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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兒,這裡有我。衝鋒陷陣去打仗我是肯定不行的,但論做生意,一般人還糊弄不了我。”宋子非輕笑,她這股子不認親人只認自己規矩的勁頭,還真是讓他很佩服,畢竟這世上鮮少有人能過得了血脈相連這一關的。
“那是必然的,首富是誰啊,腦子由兩部分構成。左腦寫著生,右腦寫著意,和起來就是生意。”這一點毋庸置疑,她從來沒懷疑過。
這裡交給了宋子非,白牡嶸也打算離開了。臨走的傍晚前,她又去看了看白雪煙,她清醒時的情況特別的不好,窩在床上發呆,神智不是特別清醒。
交待了宋子非平時無事就來看看她,之後,白牡嶸便走了。
依舊是那大總管負責將她送出去,她可不是宇文玠,只是來了一次,就知道聽白鷺的叫聲確認路線,她可沒那個本事。
在濃霧瀰漫的河面上前行,這一次白牡嶸倒是沒有整夜的站在船頭盯著,反而是安心的在船艙里睡大覺。
待得天亮時她醒了,船也已經到了武湖口的水域附近。
離開了鷺闕塢,這外頭還真是換了天一樣,已經冬天了。夷南雖說冬天不是很冷,可是也比鷺闕塢里要涼的多。
船隊行至通往夷南的水域碼頭,也停了下來。大總管還要返回鷺闕塢與宋子非共商大事,所以也不做任何停留。
白牡嶸對這個大總管還算信任,最起碼在白家所有人都背叛而他隨時都可能跟著白長士去死的情況下,還能站穩自己的腳跟,的確是個漢子。
帶著人下了船,而這碼頭附近也有一小隊夷南兵在巡邏,上馬,白牡嶸直接回了自家。
冬天的夷南幾乎每日都天氣晴朗,太陽特別大,但氣溫卻明顯低一些。早就在秋天之時,就給夷南軍購置了新的裝備,從頭到腳都換了一新。
夷南這裡都需要更換厚衣物以抵擋降溫,更何況北方那些經歷過戰亂的百姓。
神府軍和玄甲軍在北方可是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大概是因為天冷,他們也以打仗來取暖。
他們這麼打不要緊,受苦的卻是北方的黎民百姓。這個季節本來就缺少食物,而這一年來,各地農作物基本就是毀了,更是缺少果腹之物。
沒有了食物,他們不得不離開家鄉,去往能夠讓他們生存的地方。去年的冬天,極北之地遭遇白災,一大批的百姓便向南遷徙,途中死亡無數,如今能活在南方的其實沒剩下多少。
今年,向南遷徙奔波的百姓較之往年要更多,而且途經之地都不安生,神府軍和玄甲軍爭奪城池不斷打仗。他們打的遍地鮮血死屍不說,往往每次發生戰事,百姓都會遭殃。
在神府軍與玄甲軍兩軍相持的區域,山勢複雜,而且十分荒涼。所有的農耕田地都因為戰爭而毀了,甚至有不少田地春天時都撒種了,但全部被毀於一旦,百姓苦不堪言。
這個冬天,西南可以說是民不聊生餓殍遍地。
在白牡嶸帶著大楊和幾個好手以及一百多個新兵蛋子潛入這一片區域時,這裡居然都落雪了。距離夷南這麼近,這一片幾座城的地區冬天都鮮少下雪的。
居然飄雪了,不知是不是因為老天都看不過眼了,所以才會降雪警示。
在深山中穿行,他們也算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毛都不剩,山中但凡人能吃的植物都被採光了,有的可食用的樹皮也被扒了下去。山中無活物,路過曾打鬥過的戰場,雖是被清理過,但是血氣沖天。
新兵蛋子對一切都好奇,見了戰場還隱藏不住身上的興奮,看樣子很想親自的參與一場,大顯身手。
和那些新兵蛋子不同,白牡嶸看的是災民的痕跡,的確是有很多的災民在這一帶經過,他們必然是逃往宇文玠的地盤的,目前為止,只有那裡是最和平的。
“行了,都別看了。天色要暗下來了,咱們進山吧。”那些新兵蛋子在戰場上也檢查的差不多了,白牡嶸也扶著樹幹站起身,揚聲道。
“走了走了。”大楊聽令,立即高喊,那些新兵蛋子也很快的聚集了起來。
牽著馬,白牡嶸在最前頭,往山間的低處走,要找個能避風的地方過夜。
他們出來有三天了,這三天裡,碰見了不少神府軍和玄甲軍的巡邏隊,他們都在試探著想要進行出其不意的攻打,但是雙方皆嚴防死守。
尋了一處避風又能有利觀測四周動靜的地方,新兵蛋子們把馬拴起來,然後把它們背上的草料卸下來餵馬。
大楊帶著那幾個好手燃起一個不太大的火堆,加熱隨身攜帶的乾糧,這幾天他們都是這樣吃的。
本還以為能在山中找一些野物的,可誰想到山裡一個活物都沒有,連續三天,他們只吃乾糧了。
新兵蛋子負責放哨的工作,他們也很喜歡做,因為一切都新奇。這一次白牡嶸帶他們出來,目的也是為了讓他們歷練歷練,長長見識。
坐在一棵樹下,後背倚靠著樹幹,白牡嶸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幾口,就把乾糧又給了大楊。
喝了兩口水,她長嘆口氣,“到處都有難民經過的痕跡,但是這一路也沒瞧見他們,可能是又改變了路線。”
“小姐,您就別急了。您有心幫他們,但他們也不知道。若是他們聽到信兒,肯定早就投奔過來了。”大楊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