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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夷南,她好歹也是個夷南王,都沒有這種待遇。這萬惡的封建資本主義讓人墮落,她已經朝著墮落的邊緣滑進去半截身體了,不知還能不能掙扎而出。
好一頓折騰,她覺得自己都煥然一新,這才被侍女扶著離開了浴室。
洗乾淨的長髮已經半幹了,包裹著她蒼白的臉,她已不是以前那英姿煞爽咄咄逼人的模樣,柔弱的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
宇文玠就等在外面,見她出來,他起身迎過來,然後俯身把她給抱了起來。
單臂環著他的頸項,白牡嶸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你還真不走了。”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看來他這皇上當得還真挺恣意。果然,人就得做老闆,若是做員工,哪能這麼自由,想幹嘛就幹嘛。
“朕是那言而無信之人麼?”他現在說話都沒有可信度了麼?
抱著她往樓上走,別看他清瘦,抱著她卻是輕輕鬆鬆,盡顯男人氣魄。
“有時有急事,不得已而毀約,也不能說就是言而無信啊。待我睡著了,你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她可真沒打算賴著他,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豈能因為另一個人而拋卻所有。
就像她一樣,她不喜歡這裡,也不能失約於宋子非和夷南的那些人,所以,就不能答應他的要求。
但現在,好像也沒什麼好琢磨的了,她能活多久,都是未知。
“朕不走,今晚陪著你。”進了臥室,琉燈已經點燃,房間裡光線幽幽,還散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兒,好像是什麼薰香的味道。
把她放到床上,然後輕輕地挪到裡面去,又給她蓋上被子,一舉一動分外溫柔。
白牡嶸眯著眼睛看著他的臉,他只要和自己超過一定的距離,那些虛影就會出現,極其討厭。
看著他也躺下來,她伸出手抓著他的衣襟,又將他扯得朝自己近了一些。
她現在的力氣並沒有多大,宇文玠卻也配合她,傾身靠近她,他水汪汪的眼睛在她臉上游移,“今日清醒了很久,你也累了,睡吧。”
看著他的眼睛,聽著他的聲音,白牡嶸驀地咬緊了牙根,隨後一股邪力升騰而起,從被子裡翻出來,就把宇文玠按倒了。
燭火幽幽,那一點點光線,使得這房間都朦朦朧朧。床帳里,景色隱秘,春意盎然。
也不知她到底忽然間從哪兒生出來的那股子力氣,又如同喝多了那天一樣,失去理智。
只不過,她的身體的確是虛,她大汗淋漓,好像剛剛從水池裡撈出來一樣。
宇文玠抱著她,不言不語的給她擦汗,之後用被子包裹住兩個人,擁緊。
小小床帳所包圍的小天地,獨屬於兩個人,他心中的天平也開始傾斜。如果沒了這個和他同處一片小天地的人,擁有再廣闊的江山,意義又在何處呢?他一時間竟想不出答案來了。
第224章 代價(一更)
白牡嶸這一覺睡得倒是踏實。和之前昏睡不是同一種狀態,那是會讓骨肉分崩離析的昏睡,而這是讓人舒坦的安眠。
待得睜開眼,宇文玠已經離開了,陽光明媚,從半開的窗子照射進來,讓人看了就心情大好。
只不過,她在看著窗外時,那些紅慘慘的虛影也都冒了出來。它們就像跗骨之蛆,怎麼也清除不掉。
她不怕這種景象,即便是真的,她的心理也能承受的住。只不過讓人惱火,好像隨時隨地都在提醒她活不了多久了。
侍女發現她醒了,立即過來把她扶起來,枕頭放在她身後,讓她舒服的靠著。
侍女拿來了衣服給她穿衣,這些衣服都不是她的,也不知何時送過來的。質量上乘,比那時白家陪嫁的衣料還要好。
衣服香噴噴的,被香熏過,又平整滑順,穿在身上,與皮膚相貼,舒服的很。
她坐直了身體,上半身在晃動,她自己可能沒發現,但是侍女看的真切。她就好像喝多了一樣,讓人不免擔心她隨時隨地會倒下。
侍女把她散亂的長髮挽起來。
“你們皇上什麼時候走的?”她全然不知。
“寅時初便回宮了。”侍女回答,時間都精準的很。
“那他也沒休息多長時間。這王府里,是不是也沒人來?”她擔心大楊還有蘇昀,也不知怎麼樣了。她一直睡睡醒醒的,過去了多少天也沒有個譜兒。大楊和蘇昀,以及宇文玠的那些護衛,不知是否回來了,還是仍舊被困在趙國。
她身體實在提不上力氣,否則,她真想趕緊去把他們找回來。
侍女微微搖頭,表示除了宇文玠之外,沒有人來過。
嘆口氣,其實她擔心的事情還很多,譬如夷南那裡怎麼樣了,宋子非在做什麼。甚至,她還想知道玄甲軍和楚郁的動向,有沒有老老實實的守約。
都說人在死之前,之前的過往會像放電影似得在眼前一一閃過,也不知她現在是不是這個狀態。
侍女將銀盆手巾等洗漱用品捧到她面前,她緩緩的做了一下清潔,就又坐在那裡,任由她們在她臉上塗抹那些保養品。
她還真是墮落了,竟然覺得這種日子相當不錯,還想再接著享受享受。
“我要下樓走走。”她並不餓,只想下去走走,再看看這彧王府的景色。
侍女立即應聲,然後分別從兩側扶著她站起身,緩緩的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