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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率也不由笑了,“但凡名留青史的人都是毀譽參半,小姐也不必過於憂慮。咱們日子還長著呢,往後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嗯。”點點頭,白牡嶸覺得自己暫時就背著這口殺人如麻野心勃勃的黑鍋了。
這宅子一通收拾,也沒遮蓋住飄在空氣中的血味兒。
不過白牡嶸要求也不高,剛死了人,一點痕跡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新年馬上就到了,上一次回夷南,賢夫人還說著要她到時回去一塊過年。不過,現在看來她是回不去了,新年也只能在這沭陽城了。
明明已經快到新年了,可是城裡沒有一點新年的氣氛,就連賣燈籠的都沒有。
百姓們可謂是戰戰兢兢,白牡嶸騎馬於街上走過,心裡也不由生出一股無奈來,誰叫他們是食物鏈的最底端呢。
本以為這個新年能在沭陽城踏實的過去呢,沒想到,就在新年這一天早上,探子送來了急報,說是神府軍和玄甲軍在長水城外十三里的鳴山東脈開戰了。
而且,根據探子在外圍轉悠時遇到的情況來看,似乎還有一些不知名人員,穿的衣服看不出是哪一方,總之瞧著也不是什麼善類。
偶遇夷南軍的探子,他們就迅速的遁走了,之後探子也沒有再找到他們的蹤跡。
白牡嶸的下一刻目標就是長水城,因為兵馬人數有限制,她一時半刻的不敢太激進。沒想到,他們兩方就打起來了,估摸著都是擔心她會強攻,所以想先下手為強。
“小姐早就想要這裡了,不如,咱們也上吧。”大楊焦急,擔心長水城再被他們兩方誰奪了去,之後再想攻城就難了。
真刀真槍的話,他們這個兵力想攻城很難。
“咱們若摻和進去,很容易被他們兩方攻擊,那時候咱們就成夾心餅乾中間的那層夾心了,不能幹這事兒。先讓他們鬥著吧,或者,咱們可以去看看熱鬧。鳴山東脈連著夷南,山勢複雜,聽說深處和夷南連接的那一片區域有鬼水。”吃著麵條,白牡嶸兩腮鼓鼓,一邊說道。
大楊點點頭,“是有這麼回事兒,軍隊裡的兄弟不少小時候有見過的。說是曾有人死在了鳴山的鬼水深坑裡,屍體最後卻在夷南的清湖裡漂出來了。”這事兒極其詭異,就像鬼故事,大楊聽了之後都覺得瘮的慌,雞皮疙瘩起了滿身。以至於後來,他在山裡看見了泉眼水坑什麼的,都躲得遠遠地。
“那還真是奇怪了。”白牡嶸只是聽過隻言片語,還是流玉和寨子裡的小姑娘們瞎聊天時聽來的,回來複述給她,她也沒仔細聽。
“不過,即便是如此,咱們也不能害怕,如果到了不得不進山的時候,我帶隊在前,絕不退縮。”大楊雖覺得鬼水嚇人,可關鍵時刻也不能慫。
白牡嶸輕笑,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又喝了一口湯,“先別想著以身犯險啊,這鬼水啊,應當只是特殊的地理現象,沒什麼可怕的。神神鬼鬼那一套,都是糊弄無知老人和小孩兒的。”
大楊點點頭,“嗯。”
神府軍和玄甲軍在鳴山東脈交戰,使得姜率不得不帶領大部分軍隊嚴守山中,避免他們忽然打過來。
這個新年過得毫無激情,城中的百姓也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一毫過節的氣氛。
探子的消息也不斷的送來,神府軍和玄甲軍都沒撤兵,各自固守,看這樣子似乎真的要打個你死我活了。
白牡嶸在沭陽城等了幾天,然後就等不下去了,決定親自去看看。
長水城是她想要的,鳴山她也想要,距離夷南都太近了,支脈相連,甚至可能地下水系都相通。
那一片若是被神府軍或是玄甲軍占了,對於她夷南來說,都是個很大的隱患。
輕身上陣,白牡嶸只和大楊兩個人出城進了山,在山中碰見了處於防線內的夷南軍,他們這兩日情況還好,並沒有和那兩方兵馬打過照面,大概他們都應付對方自顧不暇。
在山中等天黑,白牡嶸要在夜晚時進山去打探,期間吃了一點東西,算是填飽了肚子。
終於天黑了下來,白牡嶸和大楊也出動了,在山中前行。但,沭陽城和長水城之間有路,在山間彎彎繞繞,有時他們倆也會走到路上去。
在山中路上,都碰到了人,必然是神府軍和玄甲軍的探子和巡邏隊,即便是這種天色,但這山里都是人。也難怪活物都沒了,有這麼多人,哪個活物會安心生存。
開始進入深山,這是純正的深山老林,而且明明這南方氣候適宜,但是這深山裡頭卻異常的涼。那種從地裡頭滲出來的涼氣,讓人也覺得冷颼颼。
白牡嶸認為這應當是地勢的原因,鳴山的山勢過於複雜,又連接夷南,地下水脈必有連接之處。如此奇特的地勢,溫度會有差異也正常。
在山中迂迴的繞,躲過了數個巡邏隊,最後,摸到了玄甲軍的臨時駐地。
兵馬匯聚,這一片山都是明亮的。潛伏在黑暗之中,白牡嶸盯著那些玄甲軍來回走動的兵馬,她發現了一個問題。
“大楊,你有沒有覺得,玄甲軍身上的裝備不一樣了。”那鎧甲,在火光下,反射出的光澤特別的厚重。
大楊認真盯了一會兒,然後點頭,“嗯,好像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