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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很暗,一個老人坐在褥子上,聽見腳步聲後睜開眼睛看向她。
“你好……”她被屋子裡濃烈的香味熏得有點想打噴嚏,連忙忍住彎了彎腰,以示自己的恭敬。讓人驚訝的是老人也彎了彎腰。
“咔咔里索。”
“花音。”她像剛剛對別人解釋一樣指著自己。
老人愣了一下,咧開一個笑。“哈咦咔咔里索。”
“……”
好吧。
老人告訴她自己叫扎迪亞,示意花音坐到他旁邊。
猜測著魯特意帶自己到這裡的原因或許是扎迪亞是最博學的人,她對老人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咳……當然說有點牽強,靠著手腳比劃和用樹枝在褥子前地沙地上畫畫,兩人勉強了解了對方的意思。
儘管用圈圈加一根代表男人,用兩個中間有大棗的餅子代表女人是一件很囧的事情,也虧得這樣的共同性才讓兩人都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花音一邊寫寫畫畫,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這是土著部落,跟老先生談論JJ跟咪-咪不是什麼讓人覺得不好意思的事情。
【差不多每生七個男嬰,我們才能得到一個女孩。】扎迪亞如此告訴她。【這是神給我們的懲罰,要愛護女人。】
七比一?這個比例也太可怕了吧。
費力地理解著扎迪亞的話,她得到了另外幾個疑問的答案。
比如是一段時間前出現在附近叢林裡的咔咔已經咬死了二十多個單獨打獵的男人,還偷走無數村子裡的獵物。花音上次遇到的那幾個男人就是村子裡派出,準備冒死殺死它的小隊,可追著咔咔的腳印找到它時,看到的就是穿著奇怪服裝站在咔咔屍體旁邊的花音。
所以……
里索是女神的意思。
所以這些人是把自己當成女神了吧!
畢竟普通女人是無法赤手空拳打敗咔咔的,而且他們看過送回來的咔咔的屍體,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外傷,甚至連身體裡也沒有明顯的淤血。對於他們來說,只有‘監管咔咔的女神看到它濫殺村民而降下神罰’可以解釋。
好吧,女神什麼的聽起來真牛逼,她承認了。畢竟目前的自己無處可去,借著女神的身份在村子裡混吃混合被膜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
“克魯迪……”
剛剛說出這個名字,扎迪亞就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他很不錯吧?克魯迪是村子裡最強壯的孩子。】
“誒?”
【克魯迪是最強壯,也是最勇敢的孩子。】他這麼告訴她。【親愛的里索,我們希望你能為這個部落生下強壯的孩子。】
“哈、哈啊!?”〇口〇||||
【您不喜歡克魯迪嗎?】看到花音一臉震驚的樣子,扎迪亞有點驚訝。【因為克魯迪的請求,我們才這樣擅自決定了,請您原諒。】
最後那句是她猜的,因為扎迪亞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到下首對她跪下行禮。
要是個真的‘女神’還好,偏偏花音只是個用電擊棒作弊的普通女孩,根本受不起這種禮,連忙下去將老人扶起來。表示自己並不介意。扎迪亞立刻樂了。【您還滿意嗎?沒關係,您可以到村落里挑選孩子的父親。】
你們村落的女人都是這樣的嗎?花音問道。
不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問,扎迪亞還是恭敬地回答。【只要不是父親和兒子,她們可以為喜歡的任何男人生下孩子。】老人笑得一臉開心,身體周圍瀰漫著‘男人隨便挑隨便選,買一送一3P4P毫無壓力,咱村別的沒有男人最多!’的豪邁氣場。
“……”
她、她需要時間消化一下。跟扎迪亞約定明天再來,花音頭昏腦脹地走出屋子,發現影子已經很長,大概下午三四點鐘了。原來自己不知不覺跟扎迪亞聊了那麼久麼。
魯不在外面,大概早就回去奶孩子了。
說到奶孩子,她突然發現自己自從昨天晚上以後就再也沒有吃過東西,肚子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她應該去找魯要吃的嗎?還是……克魯迪
比起同樣是女性的魯和跟自己聊了整整一下午的扎迪亞,花音意外地發現自己最依賴的仍然是克魯迪。
可是他只是把跟自己的關係當成配種什麼的吧。
第 5 章
