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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玄甲軍,人太多了,他們身上的鎧甲瞧著都讓人不由覺得眼暈。
“接下來怎麼辦啊楚王?是讓我走,還是留。”挑起眉尾,不知他接下來又打算如何。
千辛萬苦的追到了鳴山主脈的深處,帶著大軍包圍她,總是不能就為了說幾句話而已吧?
“看你選擇停下來的地點,有三條退路。這樣吧,我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你選擇一條路離開。我若到時追上了你,咱們再斗不遲。”楚郁垂眸看著她,說道。
的確是沒想到他會想出這種法子來,白牡嶸眨了眨眼睛,理解不了他的想法。
但,看起來他也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說真的。
“還真是新奇,原來兩軍交戰,還可以這樣的。”怎麼聽著都是奇怪,她感覺自己被侮辱了似得,心情很不爽。
“想如何便如何,這世上又沒有立下如何交戰的規矩。”楚郁失笑,好像在笑她腦子單純。
“那倒是。”點點頭,白牡嶸想了想,便轉身看向自己的親兵。顯而易見,他們也不理解楚郁的做法,同時,也覺得被羞辱了。
“走吧。”他看著她,說道。
最後看了他一眼,白牡嶸轉身,帶著親兵,迅速的朝著左側的險峰之間的路徑奔去。速度極快,眨眼間就沒了影子。
逃離時,白牡嶸不時的回頭看,命探子也不要再回去,只要抓緊了時間跑,她相信楚郁會給她這兩個時辰的。
夷南兵仍舊是心中不暢快,一種被蔑視的感覺,他們這般逃離,就像逃跑的獵物。而玄甲軍一副猛獸的模樣,好像即便他們跑的再遠,作為猛獸也能夠追的上。
如此憋屈,讓人難受,但白牡嶸的命令他們又不能違抗,只得逃跑。
深山繚亂,多處險阻,也為奔逃製造出許多的苦難。不過,兩個時辰,白牡嶸認為足夠了。這深山可以說是詭秘了,想要在這裡找到一夥為數不多的人,其實並不容易。
每走一段,就會轉移方向,同時掩蓋走過的痕跡,兩個時辰過去了,他們真的已經到了鳴山深麓。
這內部太複雜了,險峰之間開始出現兇險的大坑,下面都是石頭,奇形怪狀,灰白的顏色,有的盡數尖端朝上,就像人工設下的陷阱一樣。
這種地方,人若是掉下去,非得被摔個好歹。
走到險處,更是只容得下一隻腳,下面是大喇叭樣式的深坑,岩石層層疊疊,一直到下面最深處,足足有二三十米的落差。
而且,那最下面的深處有一個黑洞洞,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那黑洞洞裡頭藏著什麼東西。天上烏雲密布,這山中幾乎沒有光亮。由此,這般瞧著就更為瘮人了。
這鳴山山脈的深處,其實連夷南人都不是特別了解,自然是有人來過這裡,但只有少數。而且,他們進來這裡,也並未全部走遍,回去複述說的也只是自己所見的,還有許多是外人沒見到的。
走過這一段危險的路徑,白牡嶸也不由得鬆口氣,抬頭看天,這天色陰沉的,估摸著一會兒得有一場大雨。
而且,不時吹過來的風也很涼,山中多樹木,風還能循著縫隙過來,可見這風的力量有多大,簡直是無孔不入。
夷南兵將他們通過的路線整理了一下,讓人看不出蹤跡來,他們再次轉變方向。雖說沒有太陽,但是有的人方向感極好,烏雲也影響不了他們分辨方向。
很快的,雨點就落下來了,雖一開始落下來的不是瓢潑大雨,但雨點打在臉上也特別的涼。下雨其實還是很好的,雨水能夠沖走一切痕跡,玄甲軍里即便有狗,怕是也聞不到他們的氣味兒了。
“小姐,你把這個穿上吧。”夷南兵從身後背著的包袱里拿出一件略厚重的披風來,這本就是用來給白牡嶸夜晚在山中休息時遮蓋身體的,免得她著涼,不過她一直都沒用過。
接過來,白牡嶸把它裹在身上,又扣上了兜帽。
落下來的雨點很大,她都瞧得見雨點從眼睫毛前頭經過,如同黃豆粒似得。
這將是一場很大的雨,他們最好還是找個地方避雨。
命他們找避雨的地方,她同時看向自己奔逃過來的方向,雨點如珠簾一樣,讓她稍稍有些睜不開眼睛。
驀地,她忽然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楚郁帶兵不辭辛苦的進山,耗費了這麼多的時間才圍堵上來,又輕易的放她走,還說給她兩個時辰的時間用來逃跑。
這一切,都不符合邏輯,就算是楚郁腦子勾芡了,也不會做這麼沒道理的事情。
現在,他已不是那個心中充滿了熱血的人,他做事都是有目的的。、
那他這次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不是針對她,那針對的是誰呢?
夷南兵找到了避雨之處,過來拉著白牡嶸示意她可以過去避雨了,這一場雨不知得下多久,還是得躲一會兒才是。他們大老粗不要緊,也習慣了夷南的雨季,但白牡嶸一個女子,很容易被淋病了。
抓著兜帽,白牡嶸轉身跟著他們走,但走著走著,她就停下了。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要返回去看看玄甲軍有沒有追來。”她必須得回去看看,總是覺得,不太正常。
“小姐,我們幾個和你一起回去。”親兵一聽,沒有阻攔,只是要求共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