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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棠將底牌掀開,是個葫蘆。
周險揚手開牌,笑說:“你輸了。”
許棠看著他手裡的鐵支,不由咬了咬唇。
周險湊近,刻意放緩了語調,帶著些微酒氣的呼吸噴在她臉上,低笑一聲,“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許棠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忽揚手將自己身上的牛仔褲和針織套頭毛衣脫掉了,她抬眼看著周險,“還有半件怎麼算?”
周險眯眼盯著她看了半晌,伸手繞到她背後,將內衣的搭扣解了兩顆,笑問:“就怎麼算,行不行?”
許棠臉燒得通紅。
周險洗牌,一人摸了一張,仍是許棠牌大,“半件。”
周險看她,聲音低沉帶笑,“你可只有一件半了,要是不夠,打算拿什麼賭?”
許棠蹲在床上,一手遮在胸前,“你想要什麼?”
周險被她潔白的皮膚晃得眼花,笑了一聲,忽湊近她耳朵,低聲說了幾個字,許棠耳朵立時燒了起來。
周險看她不說話,“行不行?”
許棠咬牙,點了點頭。
很快只剩底牌,周險毫不猶豫:“梭哈!”說完,掀了自己的底牌。
許棠是同花,周險是順子。周險將被子裹嚴實了,笑看著她,“我輸完了,你自己過來脫吧。”
許棠看著他,耳垂紅得幾乎滴出血來,“你……你自己脫。”
周險笑了一聲,“不幫我脫?”
許棠搖頭。
“是你自己不過來脫,可不能算我耍賴。”周險仿佛絲毫不著急,仍是笑看著許棠。
他裹得嚴嚴實實,許棠則是不然。過了片刻,許棠終於羞恥得捱不住,緩緩伸手去掀周險身上的被子。還未夠到被角,周險忽猛一伸手,將她往前一帶,掀了被子,將兩人蓋得嚴嚴實實。
周險讓許棠躺在自己身上,手掌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按下來,含住她的唇。
第31章 枝川(11)
結束時已是下午四點,許棠累得連手指都無法動彈,枕著周險手臂沉沉睡去。
正睡得天昏地暗,周險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來。響了許久,許棠被吵醒,從被窩裡探出頭看了看外面,已是暮色四合。周險還沒醒,許棠伸手將他手機撈過來,使勁搖他,“電話。”
搖了半晌,周險嘟噥一聲,緩緩睜開眼睛,剛剛伸手接過,手機卻停止震動了。他將手機解鎖,眯眼看了看來電人信息。
“誰打的?”許棠閉著眼睛,聲音含混。
“工作電話。”周險將手機擱到一旁,翻了個身將許棠攬住,頭埋在她頸窩之間。
許棠睡意濃重,低聲問道:“方舉他們沒走,晚飯吃什麼?”
“不用管,接著睡。”
理智與情感做著艱難拉鋸,過了片刻,許棠痛苦呻。吟一聲,慢慢坐了起來,“不行,得起來了。”她閉眼眯了一會兒,使勁拍了拍臉,穿好衣服從床上下去。轉頭看見周險仍是紋絲不動,伸手將他一推,“起床。”
周險“嗯”了一聲,沒有動。
許棠抓住他的一隻胳膊,使勁往外拽,周險終於緩緩睜開眼睛,低笑一聲,忽反手將許棠手臂一握,往自己面前一帶。 許棠立時倒了下來,周險趁機在她嘴上親了一口。
許棠手腳並用開始掙扎,周險將她箍得緊緊,親夠了方才放開她。許棠立即退後一步,捋了捋亂糟糟的頭髮,“你趕緊起來,別睡了。”
待許棠出去了,周險從床上坐起,點了一支煙,緩緩吸了一口,撈起手機回撥了方才的號碼。
——
許棠洗了把臉,將頭髮紮好,然後去客廳將仍在昏睡的許楊叫醒。許楊起床,去敲方舉和小伍的門。大家酒差不多已經醒了,商量著點幾個菜讓酒店送過來,再開兩局麻將。
許棠把這意思跟周險說了,周險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許棠便去網上查附近的酒店點餐。
周險叼著煙走到客廳,見方舉正在檢查麻將牌,緩緩走到他身旁,低聲說:“去幫忙接個人。”
方舉沒抬頭,“誰?”
“孫瑤。”
方舉動作一頓,立即抬頭,驚訝道:“她來枝川了?”
