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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老南瓜的南瓜子搜集起來,積少成多,還能做成炒貨拿去賣,可比葵花籽值錢多了。收穫的番薯,餵豬吃不完的話,也可以做成紅薯粉絲、粉條之類的,也是可以拿出去賣的優質食材啊。曬成紅薯幹當零食吃也很不錯呢。
除此之外,姚亦昕還打算在田壟之間套種一些黃豆,嫩黃豆保存的時間長,很適合拿去賣給那些船家做路菜,曬乾的老黃豆,還能拿來做豆瓣醬或者磨豆腐、做豆皮等等,用處非常大,豆渣還能拿來餵豬,簡直絲毫都不會浪費。
剩下那些真正的頭等良田,姚亦昕決定分出十畝地拿來種水稻,沒辦法,作為一個從吃貨國穿越而來的資深吃貨,對於白米飯簡直是迷之執念,不光是白米飯,還有大米衍生的炒米、米線、米麵、米粉、米粑粑……總之,姚亦昕覺得,這十畝地,大概也只夠他們自己吃的,絕對不會往外賣的!
這是一個吃貨的底線!!!
剩下的良田,他就打算都拿來種植辣椒、蔥頭、瓠瓜、絲瓜、豆角、茄子、萵筍、黃瓜、土豆、白蘿蔔、紅蘿蔔、冬瓜、扁豆、刀豆等等,還可以穿插著種些西瓜、甜瓜、桃子梨子杏子等水果。
這是姚亦昕後來在計劃書里補充進去的新方案。
因為他某天突然想起來,上輩子他們那裡的農業合作社,好像已經開始藉助網絡搞生鮮有機綠色蔬菜配送了。簡單來說,就是農場覺得自己的有機蔬菜拿到市場上批發出去太虧了,索性就縮短其中的流通鏈,試圖開發從農場到客戶的物流直達,這樣一來,流通成本降低了,客戶能吃到更新鮮的有機蔬菜,農場也賺到了錢,皆大歡喜。
這個時空雖然沒有快遞也沒有網絡,但是,姚亦昕覺得,這種配送機制,對於停靠岸邊時間不能太長的客船來說,卻是非常方便的。
以前,都是那些船家根據客人的需求,一家一家的去分頭採買,有時候錯過了早市的時間,很多東西想買都買不到。
那麼,他們農場其實就可以開發出一系列的配送單子,比如說一兩銀子打包一份,裡面有鮮肉多少、蔬菜多少、水果多少,十兩銀子的又有多少,將農場裡的時令產出搭配起來賣出去,甚至連一些蔥姜蒜之類的都能搭配進去,讓船家免了跑路功夫,而且,這種生意一旦做熟了,以後的客源就相對穩定了。
畢竟,有能力跑得起水上運輸的,全國也就那幾個幫派,說不定今後大家混熟了,他還可以給他們搞個集中配送呢。
他也不貪心,只要能借著碼頭,把自己這一百多畝農場的產出銷售出去就足夠了,至於今後會不會擴大生產?到時候再說好了。
想到這裡,姚亦昕不由得有些懊惱起來。
早知道自己家這麼缺人,那天在碼頭,就該趁著勞動力還沒漲價,一口氣多買些回來。現在好了,因為那個該死的前夫一道法令,市場上勞動力價格一夜飛漲,沒辦法,現在只能先就近從附近村子裡僱人來做活了。
家裡現在看著人多,實際上能幹活的卻沒幾個。那幾個孩子,姚亦昕說是買他們回來打理農場的,實際上,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這些孩子去做那些苦活累活,頂多讓他們幫著喂喂雞、喂喂豬、撿個雞蛋鴨蛋啥的,他把他們買回來,歸根結底,是不忍心讓這些孩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被賣到那些不堪的地方罷了……
不過,這些都不著急,姚亦昕對發家致富並沒有太大的渴盼,他之所以做這個計劃書,不過是想要找個地方安頓好自己買下的這些人,順便把自己那一百多畝地好好用起來罷了,只要每年的產出足夠他和這一大家子人生活,再攢點兒小錢,姚亦昕就覺得很滿足了。
寫寫畫畫,不知不覺竟然快到半夜了,姚亦昕放下毛筆,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扭了扭脖子,正準備回房間睡覺,沒想到一出門,差點踩到一團小小的軟乎乎的東西。
心臟都快嚇得跳出來了有木有?
