該安全了。
“集結,後撤。”她也要慢慢的後撤,不著急的那種。而且,還要往鳴山主脈的深處撤,這深處險峻且神秘,怕是沒有多少人將這鳴山深處走遍的。
親兵很快的聚齊,白牡嶸帶著他們後撤,而不斷回去打探玄甲軍動向的探子也在根據他們一路留下的痕跡來往返傳遞消息。
玄甲軍還是那個行進速度,並且,似乎知道白牡嶸在朝著鳴山主脈的深處後撤,他們也在朝這個方向圍攏。
又一個白天黑夜過去了,白牡嶸已經開始進入鳴山主脈深處鮮少有人來過的地方了。而玄甲軍距離他們也更近了一些,二三里的樣子,驀一時站到高處,較為合適的視角,能看得到他們黑壓壓的身影。
果然是很多人,很多很多,用人海戰術,都能把他們拖死。
在人數上,是沒有任何的優勢的,隨著他們這樣慢騰騰的逼近,白牡嶸也愈發不耐煩躁。
最後尋到了一片可以從三方逃出去的地點,白牡嶸就停了下來。靜置原地,等著玄甲軍的到來。
明明很近,幾個時辰就能見面,但是卻活生生的拖延了一夜。
直至天亮後,才聽到了人馬前行逼近的聲音,白牡嶸就站在險峰下,歪斜著身體,倚靠著石壁。一身黑色的勁裝,這玩意兒穿了多久也看不出髒來。長發整齊的束在發頂,她看起來十分瀟灑,滿身英氣,又媚色無雙。
很快的,這條險峰之間彎彎繞繞的路徑前頭,一些人出現了。
她身邊的親兵也迅速的亮出兵器來,釋放出身上那股子不怕死的野性,擺明了即便拼命他們也是不怕的。
果然是玄甲軍,那身上的盔甲看起來就極其厚重。只是兵士就能夠穿上這樣的盔甲,可見這玄甲軍的裝備有多足。
這麼有底子,他們囂張也是應該的。
玄甲軍慢慢的湧出來,逼近,在相隔百米之時,他們停止了前進。
而也就在這時,他們緩慢的分開,讓出中間的路來,一個沒穿鎧甲,只一身玄色勁裝的人出現了。
第一眼看到他,果真是滿身的陰鬱之氣,眼睛漆黑,但裡面卻是死水無波無浪。說他是剛剛從地獄裡頭爬出來的,並非誇大。
不過,在白牡嶸的眼睛裡,楚郁的陰鬱只是片刻的。在他看到她之後,眼底的陰鬱也消失不見了,好像剛剛只是她的幻覺。
依舊倚靠著石壁,白牡嶸看著他,他沒有做任何的停留,而是朝著她走了過來。
夷南兵嚴陣以待,並且變換了站位,將白牡嶸護在了後頭。
“沒事兒,都讓開吧。”白牡嶸吩咐了一聲,夷南兵也朝著兩側退開,但依舊保持著隨時能衝上來的站位。
楚郁走近,在距離她一米開外時停下,“緣何一定要往這鳴山深處走。”
“知道你玄甲軍戰力驚人,我逃也逃不了,就只能往這深山裡跑了。若是幸運,沒準兒還能找到生機呢。”陽光灑到了這險峰之間來,籠罩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暖意。
微微垂眸看著她,楚郁的眼睛是幽深的,好像在穿透她看別的事物,卻又像在隱藏。
“想走,其實也容易。”他說,語氣是輕淡的,帶著那麼一絲絲的柔色。
白牡嶸輕輕地動了動眉毛,眸子一轉,看向他身後的玄甲軍,“你現在的軍力可是相當強,怕是沒有哪個軍隊能及得上。有這麼好的裝備,你不去和神府軍拼,來深山裡圍堵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又豈能讓我輕鬆的走。你也別說這些我不信的話了,不過你有這麼好的裝備,還是要恭喜你。”看著他笑,她依舊還是那個模樣,笑顏如花,嫵媚又瀟灑。
聽到她的恭喜,楚郁眼睛有瞬間的閃爍,似乎是想躲過她緊緊逼視的眼神兒。
下一刻,他笑了,“謝謝。”他說。
他再次又像以前那樣笑的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可是,那笑容之間卻怎麼看都是破碎。是那種如同覆水難收的破碎,付出的代價,是永遠也收不回的純粹。那曾經說過的奮不顧身,已一去不復返了。
第167章 覆水難收(二更)
看著他的笑,白牡嶸有那麼一瞬間心頭是微痛的,他的壓力,她或許能夠理解。
為了一個目的,不擇手段,那麼,就要將任何的東西都拋到腦後去了。哪怕是自己曾經的信念,在這個目的面前,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