“馬上要下火車了,你幫忙訂個酒店,開車送她過去。”
方舉點頭,“行。”
許棠訂完餐出來,不見方舉人影,好奇問道:“方舉呢?”
周險頭也沒抬,“辦事去了。”
三缺一,許棠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打麻將她堪堪知道規則,不過她今天手氣意外的好,上來就連贏了四局。
打了一會兒,點的菜送到了,方舉仍沒有回來。
周險擱了牌起身去陽台給方舉打電話。
方舉聲音頗為無奈:“孫大小姐在發火呢,說險哥你忘恩負義,她專程過來給你過生日,你連個面都不見。”
周險面無表情,“明天請她吃飯。”
方舉長嘆一口氣,“哪有這麼簡單?你猜我現在在哪兒?在大馬路上喝西北風!大小姐威脅我要跳車,我沒辦法只能停車。她現在就蹲在路邊上,怎麼說也不肯上車,說要是險哥你不過來接她,她今天就在這兒蹲一晚上了。”
周險擰眉,“她愛蹲就讓她蹲著。”
方舉哀嚎一聲,“險哥!你這是見死不救啊!”
正說著話,許棠走過來,停在陽台門口,“怎麼樣?方舉還來不來?”
“不來了,我們自己吃。”周險說完,掛了電話。
吃完之後,又打了一個小時,大家散了。
許棠去廚房將中午攢下來的盤子洗乾淨了,然後洗了個澡,出來見周險站在陽台上抽菸,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過去。周險聽見她腳步聲了,轉過身來。
許棠見他眉間聚著一股怒氣,驚問:“怎麼了?”
周險搖了搖頭,將煙掐了,伸手在她濕漉漉的頭上輕輕按了一掌,將外套和長褲脫下來扔在客廳沙發上,朝浴室走去。
周險在洗澡的時候,許棠就坐在客廳里吹著頭髮,她將頭皮吹乾之後,關了吹風機。誰知剛一關掉,便聽見周險放在衣服口袋裡的手機正在歡快地震動,也不知道已經震了多久。
許棠連忙將手機拿出來,一眼望見屏幕上“孫瑤”兩個字,立時愣住。
過了片刻,電話掛斷了,許棠打算將放回去,誰知過了不到五秒,又震了起來。如此,打了掛,掛了再打,手機震得她手掌都有些發麻。
她呆愣看著孫瑤不斷跳閃的名字,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浴室水聲忽然停了,許棠立即將手機放回去,坐回方才的位置,手忙腳亂打開吹風,繼續若無其事吹著頭髮。
周險圍著浴巾出來,拿乾淨毛巾飛快擦著頭髮。他不經意間轉頭,看見方舉買的蛋糕還放在一邊,“許海棠,吃不吃蛋糕?”
許棠愣了一下,立即點頭。
周險將毛巾扔到一邊,把蛋糕提過來拆開。周險笑了一聲,拿出塑料餐刀,“比渡河鎮的蛋糕好看多了。”
許棠見他打算直接切,立即起身將他攔住,“還沒點蠟燭許願呢。”
說著將蠟燭拿出來,一支一支插上去,她嘴裡數著數,結果數到“十四”就沒了,“怎麼少了。”說著,又拔了一支下來,“那就只點十三支吧,一支當兩支用。”
周險低笑,掏出打火機來將拉蠟燭點燃,“許海棠,你當年許的什麼願?”
許棠想到當年那裱著紅紅綠綠花朵的奶油蛋糕,不由笑起來,“當時被你們嚇壞了,哪裡有心情許願。”
“那你今天許。”
“你的生日,我許什麼。”
“我的生日,我想讓誰許就誰許。”
許棠:“……”
“許啊,愣著幹什麼?”
許棠看他堅持,便只好雙手合十,閉眼默念。
許完吹了蠟燭,周險將中間那塊兒水果最多的切給了許棠。
“許海棠,你以前生日都是怎麼過的?”周險卻不吃,只看著她吃。
“我啊,”許棠舔了舔嘴唇上粘上的奶油,“跟我爸喝酒,不喝趴下不能下席。”
周險看著她舔嘴唇的動作,目光微微一斂,“你酒量究竟多大?”
許棠揚了揚下巴,“等你哪天喝過我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你怎麼不吃?”
“我不吃。”
“吃一口嘛,你的生日蛋糕啊。”
周險搖頭,“不吃。”
許棠看他一眼,忽往嘴裡舀了一小勺奶油,往前一步將周險脖子一勾,踮腳湊上去。