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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一一哭著告訴他:“因為我已經不再年輕了,我等不起了。”

    說完她崩潰大哭,掙扎的更厲害,恨不得把他推的從窗戶里摔下去!可謝嘉樹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消息,溫柔的笑起來,一邊笑一邊低頭去吻她。

    馮一一簡直恨不得打死他!

    “滾!”她對他拳打腳踢,吼的地動山搖:“放開我!混蛋!滾開!”

    謝嘉樹抓著她肩膀急切的想要吻她,她掙扎的那麼厲害,他幾次都差點抓不住,混亂里只蹭到一臉的眼淚,濕濕的涼涼的。

    兩人扭打到大門旁,謝嘉樹終於狠狠心用力把她按在了牆上,迫不及待的壓上去強吻她。

    可馮一一的委屈和憤怒令她簡直變成了一頭小野獸,力大無窮!身體被他壓住了不能動,她咬著牙用額頭去撞他,狠狠一下就把他鼻子給撞出了血。

    謝嘉樹眼冒金星的飆著血往後仰頭,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大門恰好被人推開,“嘭”一聲撞上了他的後腦勺。

    一片“嗡嗡嗡嗡嗡嗡嗡嗡……”里,謝嘉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如同響雷一般從遙遠天際滾滾傳來:“姐?!出什麼事兒了?!姐?!”  

    **

    ☆、第56章

    **

    馮一帆路過門外時正好聽到他姐的尖叫聲,撲進來的時候小伙子渾身都散發著“哪個不長眼的敢動老子親姐!”的王霸之氣,推開門那一下,他用力的就差直接掀門板了,可想而知謝嘉樹這下撞的有多重。

    謝嘉樹被門撞的彈回去了,馮一帆進屋後虎目一掃,猛一看一個高大背影按著他姐在牆上,他爆著粗口就伸手拽住那人頭髮,往後猛一扯,揮拳就要揍。

    然後他虎軀一震!連忙鬆開了手!

    “嘉樹哥!”馮一帆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

    謝嘉樹被撞過去又撞過來、揪過去又鬆開手……耳邊全是“嗡嗡嗡嗡嗡嗡嗡”,腦袋裡亂成一鍋粥。

    可是這麼亂,馮一帆一鬆手,他仍堅持往前撲去抱住馮一一。

    馮一一臉上蹭的全是他的鼻血,尖叫求助:“一帆!一帆!”

    謝嘉樹這會兒連話都說不出來,緊緊抱著她、固執的將滿是血的臉埋在她脖子裡,這些完全都是出自於本能,馮一一根本敵不過他的本能。而馮一帆被這狀況弄得昏了頭,伸著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是馮一一叫他,他下意識的上前去拉謝嘉樹。  

    謝嘉樹舌頭根還是麻的,說不出話來,但是已經能騰出一隻手去擋身後的馮一帆。

    馮一帆被他輕輕一抵就不再上前了,很無奈的對他們兩個說:“你們……有話好好說!姐你冷靜點!嘉樹哥……你就先鬆開她吧!”

    他這個態度對眼下的馮一一來說簡直是火上澆油!可是她再怎麼用力的推打謝嘉樹,謝嘉樹像是要死在她身上一樣不鬆手。

    馮一一崩潰的大叫:“我恨你!謝嘉樹我恨你!我恨你!”

    謝嘉樹終於緩過來一些,手撐著牆壁稍稍起身,他麻著舌頭、很慢的對身下的人說:“你恨我……也沒用。”

    她瞪著他的樣子真可愛,謝嘉樹的心也像舌頭一樣麻的不由自主,好多日子沒有跟她離得這麼近了,真的很想低頭去親親她,可是他知道肯定會招來她更激烈的反抗……謝嘉樹明知道自己這是飲鴆止渴,是把她往更遠處推,只能令她恨死他,可他停不下來了。

    “我就是不讓你嫁給別人,”他心裡又疼又暢快,驕傲的慢慢的說:“就、不、讓!”  

    他鼻子裡的血還在汩汩的往下淌,血沿著他翹翹的薄唇淌下來,說話時牙齒上都沾上了,紅紅的好可怕。

    可他的話比血還可怕,可怕的令馮一一感到絕望。

    連馮一帆都覺得謝嘉樹這話太過了,他姐估計快發瘋,他急切的在旁勸道:“嘉樹哥你要不要緊?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先過去坐下來吧?”

    他暗示謝嘉樹藉機示弱、最好裝個暈倒博同情,可謝嘉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死死盯著他姐。

    馮一帆就看他姐緊緊貼在牆上,也死死瞪著謝嘉樹呢,可那眼神別提多恨了!

    馮一帆頭疼死了:你們這些大人就知道情啊愛啊,有完沒完了?煩死了!

    **

    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是晚上馮一帆沒回他自己那屋睡覺,又在馮一一床邊打了個地鋪,陪陪他姐。

    馮一一累的洗完澡就躺在床上了,晚飯馮一帆叫了外賣上來,逼著她吃了兩口,她皺著眉說想吐。

    馮一帆有點擔心啊:“我說!你不是懷孕了吧?”

    “空氣傳播懷上的麼?”馮一一冷冷的問。  

    馮一帆樂了:“原來你還沒和譚翔上床啊!”

    馮一一差點把大半張披薩蓋他臉上!馮一帆連忙把披薩盒子搶過來,“你別浪費啊,嘉樹哥還躺著呢,我一會兒給他送去。”

    “一帆,”馮一一認真的問弟弟:“在你心裡謝嘉樹是不是份量比我還重?”

