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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程宥寧再醒來,入目一片黑暗,如果不是身體的痛那麼清晰,她一定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夢。
夢裡她回到學校,在雨夜差點被侵犯,在體育館和肖越看球賽,在廣場他和她說想和她回到過去,然後陸珩卻來了帶她離開……
程宥寧拉起被子,把自己悶起來,胸腔里仿佛有什麼要裂開一樣的感覺。
她是怪陸珩的,從新聞曝光的那刻起,從她知道他一開始接近她就打的這種目的起,她就開始怪他,但是她心裡又是矛盾的,她知道他對程家有無法緩和的仇恨,所以如果說犧牲她的名聲可以幫助他,那她願意。
如果陸珩問她,她一定會同意,可是他沒有,她所有的對他的責怪,都是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把她蒙在鼓裡!
是的,身份曝光真的沒有關係,她至多傷心兩天,再屏蔽幾天新聞就好了,可是她的心結是,陸珩不信任她,他不把她當作可以同甘共苦的人!
其實她也知道因為這樣一件事死揪著不放,是有點矯情的,她對陸珩擺臉色發脾氣也都是她的心結所致。
可是當白恪要侵犯她時,當她面對危險時,她才知道,她希望陸珩來救她,她希望他在她身邊,也是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的喜歡早已經在不經意的時候變成了愛。
哪怕陸珩利用了她,哪怕陸珩到最後都沒有和他解釋一句,她還是愛他。
所以她能坦然地面對肖越,拒絕肖越,坦然地承認她愛他。
可是他呢?他根本不信她,她以為他見到了肖越就會撲上去,他還因為這個原因,不顧她的意願羞辱她!
程宥寧捏著被子的手慢慢收緊。
陸珩,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她從被子裡透出腦袋,伸手打開了燈,原來已經回了半山別墅,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胃裡挺空的。
程宥寧下了**,有點艱難地換了身衣服,也不知道是誰給她換的睡衣,不過是誰也不重要了。
她不能學陸珩,什麼話也不說,他懷疑她和肖越,那她就向他證明,他是錯的!所有他以為的都是錯的!
她走出房間,看到老彼得正站在她門外,她努力揚了揚笑臉,老彼得恭敬低頭:“太太,您醒了?您要吃點什麼?”
“隨便,”程宥寧站在門前問,“陸先生在麼?”
老彼得看見她這麼主動,臉色溫和地指了指書房。
程宥寧點頭,轉身去書房,她站在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進!”陸珩低沉的聲音響起,冰冷暗啞的聲音帶著一絲倦意。
程宥寧頓了下腳步,深呼吸一口推門走了進去。
陸珩抬眼看到是她,眉頭蹙了一下,程宥寧還是穿著襯衫和背帶褲,臉色依舊蒼白,但是神采不錯,沒有那種要死不活的感覺了,整個人在白熾燈的照耀下,反而散發著熠熠的光輝。
陸珩放下筆,睨了她一眼,程宥寧假裝沒看到,走到他桌前,看著他不耐煩的樣子,捏了下手指,開口:“你現在很忙麼?”
“有事?”他淡淡開口,像是有事的樣子,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程宥寧“嗯”了一聲:“想和你談談!”
陸珩抬手點燃一根煙,深吸了一口,回:“我很忙!”然後低下頭開始看文件。
程宥寧繞過書桌跑到他面前,拍了一下他面前的文件:“你別這樣,什麼事情我都可以解釋,我和肖越什麼都沒有!”
陸珩掃了一眼她的手指,吸了口煙,又緩緩吐出,他抬眸看她,她目光篤定地和他對視!
“丫頭,你真是長大了!”
他嘴角含笑,說出的話卻有些嘲諷,程宥寧抿了抿唇,揚聲道:“陸珩,你為什麼不肯信我?”
“信你?”陸珩眉梢動了動,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程宥寧站著明明比他還高,但是氣場卻敗下陣來。
陸珩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抹了下她的唇,彈了下菸灰:“好,那你說說你和肖越在一起的三天三夜裡都幹了些什麼?”
程宥寧咽了咽喉嚨,陸珩明顯的輕挑動作,讓她有退縮的感覺,她只偏了偏頭,就被他捏的更緊。
“我……”她有點難以啟齒,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總不好說自己差點被人侵犯,於是她停了一下回:“我生病住院了,和肖越只是意**見,他只是在照顧我!”
陸珩輕輕哼了一聲:“丫頭,下次撒謊前先把草稿打好再來!”
陸珩鬆開她,又轉過身,顯然不願和她再談。
“沒有,我沒有撒謊!”程宥寧捏著手指不斷收緊,“不信,你可以查住院記錄!項子風那麼厲害,你讓他查啊!”
陸珩心裡煩悶,他按滅煙,拿起手機面對著她,呼吸都有點沉:“這是你說的,程宥寧!”
他說完還真的給項子風打電話,程宥寧也情緒激動,就差跳起來:“我說的,陸珩,如果你查到了住院記錄,我要你向我道歉!”
陸珩已經交代完,放下手機,他嘴角微微彎了彎,卻沒有笑意,如果是真的,別說道歉,她想怎麼樣他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