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頁
宋茗大叔和毛小五離開後,宋葉又急匆匆地跑來了。
姚亦昕很少看到宋葉這樣氣急敗壞的樣子,看到他跑的直喘氣,急忙站起來親自幫他倒了一杯溫茶,宋葉匆匆道謝,一口氣喝光了一杯茶,這才義憤填膺地瞪大眼睛向姚亦昕告狀——
“少爺,鎮上的窯廠都嚷嚷著要漲價,說咱們訂做的大醬缸尺寸太大,比尋常的菜缸更耗費時間,說今年開始,大醬缸每個要比去年的定價高30文錢!”
臥槽!他這是遇到壟斷階級了?
姚亦昕頓時覺得有些不好了,這是哪裡來的腦殘,明知道他和縣令大人交好,竟然還敢給他漲價?
還有,他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覺得他們家就只能在鎮上採買醬缸?別的地方就買不到這玩意兒了?
凌亂歸凌亂,別人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姚亦昕又不是沒有靠山的妖,這會兒自然不能慫。
“無妨!開春種菜,第一批蔬菜採收最起碼也要兩個月的時間,你去找黃耘,讓他立刻聯繫跑船的商家,讓人從外面採買一批醬缸先用著。”
“可是這樣一來,採買醬缸的成本,豈不是比本地買的更高?”宋葉忐忑道。
其實他也知道那兩個窯廠鬧著漲價的原因,無非是現在運輸的成本非常高,像陶罐這樣利潤本就不高、運輸困難的東西,一般都是本地採買,很少有去外地買的,買回來加上運費根本不划算,就算他們每個醬缸提價30文錢,算下來也比從外面採買的便宜。
“帳不是這麼算的,”姚亦昕卻堅定地搖搖頭,“這次他們說漲30文錢,我們輕易點頭,下次他們就敢漲50文錢,只要價格比運輸成本低,他們就有恃無恐。”
“所以,我們得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這天底下可不是只有他們賣醬缸的,沒有他們,大不了咱們家醬菜的價格往上提一提,頂多少賣點;可是,沒有我們姚家這一大批訂單,我看他們能撐多久!”
過慣了在家等訂單、不用自己出去賣東西就能賺到一大筆錢的舒坦日子,還能像從前那樣風裡來雨里去的到處找買家嗎?更何況,姚家大批量採買雖然比零售便宜,但是,當初姚亦昕也十分大方地讓窯廠可以免費使用他們自己設計的陶罐圖紙了啊,姚亦昕甚至連專利費都沒要!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缺見利忘義的無恥之徒,人心不足蛇吞象,自以為別人離了他就不能活了,呸!這個世界上,誰離了誰活不下去啊?還真把自己當瑪麗蘇女主了?
姚亦昕冷笑一聲,這次哪怕他吃點虧,花大價錢從外面買陶罐,也決不能讓這些人踩在自己頭上!再說了,不就是製作粗陶罐的窯廠?
他們家如今生意越做越大,現在想想,也是時候把上下游的產業鏈都豐富一下了,免得到時候某些人吃著他的飯,轉過頭來還想咬他一口,吃虧是小,噁心才是最主要的。
第96章 和離第96天
安撫好暴跳如雷的宋葉,很快就到了宴請縣令大人的時辰了。
現在姚家事事都有人管著, 姚亦昕這個主子倒也輕鬆, 有什麼事情只要吩咐下去,下面的人自然都會辦好, 就比如大宴賓客,木柴大叔負責膳食酒水, 宋茗大叔負責安排伺候的人, 他只要帶著白十三在花廳等著迎接客人就行了。
當然了, 縣令大人來了的時候, 大伙兒都要一起去門口迎接的。
縣令大人掌管全縣,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 當然了,關於姚家的屬於他的重點關注事項, 自然知道這青江縣竟然有人敢踩著姚亦昕的面子漲價的事兒。看到今天來的賓客里, 果然沒有那兩家窯廠的主家, 縣令大人眉頭一挑,心道果然如此!
姚亦昕要是被人這麼踩了面子還請人家來吃飯, 那他反倒要瞧不起他了。
姚家的膳食還是一如既往地美味,只不過, 今天來的賓客, 卻都對姚亦昕拿出來的鮮竹酒十分的稀罕。
縣令大人本就是皇城來的貴族子弟, 自信這天底下就沒有他沒喝過的美酒,沒想到竟然還是拜倒在了鮮竹酒這個裝逼利器腳下。
“好!日此美酒,合該敬獻給國師大人!”縣令大人品嘗美酒的同時, 也沒忘記他們的男神。很好,看來這位也是鐵桿國師派!
姚亦昕臉頰抽搐了幾下,根本不敢告訴他們,他們所崇敬的國師大人,此刻已經變成了小兔紙大小的毛團小狐狸……高冷人設已崩!
不僅是縣令大人,在座的大多都是有錢又有閒的本地富豪,自然沒事也喜歡舞文弄墨一番以示風雅,這鮮竹酒以竹節本身為器皿,於山間吸取日月精華,經歲月沉澱釀造而成,光是聽著這GG詞就逼格滿滿,更何況,這鮮竹酒色澤呈華美的琥珀色,還帶著淡淡的竹葉清香,簡直不能更迎合他們文人的審美!
更讓他們高興的是,宴席結束後,姚亦昕還以嘗鮮為名,給今天來參加宴席的貴客們,每人奉送了兩罐原裝的鮮竹酒,擦得乾乾淨淨的竹筒,用素雅的綢緞包裝好,放在青竹蔑編織而成的竹籃內,周圍還裝飾著新鮮的竹葉竹枝,看著十分雅致。
馬車內。
“大人,您說這姚家少爺,到底是怎麼想的呢?今兒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就沒向您開口呢?要整治那兩家,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陪著來一起參加宴席的縣衙幕僚詫異道。
“我倒是想讓他開口,只可惜,這小子實在太精!罷了罷了,我只求不要出了什麼岔子,也沒想靠那位的關係走後門,你派人去盯著那兩家,若是有人膽敢碰姚家的場子,不必回我,直接打回去!”
“是!”
姚亦昕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聽風就是雨的蠢貨!
要說這兩家窯廠的主家,怎麼好端端的竟然想不開要拿捏姚亦昕這個金主呢?
這裡面還真有個緣故!
原來,這兩家窯廠本是皇城一家御用窯廠七拐八拐的親戚,不知道隔了多少房了,本來都被主家給遺忘了,誰知道因為姚家訂製的那些陶罐的緣故,這兩家窯廠的主子借花獻佛,將那圖紙獻給主家,得了主家賞賜不說,竟然意外得知,一直和他們合作愉快的姚家少爺,竟然還是國師大人的夫郎!
只不過,還沒等他們高興起來,就被主家當頭潑了一大盆涼水:“他算什麼國師夫郎?不過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鄉下小子,不知道靠了什麼關係嫁入國師府,聽說國師大人一年也不見他幾次面,進門一年多,圓房都不曾圓過呢,如今許久沒聽說這人的消息,竟然出現在青江那種地方,一定是被國師大人休棄了!”
原本還想著抱大腿的窯廠小老闆胡學仁頓時皺起了眉頭,他本以為那姚亦昕真的是有什麼背景,這才得了縣令大人的照拂的,沒想到竟然還是國師府的棄夫?早知如此,他何必給這人那麼多的折扣?
這時候的胡學仁自動忘記了,他當初之所以給姚家折扣,本來就是為了免費用姚家提供的那些圖紙,現在他拿了人家的圖紙來本家獻殷勤不說,竟然還想過河拆橋,這人品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