壓下去尋找克魯迪的欲望,她一手按在餓得不行的肚子上,開始循著記憶尋找魯的糙屋。天氣並不很熱,有不少人坐在屋子前曬太陽,手裡則忙著切肉風乾或是處理毛皮。在見到花音時都友善地打招呼。她一一回應,努力讓自己收回盯著人家肉的眼睛。
迎面走來一個大筐子……不,是抱著大筐子的中年男人。筐子裡裝滿了從外面採集來的水果。不知是她盯著水果的眼神太飢餓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男人朝她之後點頭,伸手從筐子裡拿出一顆果子遞給她,還友善地摸了摸她的肩膀,輕輕握起起花音的手腕親吻。
【謝謝!】她用從扎迪亞那裡學來的簡單短語道謝,低頭看著她的果子。
這像是橘子什麼的,她的指甲前天才剪過,完全撕不開厚厚的外皮。看見她左右環顧想找工具割開的樣子,男人本打算放下筐子幫忙,卻在看到她身後那人的眼神之後瞭然地笑了笑,穩好懷中的東西走開了。
花音完全沒有注意這個細節,把目光猶豫地移到別人切肉的刀子上,嘴巴因為想吃而扁起來。
見到這個樣子,身後的人無聲地笑了,伸手取過她的果子三兩下剝開,又放回她的手裡。
“克魯迪?”她看到那人是誰之後,眼睛馬上亮了起來,像小狗一樣不自覺地挨近他。【餓。】
他應該是剛打獵回來,用藤條綁著的獵物被他扛在肩上。克魯迪眼睛露出一絲驚訝,似乎沒料到花音會主動挨近自己。隨即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親吻過她的手腕後便不再放手,牽著花音回到她昨天睡了一個晚上的屋子。
想到扎迪亞說這是屬於她的專門住處,花音這才認真打量屋子,發現雖然它本身的構造並不是特別的,可相比旁邊的屋子所帶的裝飾要多出許多來,看來大多是昨天晚上臨時布置的。
這種像是偷來的待遇讓她感覺更尷尬了。
克魯迪按著她的肩膀,讓花音在屋子附近的空地坐下,轉身抱來一堆木材點火,用隨身的骨刃剖開新打來獵物的肚子,熟練地切出一塊肉用削好的樹枝串起放到火上烤。
花音將兩手抱在膝蓋,看著他忙碌。扎迪亞告訴她克魯迪才剛剛度過第十六個春天,可單單看他的身材和切割獵物時熟練的手法,根本看不出這貨竟然才十六歲……
不過在這種部落里十六歲已經是個大人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扯了扯他的手臂,小聲問道。【你,兒子,有嗎?】
雖然這裡的人不介意,可是她介意,介意到了一定要問出來得到答案的程度。
花音的語言並不標準,事實上還說錯了幾個音節,克魯迪讓她重複了幾次後才聽懂。【沒。】他的笑容讓她感到一陣羞窘,正想撇過頭卻聽到對方將嘴唇湊到自己的耳邊。【昨天,一。】
她只聽懂了兩個詞,猜測這大概是第一次的意思,心情瞬間轉好,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小伙子好樣的。
克魯迪快速地往肉塊上均勻地撒著香料和鹽末,覺得差不多了才將樹枝從火堆上取下,用骨刃切了一塊送到她嘴邊。這種周到的服務讓她臉頰一紅,彆扭地側頭咬下那塊肉。香料的味道不錯,可仍然蓋不住肉的腥膻。她皺眉咀嚼著,眼睛亂瞟,看到因為酸過頭自己只吃了一口就扔到一邊的果子。
在她動手之前,克魯迪已經先一步取過果實,擠出汁滴在烤肉上重新燒了一下,讓酸甜的味道完全滲入肉中。
他們也會用果汁調味嗎?
對現在的味道很滿意,她被他小口餵著,滿意地眯起眼睛,心裡卻開始不停考慮:很清楚並不是因為自身能力去打倒野獸的,排除下次新的野獸出現後被村民求助的情況,她也沒有什麼足以謀生的能力。
廚藝不好,也就不能做出讓這個時代人一吃就感動得落淚互相擁抱的食物。對醫術一竅不通,不能憑著這個拯救世人穩固自己的地位。手無縛雞之力,打架是別想啦。經自己手撒的種子就沒有成功發芽的,袁隆平狀指引遠古人民畝產三百斤是妄想。從村民使用的器具來看現在說不定是石器時代的末期,可以看到有紋飾的陶器和磨得尖銳的骨刃。可是她也無法引領這個時代的人製造出金屬讓他們大步邁進青銅時代的大門……
搖頭表示自己吃飽了,她舔掉嘴角的油膩,伸直手腳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看他三兩口解決剩下大半的肉塊,然後開始用骨刃剖開獵物的屍體,將毛皮剝下掏出內臟……唔,這些不適合剛吃飽的她看。扭過頭,她把注意力轉移到附近的房子裡。這個有將近兩百人的村子算是挺大的了,天黑之後也沒有什麼娛樂的活動,女人各自帶著今天的‘情夫’回家,而剩下的男人則會聚在一起聊天或是玩一些花音還不了解規則的遊戲。雖然一群深閨寂寞的爺們不一定會讓她想到一些B開頭L結尾的事情,可適當的聯想可以幫助人打發這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