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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牡嶸靠坐在椅子裡,椅子過於寬大,她坐在那兒顯得她更纖細了。
煩人的長髮被她捆綁在腦後,她這個髮型倒是和對面的張士良異曲同工。身上還是紅色的裙子,其實就是那身紅嫁衣,除此之外,那房間裡也沒有其他的衣服了。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穿著這身,好在質量不錯,看起來還挺新的。
翹起腿,她看著對面那倆人,似笑非笑。
“我說你們倆是在想如何解決了我,然後這些事兒就可以爛了是麼?別傻了,人在做天在看,怎麼可能會爛到土裡去。我給你們指引,你們也成功了。一個復了仇,一個掌握了府里的實權,皆大歡喜。我做事可不是免費的,畢竟我又不是聖人。二管家,這幾天掌握了實權,感覺如何呀?是覺得這掌權人好做呢,還是覺得太棘手?看你這熬得黑眼圈都出來了,想來你是並不那麼愉快。”開口,打破這房間的詭異寂靜。白牡嶸的聲音較之最初好了一些,但還是煙嗓,配上她的臉和表情,就顯得有那麼幾分盛氣凌人了。
盧高和張士良表情各異,兩個人其實本來也並非有什麼親近的關係,這一次,也是因為一些字條而牽連,繼而才展開了聯繫。
這之間,他們互相也並不信任,但是心中的欲望占了上風,選擇聯手。
最初,他們都以為那些字條以及計劃是對方先寫給自己的,可是在之後兩個人卻發現,那些字條都不是對方留下的。
這就較為詭異了,所以他們也遲疑了,也尋找了一番,卻沒有找出任何蛛絲馬跡來。
“王妃,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是想要什麼?”盧高深吸口氣,他當然知道白牡嶸是誰。只不過,之前一直都是大管家在處理白牡嶸的事兒,小王爺臨走之前跟大管家交代了什麼他也不清楚。
這段日子,他都忘了白牡嶸還在這府里的事情,聽說當初皇上一心要拉攏白家,太子還有屹王那邊都爭破頭了。最後,聯姻的事兒就落到了小王爺的頭上。
可後來,又聽說,白家似乎並沒有與大梁交好的意圖,因為嫁過來的這個根本不是白家的嫡女,而是庶室所生。
白家根本就沒交待過嫁過來的這個白慕容是什麼身份,後來也不知是從哪兒流露出來的風聲,說這個白慕容是白家家主白長士納的一個歌女所生。這個歌女是慕容氏,當年生下孩子白長士連取名字的心思都沒有,所以白家主母就直接以慕容氏的姓氏作名,如此情況就說明這個白慕容就是白家塞過來搪塞大梁的。
“想要什麼?我還真沒想好要什麼。小王爺不在,按理說,這府邸的主人應當是我才對吧。想我一個主人,居然住在府邸的一個偏院裡,甚至不如二管家你的住處好。我這心裡啊,總是幾分憋得慌。”白牡嶸抬手撫著胸口,應該能從她的煙嗓里感覺到憋屈吧,她有時覺得應該把喉嚨剖開,將附著在嗓子裡的‘煙油’都刮一刮。
“所以,王妃的意思是?”盧高看著她,這個小姑娘不愧來自白家,可不是個好糊弄的角色。而且,又不能對她做什麼,她若是沒命了,他眼下掌管府中事宜,他脫不了干係。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要去索長閣住。還有,二管家別再想著要如何暗算我了,我這人啊,頭上安插超聲波的,能穿透一切惡勢力的內心,準確率百分百。”白牡嶸豎起食指,讓他們倆做事之前要想清楚了。
“王妃這說的是什麼話,小人可不敢。按理說,王妃本來就應該入住索長閣才是。只不過,當初小王爺也沒有發話,如何與大管家交代的,小人也不是很清楚。所以、、、”盧高站起身,邊拱手邊遲疑道。
“所以,我受到這種不公正的對待與二管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我很清楚。但,重要的是現在和以後。二管家去著手準備一下吧,護院總管你要留下了。”換了一下翹腿的方式,白牡嶸的指頭又指向了張士良。
張士良始終沒有說話,見點了他,他也沒有吱聲,只是點了點頭。
盧高無法,看了看白牡嶸,又看了看張士良,然後便離開了。
盧高關上了房門,白牡嶸也輕笑了一聲,“這盧高出了門估計就得想法子對付我,不過他腦子不太行。若是真敢做出什麼來,他的下場就得和大管家一樣。張士良,看你是個腦子還算好使的人,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你大仇得報,你應該感謝我吧。雖說現在大管家還活著,但想讓他沒命,也不算什麼難事兒。不過呢,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殺人償命這是天理,你若動手就把自己折進去了,得不償失。”
張士良站起身,剛硬的五官看起來好像鐵鑄成的一樣。
他拱手,然後對著白牡嶸深鞠一躬,“三年前小人親弟被大管家污衊,八十大棍打下去,他便開始發燒。最後,渾身滾燙像著了火似得,藥石無醫,就沒了命。當年小人還不是這府里的護院總管,連替親弟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這三年來,小人一直在找機會想要為親弟報仇,卻根本無法。這一次,小人要多謝王妃,若不是王妃挖出了大管家的罪證,小人怕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王妃之恩,小人必報。”
聽他的一串話,白牡嶸就笑了,“報恩什麼的我還真不太習慣,畢竟還真沒人找白姐報過恩。我不要求你做什麼,就是白姐在的地方,主權不能讓。”如果她能脫離這個詭異的‘靈異事件’的話,也就當是給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做儲備了,希望她回歸‘原位’時,能有個較好的環境,而不是像她一樣來了之後便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