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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裡,被這個世界的陽光曬著,呼吸著這裡的空氣,若是也要順流而下,她決計做不到。因為,她是個大活人,腦子是活的,該如何便如何,又怎能因為環境改變了,而就改變了自己?想改變她白姐,那是不可能的。
最後又看了一眼那邊,場面可謂悽慘,那些遭受刑罰的下人奄奄一息。被另一些下人拖走,留下一路的血跡。
深吸口氣,白牡嶸隨後快步離開。她身形纖細,又腳下無聲,只是驚動了地上的雜草,路過之時引得它們低下了頭。
傍晚時分,小羽照常拎著飯菜過來,她的工作都是白天做,所以幾乎每天傍晚都有空閒時間。也所幸她是個下女,若是上女,怕是也不能這麼自如的想離開就離開,因為索長閣可不是個可以輕易進出的地方。
來到白牡嶸的住處,卻發現她還沒回來,這幾天她都這樣,好像可以走路了開始,她就忘記自己並不是這個府里的人。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白家的人怎麼到現在還沒趕來大梁呢?雖說是山高水遠,可這也有一個多月了,速度也未免太慢了些。
走進屋子裡,點燃油燈,這房間也有了光亮。將小木桶里的飯菜拿出來,今日是蒸的鬆軟的乾糧還有清炒的青菜。雖說算不得太好的食物,但現在白牡嶸能吃這些,說明她的身體恢復的很好了。
坐下等待,小羽瞧著這房間裡的一切,其實當初白牡嶸來到這裡要和小王爺成親時,她被小王爺安排到這裡,應該就表明了小王爺的態度了吧。
小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可不了解,但總是能聽到府里的人議論,說他是個極其溫雅而又十分清高的人,和這皇城裡所有的人都不一樣。
這一點,其實小羽覺得應該是真的,畢竟她在這府邸三年了,還真的從沒聽說過小王爺懲罰過哪個下人。反倒是所有人都受過大管家的責罰,還有許多沒命的。
但說到底,她就是個下人,根本就沒見過小王爺幾次。哪裡了解小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也根本沒資格去猜測。
這一次,她也是湊巧被索長閣的上女指使送小王爺親筆的休書來給白牡嶸,這才發現她奄奄一息了。
想想當時索長閣里上女的態度,應當就是小王爺的態度吧,他這邊將休書給了白牡嶸,那邊應該也會很快派人去白家的吧。
想著,小羽忽然腦子裡一閃,這麼長時間白家都不來人,是不是根本就沒人去白家通知呢?
她忽然生起這個想法,還沒認真研究琢磨呢,就被開門的聲音打斷了。
扭頭,瞧見的卻不是白牡嶸,而是大楊。
眼見只有小羽一個人,大楊揚了揚下頜,示意詢問白牡嶸在哪兒。
不過下一刻他就聽到了聲音,轉頭,只見一個紅色的影子從外面回來了。這大晚上的,她這一身乍一看還真是很瘮人。
“白小姐,你這一整天還真是瀟灑。”而且,穿的這麼顯眼還沒人發現她,她也真是有本事了。
歪了下頭,白牡嶸快步的走進房間,幾步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然後一飲而盡。
小羽看她那樣子,不由得笑,其實她也很好奇,白牡嶸到底是怎麼做到在外溜達那麼久沒有被發現的。
這王府里的人可是很多,而且她都懷疑她幾乎每天往這兒跑,其實已經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只不過,目前沒人拿這個向她發難。
“白小姐,你今天又去哪兒了?這王府,你是不是已經走遍了?不過奴婢還是得說,你不要往索長閣那邊走,那裡人最多了,也不知會不會有人認識你。若是認識還好,不認識的話恐怕會將你當成不懂規矩的下人。”小羽覺得,在白家人來之前,她還是安分一些比較好。
放下杯子,白牡嶸看著小羽,笑的開心,同時張開嘴,因為條件反射的想說話,喉嚨里居然發出了‘嘎’的一聲。
小羽睜大眼睛,白牡嶸也愣了,自己居然發出聲音來了?
反倒是站在門口的大楊扭頭往門外看,“哪兒來的大鵝叫?”
小羽笑起來,“大楊哥,哪兒是什麼大鵝呀,是白小姐發出的聲音。白小姐的嗓子沒有壞,她能發出聲音來了。”
大楊也睜大了眼睛,幾步走過來盯著白牡嶸瞧,眼睛睜得太大,眼珠子好像都要飛出來了。
“那就算是能發出聲音以後能說話,就這聲調也不能讓她說話啊。太嚇人了,像大鵝似得,別說以後嫁的夫君了,就是下人也受不了啊。”太難聽了,反正他受不了。
白牡嶸刷的扭頭滿眼厲色,隨後快速的出腿,一腳踹在了大楊的小腿上,張開嘴,又發出了‘嘎’的一聲。
大楊動了動嘴角,然後扭臉看向別處,還是像大鵝叫,難聽。
第7章 釣魚事件
大楊又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白牡嶸的喉嚨,最後含糊的說她的嗓子應該會好的,但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就不知道了。
白牡嶸覺得他就是瞎扯,之前他開的方子也是胡蒙的,而且,從她腰後的那隻蟲子就看得出,這個世界有很多她難以理解的事情和東西。所以,她的喉嚨也未必是被燙傷的,指不定是怎麼弄的呢。
抬手掀開大楊牛蹄子一樣的大手,幾分嫌棄的看了看他,“嘎嘎嘎。”張開嘴,用力的從嗓子裡蹦出幾個音,就是嘎嘎聲。其實她想說別費心,若是能恢復,那就一定能恢復,他這庸醫還是別亂看了,免得給她看的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