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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宥寧抱著頭,曲起身體,一陣陣悶哼的在地上掙扎。
白恪半蹲下身,剛要揪住程宥寧的領子把她拎走好好教訓,就覺得腰上一重,反而被人拎著強行拖了出去,他剛要回頭,腰腹上就傳來斷裂般的疼痛,仿佛被人用利器攔腰斬斷。
陸珩一腳把他踹出去,後面的艾倫和保鏢蜂擁而上把白恪圍了起來,陸珩走到程宥寧身邊蹲下身看著她白色大衣上七零八落的腳印,一下下仿佛都落在他心上,他伸手把她抱起來,程宥寧還抱著頭,在他懷裡掙扎,喃喃地仿佛在說著什麼,也聽不清。
陸珩回過頭,看艾倫他們還在看著,眸中火光碰撞,語調卻寒得讓人心顫:“愣著幹什麼,打!照死里打!”
敢碰他的丫頭,也是活膩了!
艾倫聽到指示,反應過來,揮手招了一下保鏢,沒一會兒就傳來白恪的慘叫聲。
陸珩抬起手慢慢的去掰程宥寧的胳膊把她的手拉下來,就看到她死死咬著唇,滿臉驚慌。
“丫頭——”他低沉輕緩的聲音仿佛帶著讓人心安的暖意。
程宥寧看著他的眼光有些渙散,她的雙手突然就護住胸前,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陸珩蹙了蹙眉,抱著她站起身,離開之前衝著艾倫吩咐一句:“先別打死,問問什麼事!”
艾倫收住腳,點頭回了一句:“是!”
陸珩把她抱進病房,放到**上,後面跟著醫生,他剛要站起身,就發現程宥寧輕輕的捏著他的衣角,她的食指和拇指揪著他西服外套,就那麼一點,她卻把自己的手指都捏紅了。
陸珩揉了揉她的頭髮,低聲問道:“丫頭,怎麼了?”
程宥寧聽到他的聲音立刻鬆了手,搖了搖頭。
陸珩眉頭一重,還是站起了身,女醫生立刻上前查看她身上的傷勢。
白恪雖然下手重,但是都是外傷,並不很重,程宥寧一直抗拒,陸珩直接讓醫生留下藥就讓她們走了,他重新走到**邊,坐在她**側,慢慢撩起她的襯衣。
程宥寧卻一下握住他的手,聲音有些軟糯:“我,我自己來。”
陸珩沒停,看著她勝雪的白皙皮膚上一片片的青紫,額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
“沒事,不疼,我自己來。”
陸珩回過身已經拿出藥膏,儘量平緩自己的聲音問道:“剛剛那個人不是聖誕節給你告白的人,為什麼要對你動手?”
程宥寧握著他的手一滯,咬著唇搖搖頭。
她不願想起那些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跟白恪關係雖然一般,但是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她不知道為什麼白恪總想報復她,還總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
“好,我不問了。”陸珩看著她痛苦還逃避的神情,一邊給她上藥,一邊轉移了話題,“你怎麼來了?”
程宥寧倏地抬頭看他,她為什麼來?她想知道一件事,但是現在看來,這件事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結局都已經定了,再知道中間有什麼波折還有什麼用?
她低下頭,沒有說話。
陸珩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別咬唇,都要出血了。”他抬手擦了擦她的已經咬紅的唇。
“丫頭——”陸珩深邃的眸色驟然加深,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他轉過身拿起醫生留下的藥,都是消炎消腫用的,遞給她,又拿起水,卻看到程宥寧看著那些藥發呆。
“藥沒問題,吃了。”他把水遞給她。
程宥寧倏地抬起頭,他也知道了?
她緊緊攥著藥片,剛剛被打那麼慘都沒哭也沒喊一下疼,此刻眼圈卻突然紅了,聲音都啞啞的:“那我的孩子……”
還沒說完,陸珩突然傾身抱住了她,按著她的頭貼緊自己的胸膛,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聲音也有些悶重:“我們的孩子,丫頭,是我們的孩子!”
程宥寧的腦袋裡轟隆隆的,仿佛有什麼碾過,碾過她的頭頂,碾過她的心。
“我們的孩子?”她低低地重複了一句,聽著陸珩強健的心跳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承認了?他竟然承認了!那麼多次她和他說那是他的孩子,他都不肯認,可是現在孩子沒有了,他卻承認了。
陸珩感受到她在他懷裡掙扎,抱著她的手更緊了,聲音沉啞還有些乾澀:“丫頭,我……”
“孩子沒有了,不管是誰的,都沒有了,陸珩,沒有了……”程宥寧搖著頭,淚水一點點滑落,她什麼都沒給自己的孩子,她連保護他的能力都沒有,她連讓她的孩子看一眼這個世界都做不到!
陸珩慢慢拍著她的背,他知道她心裡苦,知道她難受,知道她憋屈,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帶給她的,他閉了閉眼睛,心中那團火卻久久沒辦法停息。
程宥寧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在飛機上一顆心就忐忑不安,也沒有休息,挨了打,現在又聽到這種消息,身心俱疲,最後靠著陸珩淺淺的睡過去。
艾倫已經在病房外等了很久了,陸珩卻沒有動,他的手還輕輕拍著她的背,直到她的呼吸都變的綿長而又均勻,他才試著慢慢放下她,程宥寧不安地動了一下,陸珩划過她的臉頰,夕陽漸沉,金黃色的落日餘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在她臉上,寧靜美好,她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泛著紅光的小臉上眉頭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