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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玠看過來,有水含在眼圈裡似得,他看著她,隨後平靜道:“你不是往南走麼?”
“是往南走,你也一樣是這個方向?”比劃了幾下,在這林子裡都已經找不到南在哪兒了。
什麼話都沒說,宇文玠收回視線,便與護衛先行走出了這山坳。
白牡嶸則幾分不解,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姜率,“距離夷南很近的那些城池,可聽說有某個皇城大人物掌控?”
姜率搖了搖頭,“小人不曾聽說過。”除了軍隊,各個城池他也不是很了解。
“神神秘秘,這世上秘密最多的就是這宇文太白了。”讓人搞不懂他可愛的小腦袋瓜兒里到底都藏著什麼,即便剖開也找不到答案。
跟著一同走出這片山坳,樹木上的新葉都很茂盛,太陽出來,這山林里溫度也升高一些,再配上新葉,更是讓人覺得無比舒服。
都是往南走,大家自然一個方向,不過白牡嶸和姜率始終在後面,距離前面宇文玠他們一行人有些距離。
白牡嶸和姜率的想法是一樣的,最好在某一個地點就和他們分開,畢竟宇文玠手底下的人真的很多,說不準何時那些人就得過來匯合。在人數上的差距,讓白牡嶸和姜率都很有危機感。
山路難行,卻也安全,直至過了晌午後,便有水聲入耳,是那種嘩嘩十分清脆的落水聲,特別的好聽。
在前面開路的隊伍在流水的地方停了下來,是一個水潭,而水潭上方有一個高坡,大概是因為前幾天下雨,這會兒水特別的多。
不斷的往下流淌,砸在水潭裡時跳躍起來的水花,因為陽光照耀,顏色好似都是五彩的。
宇文玠直接在水潭上游的地方洗手,這人有潔癖,大概是不能忍受自己髒亂差。
倒是這水的確還算清澈,白牡嶸和走到水潭邊,掬水洗了洗臉。
那天一直淋雨,她身上的衣服濕了又用體溫烘乾,這會兒頂著太陽,自己都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兒。
馬尾一部分都浸了水,白牡嶸很討厭這‘海帶’,待到了夷南,就把它剪了,免得如此礙事。
水順著臉往下滑,肌膚細膩,水流過之後,更是細潤。
扭頭看向處於自己上游的宇文玠,他已經洗完了,正在處理自己受傷的手背。
“這水也不是很乾淨,你洗一洗周邊的血跡也就算了,不要弄到傷口裡。”很容易感染的。
宇文玠轉臉看過來,他臉上還有水,陽光照著,這麼一瞧居然還晶瑩剔透的。
沒有回話,他只是看著她,眼睛和臉一樣水潤,這麼瞧著還真是讓人生出一股心跳的感覺來,因為太漂亮了。
“你那痴痴的眼神兒是什麼意思?我就是隨口關心一下,你覺得不爽不聽我的就是了。”後退幾步,她坐在石頭上,一邊還看著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張臉都被比下去了,他真的很精緻。
雖說很多時候都一副受氣包的樣子,可真若神色有變化時,卻也當真攝人心魄。
流水不停,嘩啦啦的很是動聽,幾個夷南兵見白牡嶸都坐下來休息了,他們就直接下了水,清洗衣服上的髒污。
宇文玠也走到了她旁邊坐了下來,受傷的那隻手搭在膝蓋上,手背朝上,接受陽光的照耀。
陽光底下,他手背的浮腫更明顯了些,周邊的血跡洗掉了,傷口也好像外翻了似得。
垂眸看著他的手,怎麼瞧著也都是嬌貴,修長細白,骨節分明,這就是一雙永遠都不會做力氣活的手。
抓住他的手腕,挪到自己近前來,白牡嶸仔細的看了看,“你趕緊出山去找個大夫縫合一下吧,這手若是爛了,你的美貌也跟著大打折扣了。”
“一直誇讚本王的美貌,看來也並非是貶義。”一直以為她都是反話,看似誇讚,實則貶低。
“你想多了,我真的是在誇你。承認別人長得好看,又不會有損失。”笑了一聲,白牡嶸歪頭盯著他看,十分不吝嗇自己雙眼之中迸發出來的讚賞。
“還有比本王長得好的人麼?”他接著問,像未成年才有的好勝心。
搖頭,“沒有。”
嘴角上揚,宇文玠笑了,荒山野嶺里正飢餓時,忽然一桶甜的要死人的蜂蜜出現在眼前似得。
看著他的笑,白牡嶸也不由失笑,“高興了?自己容顏排天下第一。不過也就是在我這兒排天下第一,真想做天下第一還得去問問別人同意不同意。興許別人和我審美不一樣,比較我審美一向不怎麼樣。”
“知道你給出的排名就行了,其他人的意見,本王不聽也罷。”他也根本不想知道。
“你這是得病了,受虐的體質。”抬手,白牡嶸捏住他一側臉,微微用力的扯了扯,這手感一般人比不了。
任她捏自己,宇文玠沒說什麼也沒阻攔或躲開,只是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好像要從她身上挖出些什麼來。
“唉,我又隱隱的有些餓了,再不走,估摸著就得原地填肚子,浪費時間。我們先走了,也祝你順利回到自己的老巢。”放下手,看著他的眼睛,儘管不知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可是這般瞧著還真是讓人心動,儘管她根本不知心動是個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