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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為知道了姚亦昕不堪的過往,還沾沾自喜地以為可以藉此拿捏住姚亦昕呢,胡學仁根本就沒考慮過姚家會單方面結束和他們的合作,只怕心裡還想著要繼續提價呢,敢拒絕就曝光他被國師大人休棄的事!看他姚亦昕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在這青江縣待下去!
聽到姚家宴請縣太爺和全縣富豪,竟然沒有請他,胡學仁又氣又怒。
然而,還沒等他放出消息,另一個更大的噩耗傳來了。
“什麼?姚家說咱們家陶罐提價太高,他們不買了?”胡學仁氣急敗壞地踢翻了茶几。
“是啊老爺,他們家白總管說了,不但以後不從咱們家採買陶罐,而且,姚家之前訂製陶罐的那些圖紙,也不能再給咱們用了。”
“他說不給就不給?”胡學仁冷笑一聲,“這天底下的陶罐都差不多,誰說我們用的是他們的?有證據嗎?”
這是明晃晃的打算抄襲了?
也是,這個時空又沒有什麼著作權保護,你自己畫出來的圖紙,只要拿出來用了,別人模仿了去,你也拿人家沒辦法,這也是胡學仁說都不和姚家說一聲,就擅自將姚家的圖紙作為自己家的敬獻給主家的原因,因為姚家根本就沒辦法追究他的責任。
“不是的,老爺,姚家那個白總管說了,他們家也要開窯廠呢,那圖紙上畫的陶罐,他們今後也會做,所以,所以……”
“好!好你個姚亦昕!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給我等著!”胡學仁咬牙切齒地踢翻管事的,怒氣沖沖地跑去準備找人散播謠言。
再小的地方也有拉幫結派的人存在,青江縣也一樣,而且,這裡因為有個碼頭,靠這個混日子的還不少,胡學仁很快就找了一些人,許諾了一些好處,讓他們幫自己散播謠言。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人拿了他的銀子,一轉身就跑到衙門把他給賣了!
別看青江縣縣衙不大,因為裡面坐鎮的縣太爺是下來鍍金的貴族子弟,隨行帶著的幕僚自然也是能力手腕都不缺的,早就把碼頭這幾股能影響當地安穩的勢力給滲透了,這會兒聽說有人要對姚家少爺不利,這些人立刻就將消息傳遞到衙門裡去了。
這也是姚家好人有好報,這一年多來,姚家在碼頭開食鋪,遇到街坊鄰居有過不下去的,都會伸手幫一把,相比之下,貪婪吝嗇的胡家窯廠自然是更加的不得人心。
陰謀還沒有發動就胎死腹中什麼的,姚亦昕都忍不住想替這位腦殘的胡老闆點蠟了。
接到衙門來人傳信的時候,他正在家裡和木柴大叔一起折騰一道蝦糊鱔。
開春後,江水一開,各種河鮮也紛紛上市,新鮮的河蝦肉質清甜,看到廚房裡新送來的半簍子活蹦亂跳的河蝦,姚亦昕頓時想起了他們老家的一道湯羹。
將新鮮河蝦剝出蝦仁,蝦頭和蝦殼留著備用,然後,將新鮮的鱔魚切絲去骨。
熱油鍋,加入醃製後的雞油,再將蝦頭、蝦殼和鱔魚骨放入炒香,炒出蝦油後,加入高湯熬煮,等到熬出白色的濃湯,用一把大笊籬撈出蝦頭、蝦殼和鱔魚骨,只留濃湯備用。
再熱油鍋,加入蔥姜蒜爆炒,將準備好的新鮮蝦仁和鱔絲放入,加入半勺黃豆醬,炒香後,加入熬好的蝦油高湯,將嫩豆腐切絲放入熬煮,再加入鹽末和一些豬油。
最後調一碗水澱粉,一邊倒入一邊拿大勺子攪拌,等到湯羹濃稠的時候,撒入蔥花,一道蝦糊鱔就做好了。
這蝦糊鱔雖然用料簡單,但因為用的食材都是當季時令的,吃的就是這一口鮮。以前農村春天青黃不接的時候,姚亦昕的奶奶經常在河溝里撈一些小河蝦出來,運氣好的話還能釣上來兩條黃鱔,這些食材拿來做菜是不夠的,不過,拿來做成蝦糊鱔,卻足夠一家人嘗鮮了。
品嘗美食的時候聽到了這麼個糟心的消息,姚亦昕對那個作死的窯廠老闆也不由得厭煩起來。
他就不明白了,大傢伙兒和氣生財、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很好嗎?他一沒有搶那胡老闆的生意,二沒有拖欠貨款,這胡老闆怎麼就想不開,非要得罪他這個大客戶呢?
