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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仰身體,白牡嶸看向他的臉,“你在說我麼?”
“有你一份,也有本王的一份。最初,本王的判斷有誤。”因為某些原因他中途罷手,任由宇文騰一干人將錯就錯,才會有今日的局面。
“這還差不多。你若把罪責都扣在我頭上,我會立即就把你全身上下的毛都薅下來。”做錯了事兒就推給女人,這種事兒古人好像也沒少做。
“但也不可否認你功不可沒,將楚郁從宇文騰的手中救出,就是你的手筆。只是本王至今不知你當時的想法,你那時、、、”楚郁那時在她心裡到底是何種位置。
“即便今日,我也不後悔我那時所做的事兒。當時他已經崩潰到沒有了活下去的意志,人的意志力極其堅硬,不會那麼容易被摧垮的。他被摧垮了,就知有多痛苦。我去烏台看他,他沒有一點活著的生氣。後來,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抱著我痛哭,沒人能幫他。所以,即便重來一次,我也會幫他。”那個時候的楚郁,如果不被救贖,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些事情,宇文玠從不知道,也從未聽她說過。
“所以,他永遠也不會殺你。”這一次,宇文玠徹底明白了楚郁心中所想。他並非是因為一時的心血來潮,也並非是只浮於表面,因為沒得到而產生的心癢難耐。
絕望之境的救贖,黑暗之中的明燈。
第189章 嫉妒(二更)
兩個隊伍暫時合成了一隊,順著關莊向南的大道,朝著豐城的方向而去。
這是最近的路線,在進入豐城的地界後,白牡嶸他們就可以轉道回大奉城,不過一天的路程。
一路隊伍雖沒有以最快的速度狂奔,但馬兒也都跑的不慢。大家都受得住,唯獨宇文笛被顛簸的屁股生疼,忍不住的齜牙咧嘴,但是又沒有人關心他的屁股是否承受得住。
隊伍里有一輛馬車,那是宋子非專用的。他那小身板騎不了馬,只得做馬車。
路平坦還好,但路若是不平,他可就遭了罪了。
首富這身板,白牡嶸還是希望他能好好保護著,以前受傷的後遺症,真嚴重起來,可能會要了命的。
馬兒奔跑,幾十匹馬的馬蹄同時發出踢踢踏踏的聲音,簡直是震天動地。
宇文玠一直在後面,反倒是白牡嶸騎馬跑著跑著就到了前面。她的戰馬是極好的品種,四隻蹄子較之尋常的馬兒大了一圈。
她一個女子駕馭這麼健壯的馬兒,也著實叫人佩服。
晌午時隊伍在半路停下來歇了歇,各自的補充了些水,餓了的也吃了些東西,之後便再次趕路。
時間緊迫,這樣也是常態,大部分也只是喝水,補充了些水分也就算了。反倒是宇文笛餓的很,塞了些肉乾和乾糧,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儘管他的表現特別像個飯桶。
夜幕降臨,隊伍便就近的在路邊的山中停了下來。南方的夜晚也不冷,其實人無大礙,就是奔跑了一天的馬兒有些累,停歇下來之後,先受到照顧的是它們。
這山里荒蕪的很,地上的雜草被踐踏,而可食用的野菜和樹葉樹皮等物被扒的所剩無幾,可見是有南下的難民從這裡經過。不過也是,這一片山不崎嶇難走,他們會選擇這條路很正常。
很快的,宇文玠的護衛還有宋子非的夥計就升起了幾堆火,然後開始弄吃的。
白牡嶸則在這四周轉了轉,從這兒經過的難民真是什麼都吃,飢餓到了極點,也是無比的可憐。
觀察了一圈,她走回來,卻見宇文玠獨自的坐在遠處。宇文笛在附近轉悠著,明顯是想去搭話,可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樣子。
雙手負後,白牡嶸一步步走過去,“今兒一天你可都無比的安靜,內分泌失調也太快了吧,說變就變。”
抬眼看向她,宇文玠起身,“本王在想這麼多年來,是否也有傷心欲絕之事。”
這話莫名其妙,白牡嶸上下的打量了他一圈,“然後呢?”
宇文玠看著她,然後緩緩地轉開視線,眼睛似乎落到了某棵樹上。
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棵被摧殘的像斑禿患者的歪脖子樹。
他腳下一動,好像要朝著那歪脖子樹過去。
白牡嶸眼珠子一動,隨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直接將他抱起來雙腳離地。大力如牛,抱著他轉了一圈,遠離那棵歪脖子樹。
“傷心欲絕之事可能人人都有,但是你也沒必要去尋死。上吊自殺很痛苦的,而且死相很慘,眼珠子和舌頭都會飈出來,變成鬼也是丑鬼。”把他放在地上,但又沒鬆手,一邊嚴厲呵斥道。
被抱著的人輕的恍若鴻毛,垂眸看著她,宇文玠不由得笑,“蠢。”想要騙她,也是很容易。
不知他心中所想,但他罵人就不對了。白牡嶸皺緊了眉頭,這廝到底想幹嘛。
還沒說話呢,眾人忽然都停下了手裡的事情,站直身體,朝著同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白牡嶸和宇文玠也一樣,兩個人豎起耳朵,除了火堆燃燒時發出噼啪的聲響外,還有人在山中行路的聲音也傳來了。
人數很多,但走路整體不輕鬆不整齊,亂糟糟,還有一些說話聲。
夷南兵自動的亮出兵器,然後列成兩隊朝著聲音傳來之地悄無聲息的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