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夜晚的風狂肆地吹在身上,刺骨的寒,項子風有些微醺,他站在橋上,腳下水流湍急,河水在斑斕的霓虹燈照耀下,泛著粼粼的波光,搖曳生姿。
他拿出手機開始編簡訊:“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時時刻刻都在想她,腦海中都是她的身影;看不見她了心就會慌,誰敢讓她受委屈就想弄死誰,看見她哭心疼像被刀剜;她要對別的男人好點兒就想揍她,就看不得她對別的男人笑,當然要是別的男人想靠近她,就有拿刀砍人的衝動;見不得她哭,見不得她難過,見不得她受傷,見不得她故作堅強,見不得她自己承受;每次看見她都想抱她親她,總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感覺,時不時想欺負她;但又捨不得罵,更捨不得打!”
他看了看,雖然有點兒亂,但是意思應該表達清楚了,發給了陸珩。
過了兩秒,又發了一條:“怎麼樣?是不是程宥寧那小丫頭?”
簡訊發出後卻遲遲沒有回音,項子風都抽了幾根煙了手機才響起來,他打開看,就三個字,差點沒把他鼻子氣歪了。
陸珩回:“小男生!”
靠,你個三十多歲的老處男竟然敢說我是小男生,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手機又響了一下,他低低咒了一句:“陸珩,要還是嘲諷我的,就和你丫絕交,不管你這堆爛事兒了!”
打開,這次四個字:“你猜對了!”
項子風摁黑屏幕,望著遠處一幢幢高樓大廈,燈紅酒綠,聽著河水流過涓涓的聲音,在黑夜裡更加清晰悅耳,嘴邊的笑容無限放大。
程宥寧已經在畫室里待了半天,卻沒有下筆,她調了會兒色,覺得無聊,打開窗戶看到豆豆跟在老彼得身後,陪著他修剪院子裡的盆栽,還挺和諧,等老了以後有豆豆陪著她也不錯。
突然就來了靈感,最近他們的視覺藝術老師給她發了個郵件,想讓她參加一個繪畫比賽,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隨便畫畫好啦,她很少參加比賽,也沒有什麼經驗,比賽的主題定為“守望”。
守望什麼?她也不知道,這個詞對她而言有些遙遠,剛剛看到豆豆和老彼得的互動,乾脆她就畫了人與動物的日常,原型就是豆豆,只不過她是站在動物的角度畫的,它的等待,它的孤寂,它的守護,它的陪伴。
等她畫完再看,靠,這個人物的原型是大叔吧,怎麼這麼高冷的感覺,豆豆好可憐,連在她的畫裡都要被陸先生虐,算了,都畫完了就不改了,麻煩,她整理了一下先後順序,因為是初試,所以只發了影印的底稿,聽說會刷下很多人的,她也不抱希望,發了出去。
天已經黑透了,窩在畫室太久,她只覺得太干,喝了點水吃了點水果,沒怎麼吃東西。
陸珩也沒回來,他可能在準備出任鵬程國際的執行董事的事情,所以很忙。
吃完飯,她正在和豆豆玩兒,電話響了起來。
陌生號碼,接起:“你好?”
“好毛線?!”
“安瑤!你幹嘛麼”聽到是安瑤的聲音,程宥寧也放鬆起來,把豆豆放在腿上,不讓它再動。
“在回家的路上,”安瑤又找了一份兼職,剛下班坐在公車裡給她打電話,“上次時間太緊,都沒和你好好聊聊。”
“嗯,”程宥寧坐在地毯上,透過房間的窗戶望向夜空,外面繁星點點,月光皎潔。在美國的那些年,她才知道什麼叫月是故鄉明,不能共賞同一片月色,再美的月光都變得慘白。
“這些年你去哪了?為什麼不我?”安瑤問著,聲音有些哽咽,引得一車廂人都回頭看她。
“對不起,我去了美國留學,沒有打招呼就走是我的不對,沒有和你們也是我的不……”她的聲音也啞啞的,當年,她只想忘掉一切,去一個誰都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任何人的地方,躲起來,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宥寧,我想你!”安瑤打斷她的話,伸手擦了擦眼淚,公交停下,她沒到站就下了車,車上人的眼光太怪異。
程宥寧打開窗戶,冷風吹進,把她的淚風乾。
她太自私了,媽媽走了,肖越也離開了她,她就覺得自己失去了全世界,絲毫不考慮她還有好朋友,想和她一起分擔,一起共享!
“你過得好麼?”程宥寧問。
“好啊,天天吃得香睡得足,大學嘛,很輕鬆的,我都長胖了!”
這倒是真的,上次程宥寧見她抱在身上確實覺得圓潤了不少,一張娃娃臉顯得更圓呼呼的,讓人想捏一把,程宥寧打笑道:“你這頭小豬從圈養終於熬到野生,怎麼一點兒都沒變,小心沒人要!”
“唉,你知道麼,學護理什麼都好,就是學校男生太少,都沒個帥哥讓我花痴一下,在學校待了三年多,我都覺得以前咱們班裡的小胖都讓人懷念!”
“哈哈,安瑤,別告訴我,你還是給人當電燈泡吧?!”
當初程宥寧和安瑤還有同寢室的周岑是關係十分要好的姐妹淘,結果就是程宥寧和周岑都有了男朋友,只有安瑤一個人只能犯花痴,出去玩一行五個人安瑤總是多餘,周岑的男朋友就戲稱她為“三百瓦自帶電源大燈泡”,整天都波靈波靈的在他們面前閃來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