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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宇文玠回來了,隨著他到了自己近前,那些血紅的畫面便消失不見了。看清了他的臉,還是那個模樣,精緻溫潤,白的反光。
近距離的盯著她看了看,宇文玠也不由得笑了,“精神很好?”
“你知不知道,蘇前輩他昨晚去世了?”她說道。
“嗯,知道。”宇文玠微微頜首,之後在她旁邊坐下,抬手將她臉頰旁的髮絲拿走,動作輕柔。
“他應當受了嚴重的傷,昨天他來了,但是我沒看清楚。聽他言辭之間,好像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似得。他受傷,皆是因為趙國這一行,也算因我而起。昨天他還說,自己放心不下他女兒,我想,須得給他女兒送些錢過去,否則我這心裡還真是難安。”他女兒也是他最後的惦念了。
“放心吧,朕會安置他女兒一家的。”宇文玠輕聲道。
“宇文玠,你是不是已經原諒他了?”他說起蘇昀時表情神色不再冷漠了。蘇昀活著,他總是會想到那些不開心的事兒,但人已經死了,忽然發覺,那些過往之事也就不算什麼了。
“嗯,朕已經原諒他了。”在他決定犧牲自己彌補以前犯下的錯誤時,他就原諒他了。
有些東西,必然要用命來償還,用其他虛無縹緲的東西,都不夠價值。
看著他溢滿溫柔的臉,白牡嶸也不由得彎起嘴角,“如果蘇前輩知道你原諒了他,他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宇文玠什麼都沒說,抓著她的手,認真的看著她。他的眼睛裡沒有愁苦,也沒有凝重,讓人也不由跟著心情大好。
白牡嶸也在看著他的眼睛時,生出一股她應當不會死的感覺來,看來月同真的想到辦法了。只不過,他為何不親口告訴她呢?
第228章 治療(一更)
蘇昀忽然去世,白牡嶸連他的遺體都沒看見,心中自是幾分低落。人的生命脆弱,她早早就清楚,畢竟也親手結束過很多人的性命。只不過,輪到了自己身邊的人,不免受到一些衝擊。
還是覺得蘇昀不是個會輕易死去的人,他功夫高強,儘管瘸了一條腿瞎了一隻眼,可他的身體絕對比尋常壯年男子還要好。
如此就去世了,還說是急病,總是覺得十分恍惚,好像不是真的一樣。
但,人死不能復生,她也沒有再多說過什麼,只是在醒來的時候,偶爾的想起蘇昀來,覺得世事無常。
本以為先死的會是她,可誰又想到,好好地一個人,會死在她前頭呢。
月同那裡也不知有沒有進展,反正根本就見不到他的影子,如不是知道宇文玠的本性,還真以為讓月同那傢伙跑了呢。
她乏力的動彈不得,現在想去廁所都得兩個侍女扶著她去,自己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力氣。而且,她也不想睜眼,醒來之後也閉著眼睛,免得看到那些紅慘慘的畫面,氣的她胸肺暴漲如氣球,卻又沒有任何的法子。
宇文玠必然是很忙,有時醒來時他在,但多數時間他都不在,必然是宮中事物堆積的太多,讓他分身乏術。
她也不知自己來到這皇城多久了,迷迷糊糊,都沒了時間概念。
而也就在這雨水充沛的季節里,無聊的時日中,來了一個給她解悶兒的人,居然是宇文笛。
再次醒來,她閉著眼睛任侍女給她擦拭洗漱,之後,就有另一個侍女從外走進來,告知白牡嶸,說是宇文笛要見她。
這倒是讓她頗為意外,“讓他進來。”這小子怎麼回來了?莫不是宇文玠把他給弄回來的。也是,沒有宇文玠的命令,他哪敢踏進大梁半步。
不過片刻,宇文笛就進來了,他長高了一些,身體也壯實了,就是那一臉的坑坑窪窪依舊,看來治癒無望了。
走進來,他幾步就竄到了床邊,瞧著白牡嶸消瘦的身體蒼白的臉,還有她坐在那兒仍舊閉著的眼睛,眉頭也皺了起來,“嫂子,你還好麼?”
“如你所見,暫時沒死。”聽到他的聲音,白牡嶸也不由彎起嘴角,還真是宇文笛。看不見他人,但從他的聲音聽得出他是擔憂的。嗯,還算有良心。
“皇兄著急的把我接回來,本以為是有什麼急事大事要我處理呢,沒成想是因為嫂子你。天意弄人啊,嫂子你不會有事兒吧?對了,皇兄還叫我把咱倆之前玩兒的那些東西都帶回來了,待你身體好些了,咱倆就騎車比賽去。”這回他算是明白了,把他接回皇城來,就是為了給白牡嶸解悶兒。
“還是你哥想得周到,我的確是極其特別的無聊。只不過現在睜不開眼睛,也玩不了,過幾天我好些,咱倆再來幾局。我這個慘樣你若是還輸給我,你以後也別稱自己是男人了。”倒是想念和宇文笛飆車的日子,畢竟每次他都被虐,所以她爽的很。
“哼,這段時間我每天都騎車在大奉城裡轉悠,技術可不是往日能比的,反正我也不能四處走,那我就在這兒等著你。你好了,咱倆就比試比試,輸的人可別哭。”宇文笛不覺得自己會再輸給她,自己這段時間也不是白練的,車技見長。
白牡嶸撇嘴拉長音兒,從骨子裡蔑視他,就他那身手,練了也是白練。
宇文笛不服氣,還要再說幾句給自己長長志氣呢,忽然聽見守在門外的侍女跪地請安的聲音,他立即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