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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包袱放在桌子上解開,裡面是一些瓶瓶罐罐,還有一卷紗布。
“過來。”他在一個木椅子上坐下,一邊道。
白牡嶸只得走過去,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她伸出左臂直接放置在桌面上。
宇文玠拿起一個較大的瓷瓶,拔掉塞子,然後抓住她的手固定她的手臂,便緩緩地傾倒瓷瓶。
一股濃烈的酒味兒襲來,白牡嶸微微皺眉,烈酒浸濕她的衣服,也刺激到了傷口,她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浸濕了的布料也和乾涸的傷口逐漸分開了,宇文玠不快不慢的一點點撕扯開她的衣袖,小臂內側的傷口也露了出來。
很長的一道口子,從臂彎內側一直到手腕,活像一條蛇趴在上面似得。
但所幸的是,傷口並不深,無需縫合。
宇文玠用瓷瓶里剩餘的酒又洗了洗她的傷口,見沒什麼不妥,就扯下一條紗布來,緩緩地擦拭。
他的動作很輕,看起來很溫柔,也沒弄疼她。
比上次他強硬的箍住她讓大夫給她縫合時可溫柔多了,那時簡直就是無言的粗暴。
擦拭乾淨了傷口附近,他又拿出藥瓶來,裡面的藥是膏狀的,他用無名指挖出一些來,一點一點的塗抹到她的傷口上。
“你手乾淨麼?”看他塗抹,白牡嶸生出疑問。
“你自己來?”抬眼看向她,火光之中他水汪汪的眼睛美的很。
白牡嶸看著他的臉,然後搖頭,“還是你來伺候白姐吧。”
不理會她,他繼續塗藥,直至塗到手腕時才停下。
拿出乾淨的紗布,捏著她的手肘,開始一圈一圈的纏繞。
直至纏滿整條小臂,他才停手,在手腕上打結,這一處傷口處理完了。
白牡嶸看了看,也很滿意,“小王爺手藝可以嘛。”
沒理會她,他又抓起她另外一條手臂放在了桌子上。她右臂套著袖箭,但是接近手肘部分卻是在最後她箍住楚夫人脖頸時被她用暗器刺了一下。那兒的布料都變成了黑色的,一處孔洞也很明顯。
重複之前的舉動,這兒的傷口倒是不足為慮,一個小洞罷了。倒是楚夫人那暗器夠鋒利,這一個孔洞就像被釘了一根釘子又拔出來了似得,圓圓的。
塗抹了藥,無需包紮,只要好好養著,兩三天也就長好了。
這回她流的血不多,就是一番打鬥累的夠嗆,騎馬在路上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丹田虛空,她也無力到了極點。不過,之後緩緩的就好了。
處理完這處,宇文玠也若有似無的鬆了口氣,看向她,視線從她的臉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抬頭。”他靜靜地指揮,隨後站起了身。
仰頭,白牡嶸一邊轉著眼睛看他,他小心的處理她脖子上的傷口,極淺極細,但是血流的相對較多。
而且他觸碰之下,不免有些疼,白牡嶸也不由得跟著皺眉頭。
“疼了。”看到她皺眉,宇文玠問道。
“廢話,這是肉,又不是矽膠,當然疼了。”貨真價實的傷。
“既然知道疼,為何要奮不顧身的為與自己無關的人去決鬥。”認定的事兒不回頭,可是又因何要為此冒險,只憑一腔熱血麼?
“你知道一句話麼,叫做,有錢難買我樂意。”她看著他精緻的小臉兒,一邊笑道。笑的有些大,扯得脖子也跟著疼。
處理她傷口的手頓了頓,宇文玠再次看向她的眼睛,“這麼說,只要是你樂意願意去做的,多麼冒險多麼艱難都會去做麼?”
“當然。”回答的毫不遲疑。
宇文玠幾不可微的頜首,繼續手上的動作,還加了力,疼的白牡嶸一哆嗦。
“看吧,這就是你義無反顧的後果。”到處受傷。
“那我也樂意,這叫無愧於心。每個人的道德標準不同,所以也不強求別人,但是我會強求我自己,因為心過不去。”心是一道坎,是自己的心,也是自己的坎兒。
宇文玠沒有再問她,她的想法他大概都了解了,她就是這麼個人,一如既往的黑白分明。
第79章 大功告成
她脖子上的傷口很細,真真是幸運,若是再深那麼一些,就得血濺三尺。
宇文玠微微彎著身體給她塗藥,膏狀的藥附著在傷口上,好像多了保護層一樣。
白牡嶸始終揚著頭配合,他塗藥時還是很溫柔的,沒讓她覺得疼。
“你為什麼最終沒有動手殺了楚夫人?已立下生死狀,即便殺了她,也合情合理。”塗完藥,宇文玠直起身體拿過紗布,纏在她脖子上。
在脖子上纏紗布不是很舒服,白牡嶸微微皺眉,這種感覺特別像給狗系項圈。
“你說我要是真的把她殺了,楚震會不會一氣之下把我們都宰了?那是他的地盤,他兵馬幾萬,咱們長出了三頭六臂也不是對手。所以,我在電光火石之間放棄了殺她的想法,還是留著她的性命更好,我們也能安全離開。”白牡嶸說著,一邊抬手摸脖子上的紗布,雖纏的不緊,但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也或許,你根本就沒想殺人。”雖黑白分明,但她也並非是那種會下死手的人。
眨了眨眼睛,白牡嶸沒吱聲。人是一條命,豈是說殺就殺那麼簡單的。揍人是可以的,揍得半死不活,只要有一口氣,都能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