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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感來自女孩子,他也沒覺得丟臉。
宋子非坐在地上,因為剛剛的事情,他現在臉色還有些發白。喝著水,他不時的摸一下自己的腹部,被摔的部位還是有些疼。
看著那邊的刑訊逼供,宋子非的面色倒並不是很期待,似乎,他知道些什麼。
宇文玠緩步的走了過來,看著面色複雜的宋子非,他緩緩地深吸口氣。
“宋掌柜,借一步說話。”他開口。
看向他,宋子非在夥計的攙扶下起身,然後隨著宇文玠走到了旁邊。四周的人也識相的避開,只剩他們兩個人。
看著宋子非,宇文玠也沒有過多的修飾自己的語言,“宋掌柜,想必這刺客應當是令妹派來的,你心裡也清楚她對你的殺意。失去顧家,她必然會為了討好楚郁而聯繫大梁其他的礦產商人,但沒想到的是,這些商人都早已與你有了聯繫,並且成功的合作了。她的殺手來的比恨意要更快,接下來這種事情也會越來越多,宋掌柜要做好準備。”他已經知道派刺客來刺殺宋子非的幕後黑手是誰了。
宋子非的表情是沒有任何變化的,可見宇文玠說對了。
“彧王說的是,這派來刺客刺殺我的,其實根本不用嚴刑逼供,我知道是誰。”他這個妹妹,可是萬分期盼著他死,不是一天兩天了。
“既然宋掌柜的心知肚明,那麼接下來這種事必然還會有,層出不窮。就連現在,這些難民之中,也或許還有其他的刺客在潛伏著。為了安全起見,也是為了大奉城的安寧,本王認為,你們接下來不要再接收難民了。”難民看似可憐,但也會帶來無窮的災禍。
說到這個,宋子非卻是遲疑了下,“此事我不能完全做主,還要看慕容的意思。”
宇文玠扭頭看了一眼還在遠處的白牡嶸,“她更尊重宋掌柜,但凡你提出的意見,她都會慎重考慮。”她很尊敬宋子非,一種沒有理由的尊敬,儘管這讓他不是很愉悅,但也沒什麼辦法。
“彧王不要誤會,可能是在下年紀比較大,經歷的事情比較多,所以慕容才會覺得在下對任何事都有獨到的見解。其實,這是個誤會,在下也沒有那麼神。”宋子非解釋,反正自從見了宇文玠,他總是會有意無意的解釋許多。
“本王沒有誤會,她心裡如何想,本王也清楚,並且沒有打算干涉。本王與宋掌柜之間的談話,還望宋掌柜好好思慮。大業在前,不能因為一些小事而傷及了性命。”尤其是,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那麼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們一次兩次三次的沒成功,可沒準兒第四次就成功了呢?
“彧王說的是。”宋子非順著他的話點頭,他並不是將自己的命看的太重,但是,對於宇文玠來說,白牡嶸的命卻是極為重要的。若是真有閃失,他怕是都逃不了干係。
宇文玠和宋子非躲在一處談話,沒人敢靠近。白牡嶸也瞧見了,卻也沒過去,其實她如果想聽的話,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聽得到。
但是,她沒聽,只是在看著宇文玠的護衛在盤查那些難民,不管男女老少,幾乎每個人都被徹底的從內到外搜查了一遍。之後,他們又開始詢問這些難民各自的來歷,從哪兒來,之前在那座城的哪個村子,家處於村落或是城池的哪個方向,家中有多少人,戰亂之前每年的家中存糧有多少。
一些雜七雜八的問題,是那種尋常人都想不到的,難民回答都得想一會兒,就差連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拷問了。
他們的篩選不分老人和小孩兒,把睡得迷迷糊糊地小孩兒拎起來,全身上下摸了個遍,尋找有沒有兇器之類的東西藏在身上。
那些小孩兒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卻也沒反抗,被放下後就繼續睡了,睡得香甜。
這一番折騰,便是天都快亮了,而且,護衛真的揪出了幾個較為可疑的人來。回答問題不利索的,身體不如看起來那般虛弱的,還有身上攜帶刀子的。分檔歸類,足足有七八個。
這些人都在喊冤枉,可是宇文玠的護衛卻根本不聽他們解釋,冷酷而殘忍,好像沒有感情的動物。
白牡嶸依靠著樹幹坐下,看著他們搜查,也看著夷南軍逼供那個刺客。他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臉都不是臉了。眼睛腫的連縫兒都沒得了,但是卻始終沒吭一聲。若不是之前就看過他的嘴,舌頭什麼的都是完好的,必然會以為他是個啞巴。
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水,存在嘴裡咕嚕咕嚕,之後扭頭吐掉。
真是讓人精神崩潰啊,這活兒果然不是人幹的。知道他們在接收難民,所以就循著這個空子而入,如此喪心病狂,真的不怕老天看不下去會報應麼?
扭頭看了一眼宇文玠和宋子非,其實無需聽那倆人具體說了些什麼,白牡嶸已經差不多猜出了那刺客的幕後指使。
目標是宋子非,那這世上恨他的人,一隻手就數的過來,排在第一個的那就是宋子嫿了。
喪心病狂,完全沒有血脈親情觀念,在她的心裡,全部都是楚郁。
極端人格,控制不住自己,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抬手摸了摸眼皮,她眼睛不是很舒服,摸了兩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幸好沒流血。
就在這時,宇文玠和宋子非終於談完了,他走過來,在她身邊停下。雖是覺得席地而坐很髒,但也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