    “怎麼可能!”馮一帆毫不猶豫的反駁,又誠懇的解釋說:“你別亂吃醋!你把他打成那樣,他又不肯去醫院,我不放心他。”

    馮一一沒說話,馮一帆接著說道:“他到底把譚翔怎麼了?奇怪了,之前我想找譚翔麻煩,他還叫我別動譚翔呢!”

    馮一一苦笑著告訴他說:“他是沒動譚翔,他只是給了譚翔一個機會,現在譚翔要去歐洲了,去五年。”

    馮一帆心裡直拍大腿:這招絕!殺人不見血啊!

    “難怪你糟心呢——那過年譚翔還去咱家麼?”  

    馮一一慘澹的搖搖頭,“我讓他再想想,不過他合同都簽好了,應該不會改變主意了。他今天向我提了分手,說如果我不願意等他、就分手。”

    “哦……嘖!”馮一帆站她角度想想,也的確是挺失落的,本來都打算見家長結婚了,他是知道他姐多想有個自己的小家庭的,眼看就要成了,謝嘉樹這一口氣給吹了個煙消雲散。

    他憐惜的問她:“姐你是不是特別傷心自己可能嫁不出去了?”

    一陣見血。

    馮一一簡直悲從中來!

    雖然這想法特別自私,但是她內心最悲痛的真的是:結不了婚了。

    就像費了好大勁把一隻蛋糕做得美美的,就等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可“啪”一下被謝嘉樹扣地上了。

    是她等了二十幾年的生日宴會啊!

    馮一一抬手擋住眼睛,輕聲問說:“你幾號回去?”

    “隨時!”馮一帆很講義氣的說,“你想幾號走?我這兒事都已經辦完了,報告反正在哪裡寫都一樣的!你想什麼時候我們就什麼時候走!”  

    不管是歉意還是愛意,此刻拍著胸口承諾的弟弟令馮一一覺得可靠安心。

    她咽下一聲哽咽,捂著眼睛啞聲說:“我明天去公司安排一下,請好假,周末我們就回去好嗎?”

    她想回家了,特別特別想回到馮媽身旁。

    馮一帆響亮的答應了一聲,立刻就去給馮媽打了個電話。

    回來時他端了杯熱牛奶給馮一一:“給你喝!我已經跟媽說好了,我們這個周末回家。”

    “嗯!”馮一一略感安慰的接過熱牛奶。

    “那什麼,你喝了就先睡吧,我去對面看看,送個吃的馬上就回來。”

    “……”馮一一語氣幽幽的對她家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弟弟說:“你就在他那兒睡吧,別回來了。”

    馮一帆走到門口回頭說:“那不行,我睡那兒了嘉樹哥會睡不好的。”

    **

    馮一帆帶著披薩過去,來開門的謝嘉樹剛洗了澡,脖子裡掛著條毛巾,毛巾上頭星星點點的還有血跡。  

    馮一帆看了眼說:“怎麼還在流血呢?你不是撞出腦震盪來了吧?”

    謝嘉樹給他開了門就不管他了,躺回窗邊榻上閉目養神。

    馮一帆把披薩放他身邊,殷勤的說:“你沒吃晚飯吧?吃點再睡覺。”

    厚重油膩的芝士味道令謝嘉樹皺起了眉,閉著眼睛扭過臉,虛弱的說:“拿走。聞得我想吐。”

    馮一帆樂了:“怎麼跟我姐一樣啊!我剛才還問她是不是懷孕了呢——你猜她怎麼說?”

    謝嘉樹睜開了眼睛。

    “你跟我說句實話,嘉樹哥:要是我姐懷了譚翔的孩子,眼下這情況你會怎麼辦?”

    謝嘉樹看著年輕人嚴肅正經的神情,他也嚴肅正經的回答說:“把譚翔全家移民去歐洲,這輩子他都別想回來了。”

    “嘖嘖,”馮一帆直搖頭,“你平時挺正義挺有理想的,可在我姐這事兒上你簡直一點節操都沒有。”  

    謝嘉樹不說話,盯著他看,馮一帆被他盯的毛骨悚然,連忙說:“我幫你問了,我姐壓根沒跟他發生關係。”

    謝嘉樹這才又閉上了眼睛。

    他閉著眼睛突然伸手,把那個討人嫌的披薩推到了地上。

    馮一帆知道他這是心裡還有氣呢,可他也挺替他姐不值的:雖然是譚翔自己禁不住誘惑,但是這種誘惑平常人不太會遇到的,要是沒有謝嘉樹,他們結了婚有了孩子,以後就算真的也遇到類似誘惑,譚翔也會比現在有責任心的多。

    馮一帆雖然也挺討厭譚翔那傢伙的,但是這事兒他家嘉樹哥確實不占理,難怪他姐氣成那樣。

    “剛才你一走,馮一一差點沒暈過去,洗了澡就躺下了,我看她說話都費勁……你這次真把她傷著了。”馮一帆謹慎的斟酌著用詞,“你給我個底:你到底想怎麼樣?現在我姐跟那壇翔散夥了,你打算娶她嗎?”

    躺在那裡的人睜開了眼睛,馮一帆一直就一眼不眨的觀察著他呢,發現他眼睛比平時亮了好幾分,閃閃的。

    馮一帆鬆了口氣。  

    “你快回去吧,”謝嘉樹答非所問,“今晚上你睡她那兒,守著她一些。”

    馮一帆心裡嘟嘟囔囔,卻不敢直說。畢竟謝嘉樹不肯回答他也沒辦法,只好說:“那我過去了。你一個人不要緊吧?”

    謝嘉樹像是沉浸在某種幻想當中,目光都痴痴的了,馮一帆又問了一遍他才聽見,歪歪頭笑起來,溫和的說他沒事的。

    馮一帆背上一寒,一步三回頭的回他姐那裡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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