借著屋檐下燈籠的光線,姚亦昕低下頭仔細一看,竟然是粥娃!
“粥娃,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找我有事?”
“啊?少爺您忙完啦,不是的,是白大哥讓我們幾個輪流守在這裡的,說是書房重地,不能隨意讓人靠近,今後但凡您在書房,外面必須得有人守著。”
我又不是美國總統,至於寫個農場計劃書也要弄得和謀權篡位一樣嗎?還要派專人在書房門口把守?要不要弄幾個暗衛出來啊?姚亦昕暗暗吐槽了幾句,伸手將粥娃這倒霉催的小東西扶了起來。
“快回房間睡覺吧,你白大哥問起來,便說我已經回房睡覺了。”
“哦,等等!少,少爺,您餓不餓?廚房還給您留著宵夜呢。”
蛤?!
姚亦昕這下子可是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第14章 和離第14天
粥娃說的沒錯,廚房裡果然還給他留著宵夜呢,木柴這個木頭,白天剛誇他懂得變通呢,這還沒過一天,這廝竟然為了給他留宵夜,把鋪蓋都搬到廚房來了,看樣子是打算在這裡長住了。
人家辛辛苦苦熬夜給自己準備的宵夜,也不好拒絕,再說了,忙到現在,姚亦昕也確實有些餓了。
木柴給自己準備的都是一些容易消化的宵夜,份量也不多,一小碗雞湯麵,上面還臥了倆荷包蛋,三個鮮肉包子,外加兩碟小菜,姚亦昕吃了雞湯麵,卻把肉包子和小菜推給了一旁候著的粥娃:“少爺我實在吃不下了,替我吃了吧,吃完就回房睡去吧。”
粥娃紅著臉,小心翼翼地謝過了,拿起還熱乎的白面大肉包子輕輕咬了一口,仿佛被那飽含肉汁的肉餡燙了一下,頓時紅了眼圈。
他已經不記得肉包子是什麼味道了,從生下來的時候開始,家鄉就一年一年的鬧災荒,不是旱災就是洪災,要麼就是有蝗災,家裡能把僅有的一點黃米留給他和哥哥熬粥,就已經是全家人最大的支出了。因為他是靠黃米粥養大的,所以家裡給他起了個小名叫做粥娃。
後來,一場特別大的洪水衝垮了堤壩,爹爹將自己和哥哥放在家裡唯一的一隻大木桶里飄走了,桶里還放著家裡最後的小半袋黃米,就這樣,他和哥哥一路飄到了一條小河裡,被一個討飯的老爺爺收留了。
可是,沒多久,哥哥出去討飯再也沒有回來,別人都說,哥哥肯定是被拐子拐走賣掉了,粥娃不知道去哪裡找哥哥,只牢牢記得哥哥說過的,萬一兩個人走丟了,讓他一定要待在原地等他回來。
於是,粥娃就一直等到現在,等到老爺爺也死掉了,乞丐窩也散了,然後,他們就被帶到了一條船上,又帶上了碼頭,賣到了姚家。
生平第一次吃到香噴噴的大肉包子,粥娃卻捨不得一個人獨享,自己吃了一個,剩下的兩個包子還有兩碟小菜,都折到一個大盤子裡,帶回房間,想給其他人也嘗嘗。
姚亦昕站在院子裡的一架葫蘆藤邊,看著粥娃小心翼翼地端著比他腦袋還大的盤子,一步一步的往後院挪,就好像一隻在外面發現了好吃的、拼命想挪回窩裡去的小螞蟻似得,看得人又好笑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