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頁
似乎是因為這兩個人一直沒分出勝負,而楚震又真的很難纏,禁衛軍這邊開始以手勢交流,換打法。
白牡嶸和宇文玠同時垂眸往下面看,只見一隊禁衛軍從最後面跑出來,他們背上背著弓箭和箭筒,迅速的朝著刑場圍攏過去。
而另一撥禁衛軍則占據了刑場的最邊緣,從動作上就看得出絕對訓練有素,搭建盾牌,刑場立即成了一塊無人之地。
只有楚震和范朔還在上面打鬥,兩個人似乎也開始力竭,范朔被一擊擊倒,整個人跪在了地上。用雙手撐著兵器和楚震壓下來的長劍抗衡,但他的手臂在一點點的往下彎。
就在這時,刑場四周的盾牌箭陣都已準備好,一根根長箭順著盾牌的空隙伸出來,每一根都無比鋒利。
被禁衛軍控制住的老侯爺在箭陣後,開始嘶啞的大喊,而他夫人已不知何時倒地,不知是死是活。
他喊的什麼根本聽不清楚,但聲嘶力竭,能充分的感受得到他的絕望。
這種情況,其實老侯爺也知道,他們楚家是難逃一死了。
白牡嶸緩緩地深吸口氣,眼見著禁衛軍那邊一個指令下去,數十支箭射了出去。
楚震原本就在高處,而且始終壓制著范朔,目標格外的大。
冷箭飛來,他自然也看到了,放開范朔躲避,但躲開了前幾支箭,卻沒躲過後幾支。
鋒利的箭尖貫穿了他的腿,眼見著幾支箭左右交叉的穿進他的腿,楚震又躲避了幾下,隨後便跪在了地上。
依舊用手裡的長劍撐著自己,但他這般一緩下來動作,放箭的人更是能找准目標了。
幾支箭射穿了他的手臂,他的身體隨著箭矢的力道而晃動,但他的確是很能支撐,一直沒倒下。
他就像刺蝟似得,除了上身有盔甲覆蓋的地方外,其他的身體部位都是箭矢。
白牡嶸單手撐著下頜,無聲的看著那邊,楚震跪在那兒的樣子,還真是讓她一時之間都忘了他囂張陰險的模樣。
人啊,還真是脆弱,甭看平時有多強,但血肉鑄成,難敵堅硬的兵器。
因為楚震沒有了殺傷力,箭陣也迅速的撤退,被阻擋在後面的老侯爺看到了自己兒子的模樣,瞬時崩潰。
整個人虛弱的跪在地上,什麼聲音都發不出。而一直躲在大鐵門那兒的人也都陸續的走回了刑場上,與剛剛要嚇尿褲子的樣子不同,這回真的是一副心裡有底的樣子。
和楚震交手後處於下風的范朔也起身了,拎著自己的兵器,一步步的走向楚震。
楚震似乎是動彈了一下,想站起來吧,但他眼下這個情況根本動彈不得。血順著他的雙膝往下流,身體周邊已是一灘血跡。
范朔走到他面前,忽然一腳踹在插在他腿上的箭,箭立即深入,楚震也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而范朔站在那兒,卻好像自己是勝利者一般,耀武揚威,笑的張揚。
俯身,他一手揪著楚震的衣領把他上半身拽起來,然後用力的擰他的頭,讓他轉過去面對著刑場外的老侯爺。看見自己兒子的臉,老侯爺已經不成樣子了。
白牡嶸想吐口水,“就是因為這世上有很多這種人,所以這世界才這麼髒。”楚震已經這樣了,他又何必羞辱他,刺激那一個老人。
不是男人所為,極其卑鄙無恥。
宇文玠沒言語,只是視線開始在刑場邊緣移動,他似乎看到了什麼。
范朔讓老侯爺看清楚自己的兒子,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兵器架在了楚震的脖子上。
楚震已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嘴邊都是血,兵器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他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老侯爺聲嘶力竭,不知在叫喊著什麼。下一刻,范朔便轉動了手裡的兵器,那就是一把剪刀似得東西,一端仍舊固定在楚震的喉嚨上,另一端則轉了一大圈,一直轉到了楚震的後頸上。
他只是一個用力,鮮血順著那大剪刀邊緣噴出來,之後楚震的頭就被剪了下來。
如此殘忍的一幕,讓白牡嶸也眼皮一跳,眼見著楚震的腦袋咕嚕嚕的掉在了地上,她還沒等說話呢,忽然聽到有人大喊了一聲,“大哥!”
和所有人一樣,白牡嶸也迅速的轉移視線朝著大喊傳來的地方看過去,是刑場左側,一個和穿著和禁軍一樣衣服的人從他們之間跑出來,直奔著已死的楚震跑了過去。
一直在那裡的禁軍都沒發現自己的身邊有個冒牌的,他們也很愣。
不過,他們周邊的人反應慢,但別處的禁軍反應卻很快,快速的衝出來,直接將那個人撲倒在地。
“楚郁。”白牡嶸都不用看臉,就知那個人是誰。他不知何時回到了城裡,而且還混進了禁軍的隊伍里。但,應當也是剛剛混進來沒多久,否則剛剛就應當能出現才是。
見到了楚郁,只剩半條命的老侯爺忽然激動起來,含糊的喊著阿茂。
此時,文祝還有之前和楚郁有過節的幾個人都走出來了,分別走到范朔身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楚郁被壓著趴在地上,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已身首分離的楚震,隔著很遠,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和絕望。
那幾個人站在那兒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范朔就把楚震的頭拎了起來,還在滴血,淅淅瀝瀝又黏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