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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轉轉唄,這府里的建築和皇城不一樣,我瞧著新奇。”她依舊如此說,好像真的只是瞧新鮮去了。
她不說實話,宇文玠也不再問了,坐了一會兒,他起身,一步步的朝著樓上走去。
白牡嶸坐在那兒單手托腮,她剛剛的確不是瞧新鮮去了,而是找到了那個之前在東苑門口晃蕩的中年男人。
雖說那兩個下人一直在她身後跟著,但想甩掉他們也十分容易,見了那個將領,她也了解了楚震這個人,具有多大的野心。
久居一地,不受王權管制,想要自立為王,這種心境變化,白牡嶸可以理解。
不過,若因此而濫殺無辜,費盡心力排除異己,她就看不慣了。
這與宇文騰買來一群無辜的孩子為十公主殉葬差不多,殘忍而暴虐。
邊關連綿近乎千里,城池有十,在外聽來這許是窮山惡水之地,皇城權貴更是看不上此處,以為不是人所居住。
但,楚震在這裡可是逍遙快活。盡歸他所管轄,他更勝邊關天王老子,對於這裡的百姓來說,楚將軍威名可比遠在皇城的皇帝響亮更多。
很快的,下人送來了晚膳以及湯藥,四個下人,各托著一個托盤,晚膳之豐盛,讓人大開眼界。誰說邊關窮苦,這可不是一般的富裕。
在餐桌上擺放好,兩個下人見宇文玠不在,便將湯藥等物放在一個托盤上,準備送到樓上去。
“不用這麼麻煩,小王爺眼下在休息,一會兒待他醒了,我親自給他送上去。我也不用你們伺候,都放在這兒下去吧。”白牡嶸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幾個下人,一邊說道。
下人面有難色,白牡嶸揚起眉尾,最後他們只得將東西放下,然後退了下去。
見他們離開,白牡嶸才開始動筷用飯,飯菜的味道是可以的,肉食居多,但做的還算精細。
吃飽喝足,她瞥了一眼那碗湯藥,已經不冒熱氣了。其實不用端上去,她就知道宇文玠不會喝。
不過,他得吃點東西是真的,餓了幾天,餓的氣血虛,再不吃東西補一補,估摸著就剩一口氣兒了。
把那乾淨的餐盤拿過來,她挑揀了一些不油膩的青菜,然後又將那碗粥拿過來,放在托盤上。這些飯菜,鳥吃都不夠,但平時宇文玠也就是這個飯量,她清楚的很。
單手拿起托盤,她轉身上樓,樓上掌燈,朦朦朧朧,安靜的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在臥室門口停下,她抬手敲了兩下,不得回應,她自動推開門,看到的便是空空如也的房間,哪有宇文玠的影子。
皺眉,她不由嗤笑一聲,這臭小子,什麼時候離開的?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反手關上房門,她把托盤放到桌子上,看了看這雅致的房間,然後直接拿起那碗湯藥走到床尾處,倒進了痰盂里。
放下藥碗,長嘆口氣,轉身坐在床上,這小子借身體不適遁走,看來是迫不及待的去調查什麼了。
具體情況她不清楚,但想來與楚震擁兵自重有關,估摸著那整日只知道享樂的皇帝老子也懷疑他在邊關不老實。來調查楚震,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任務,來到邊關他老巢調查,不亞於火中取栗。也難怪那時宇文玠說,都嫌燙手沒人接。
楚震和老皇帝?在白牡嶸看來就是狗咬狗,都不是什麼良善的人,非得咬一嘴毛不可。
就在她胡思亂想期間,忽然聽得樓下有聲音傳來,正在喊王妃。
從床上跳下來,她快步走到門邊,隔著門聽,是楚夫人的聲音。
“王妃,不知您眼下可有時間?”那聲音已經到樓梯口,看來馬上就要上樓來了。
扭頭看了看空空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絕對不能讓她知道宇文玠不在。
“王妃?”楚夫人聲音再傳來,又近了幾分,明顯已經上樓來了。
長舒口氣,她暗暗的罵了一句宇文玠,然後抬手拽開自己的長髮,又把衣服領口扯開,拽開門就走了出來。
反手關上房門,正好楚夫人也上樓來了,她上下的看了看白牡嶸此時的狀態,似笑非笑。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王妃和小王爺了。”她說,但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白牡嶸搖了搖頭,朝著她走過去,一邊抬手把長發重新攏起來,“無事,夫妻之間又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的,不知楚夫人這麼晚了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兒。”弄完頭髮,她又把衣服整理好,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似得。
“就是瞧著王妃面善,想與王妃多說幾句。對了,我還帶來了一些邊關特有的小食和燒酒,請王妃品嘗。”楚夫人看起來是盛情邀請,但是她的聲線天生清冷,說起這話來聽著就有幾分虛情假意了。不由心的熱情,假惺惺。
白牡嶸點點頭,“好啊,多謝楚夫人美意。”
“小王爺、、、不知身體可舒服些了?若是不嫌棄,也希望小王爺來品嘗品嘗。”楚夫人看向那房門緊閉的臥室,一邊道。
“他還在床上躺著呢,身體不適就喜歡躺在床上,動彈一下手指頭都覺得辛苦,就不用管他了。”話落,她當先走下樓梯,可是不想要楚夫人執意去請宇文玠,這小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盡給她找麻煩。
不過,這也就是他非要帶她來的用意了,她身後的鷺闕塢,可是有著非常大的吸引力,誰都想碰上一兩根指頭沾沾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