難道是自己長得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樣子?(少年你真相了,刺蝟可不就是好欺負的嗎?)
“少爺,要不要我派兩個人去找那胡老闆談談?”送走縣衙來送信的人,白十三看向自家少爺。
“談談?”姚亦昕轉過頭看著白十三,讓蘇家暗衛去找一個鄉下小窯廠的老闆“談談”?確定不是去滅口嗎?
“咳咳!少爺,蘇家暗部也是有自己的規矩的,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白十三義正言辭地保證道。
他們當然不會濫殺無辜,但擋不住某些人罪有應得啊?
姚亦昕當然不會相信白十三隻是找那位背信棄義的胡老闆“隨便談談”,不過,這件事情真要處理起來,還是白十三他們更加專業,姚亦昕從來就很有自知之明,對於在他能力範圍以外的事情,他從來就不會去逞強。
而且,他也相信,白十三知道他的心思,對於胡老闆這種人,適當的給點懲罰嚇唬嚇唬是可以的,他也沒想過真要讓人家家破人亡。
只是,姚亦昕心存善良,架不住這個世界上有人自己找死。
兩天後,看著帶著一堆窯廠的工人堵在自家老宅門前的胡學仁,姚亦昕簡直要被氣笑了。
“胡老闆,你這是做什麼呢?咱們家可沒有拖欠你們窯廠的貨款啊。”
“你還好意思說?你們姚家停了從咱們窯廠訂的貨,窯廠現在開不了火,匠人們都活不下去了,都是因為你!”胡學仁眼冒凶光地瞪著姚亦昕,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姚亦昕這會兒大概已經死無全屍了。
胡學仁是真沒想到,本以為這姚亦昕不過是國師府的棄夫,無權無勢的,又被蘇家休棄了,仗著青江縣沒人知道這事兒,竟在這裡當起了大老爺來了。而他們胡家可是御用窯廠出身,胡學仁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要是不趁這個機會拿捏住姚亦昕,他就不姓胡!
只是,胡學仁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想提一提價,還沒翻倍呢,這姚亦昕竟然翻臉不認人,直接取消了訂單,還讓那個白十三來威脅了自己一番。這確實是嚇了他一大跳,胡學仁也沒想到姚家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在。
只是,老實了兩天之後,胡學仁到底也沒有咽下這口氣,眼珠子一轉,又琢磨出一個壞主意來:這白十三再厲害,他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嗎?他索性帶著窯廠里的匠人們直接去姚家討個公道,憑什麼姚家一句話就讓他們整個窯廠的工匠們都沒飯吃了?
想起這件事胡學仁這心裡就跟油煎似得,自從姚家取消了訂單之後,他們胡家的兩個窯廠一個直接關停,另外一個也是生意冷淡,和去年天天開窯的火爆場景簡直是天上地下。
生意不好,胡家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匠人也鬧著要工錢,胡學仁此人吝嗇成性,銀錢到了他的口袋裡,哪裡捨得再掏出來?
不過,他捨不得掏,那姚家可是很有錢的,姚家食鋪日進斗金,早就讓本地的商戶們眼紅了,只要他一鬧起來,想必其他家也會忍不住看熱鬧的,誰會去幫一個外來戶啊?他們胡家可是青江縣土生土長的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