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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牡嶸站在那兒看了一下,隨後快奔幾步,也直接朝著下面跳了下去。
高度很高,身體扎進水裡,她也被水打的一個激靈,好疼。
很快展開身體向上,之後便朝著外面游,腦袋露出水面後,稍稍聽了一下動靜,沒聽到易鍾南的聲音,反倒身後再次響起噗通的一聲。
扭頭看過去,黑乎乎的河面水打著旋的流動,好像在被誰攪動一樣。
下一刻,一顆頭忽然在她面前冒出來,帶著水,嚇了她一跳。
雖是光線很暗,可是這人呼吸吹著她的臉,距離這麼近可以說是無所顧忌了,不用去看他樣貌就知他是誰。
“你怎麼來了?”她過來追易鍾南,他跟過來幹嘛?
“鷺闕塢的人,必然熟悉水路,而且水性也特別好。這易鍾南在鷺闕塢多年,你追不上他的。”在陸地興許還有可能,但進了水裡,就不一定了。
“還不是你忽然冒出來嚇我一跳,影響了我的聽力。快回去吧,別跟著我在水裡泡著了,我的事兒和你沒什麼關係。”轉身,她繼續向前游,打算去找找這個易鍾南。
這個人,居然還膽敢讓她回白家,這臉皮不是一般的厚,比宇文玠那二皮臉還厚。
宇文玠並沒有離開,而是隨著她在水中遊走,兩個人順著水流動的方向前行。如果是他們的話,他們也會在被人追擊的情況下順水而行,因為速度會更快。
追了好一陣兒,水就是水,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而且,天邊都已經開始發亮了,一番折騰,已經到了清晨。
從水裡鑽出來,白牡嶸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著天邊的亮色,她被水泡的有點冷。再在這水裡泡一會兒,她非得低溫症不可。
“找不到了,先上岸吧,太冷了。”宇文玠一直跟在她後面沒有,見她停下,他也跟著停了下來。
“這易鍾南回了鷺闕塢,接下來我沒準兒就得遭到白家的攻擊。”往岸邊游,白牡嶸一邊說道。
“為何如此篤定?”可能她在白家算不得一個重要的棋子,但眼下這時局,白家根本沒必要在她身上多浪費精力。
“你那是沒看見易鍾南上船之後的小眼神兒,明擺著就是一副在打主意的樣子,看到了船艙里首富和那些夥計,他也一直在活動手指頭在計算。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打主意的時候故作鎮定,腸子繞成了幾百個彎兒,自以為聰明。”從易鍾南看到她活著的時候,那極力隱藏起來的表情,她問他這身體的母親,他都避而不答,都有很大的問題。
“你是白家的人,也的確更了解白家內部的情況。”游到了岸邊淺處,兩個人站起身來,一身的水,身體也跟著沉重起來。
“說實話,我不了解。”挪到沒有水的地方,白牡嶸抖了抖身體,但這些水也不會因著她抖動而全部消失。
“若早知你對白家是抱著敵意的,這期間本王也無需一直觀望他們了。”在岸邊乾燥的地方停下,宇文玠扭頭看向她,晨光之中,她臉色蒼白,頭髮里的水順著她的臉往下流。
“小王爺是一直顧及我的面子麼?沒想到,我這前妻在你這兒還挺有地位的。”坐在石頭上,白牡嶸擰了擰袍子下擺的水,但根本擰不干。
“接下來也不用顧及了。”也跟著坐下,宇文玠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粘在身上,濕冷又黏糊糊。
“嗯,你根本不用顧及。冷不冷?你說你這麼個嬌貴的體質,你非得跟著我幹嘛?”抬手在他肩膀上摸了摸,衣服冰涼的。就他這體質,在水裡泡一下,非得又不舒服不可。
看著她,宇文玠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的確是很冷。”
看他那樣兒,白牡嶸不由笑了一聲,隨後敞開雙臂,“來,白姐抱抱,給你取暖。”
宇文玠彎起唇角,雖是弧度不大,卻是能看出他在笑。只不過,這張臉不是他的臉,無法看到他笑起來像奶糖一樣甜的模樣了。
靜默了片刻,接下來宇文玠還真的過來了,抱住了她的身體,下巴也擱置在她的肩膀上。
笑意不變,他感受了下,“的確有些熱度。”
倒是沒想這小子還真敢抱上來,白牡嶸張開的雙臂持續了一會兒,然後收起來也抱住了他。
“前夫,你是不是還對白姐仍舊抱有留戀啊?”讓他抱他還真抱,不符合他的人設。
“若追根究底,你偽造的那個東西根本就不作數。第一張休書無影無蹤,本王也沒有給你出妻文書,你仍舊是本王的王妃。”視線並無焦點,他抱著她,一邊靜靜敘述。
緩緩地眨眼,白牡嶸消化了一會兒他的話,隨即雙手按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推,誰想到居然沒推動他分毫。
這小子收緊了力氣,然後身體還向後撐直,她也被他抱著傾斜過去,她整個人就栽在他懷裡,完全一副投懷送抱的模樣。
“宇文玠,以現在的時局,你說這些完全可有可無。什麼婚約,什麼休書,都不算什麼。我也根本不在意這些,就算你仍揚言我是你老婆,可是我不會承認的。但是,你眼下這般抱著我,你是不是要發情啊?”說著話,她後仰頭,身體雖是被他禁錮,但頭還是自由的。
仰著頭,她也看到了他的臉,那眼睛水汪汪的,像兩顆寶石嵌在眼眶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